穆敬荑此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別說是在這男尊女卑封建禮教盛行的古代,就是擱前世那種相對開放的時代她也受不了啊!
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親親我我?即使穿越一百遍,她也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兒。
羞惱怒極之下,她狠狠的咬了下去,雖說拼不過對方的力道,但她還有腿。
很快,何睿勍就痛的悶哼出聲,強撐著站直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冒了冷汗。穆敬荑惡狠狠的瞪視他一眼,迅速掙脫。
眾人聽到聲音,不自覺看了過來,卻只看到何睿勍一手扶著墻,一手哆嗦著似要撫大腿,又似要扶腰,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病癥犯了。
穆敬荑早已跑到存放材料的位置,翻找上次留做陳腐的陶泥去了。
打開蓋著的陶盆,翻開油布,里面暗色的陶泥既細膩又瑩潤,似乎還泛著油亮亮的光。
“嗯,應該錯不了了!”她滿意的一笑,全然將剛剛的不開心丟到了腦后,專心按記憶里的方法做起了紫砂壺。
拿著搭子,一陣捶捶打打,直至成為均勻的片狀,才用矩車丈量好尺寸,裁下壺身和壺底所用的部分。
將壺底所用的圓形泥料放到轉盤中央,再拿過壺身要用的長方形泥料,貼合著底部圓形的邊緣,用相對較黏的濕泥涂抹好銜接處,逐步圍成圓桶狀,兩端接口的位置交疊整齊再切割掉多余部分。
穆敬荑坐在凳子上做的認真,雖然是第一次,壺的細節略顯粗糙,并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但也算不錯了,畢竟她是個徹徹底底的實操類小白。
何睿勍這邊可是熱鬧了,遠沒有她這么肆意自在。
“何賢侄,你這是怎么了,閃到腰了還是肚腹痛?要不咱還是先請郎中吧。”穆云山一邊攙扶著他進管事房,一邊問道,臉上盡是關切之色。
何睿勍極力咬著牙,強自隱忍著輕噓一口氣:“不用,我緩一緩就好!”
他進了屋,扶著椅背坐下,哆嗦著手接過趙氏遞來的毛巾,將臉上溢出的汗水擦掉,閉上眼暗自運行起了內力。
趙氏左右瞧瞧,納悶兒道:“敬荑呢,她不是說要找你嗎?”
穆云山無聲的擺擺手,示意她隨自己出去,趙氏瞄了眼何睿勍閉著眼臉上肌肉跳動的模樣,無奈嘆了口氣,隨著他走了。
夫妻倆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兒,總算看到了專心制作紫砂壺的穆敬荑,本還想斥責兩句,待看到那光潔油亮,造型精巧的茶壺時,立即被吸引住了。
“丫頭,你這是用的什么泥,怎的如此細膩?”穆云山臉上帶著笑,極度好奇的問道。
“我倒是覺得閨女做的壺很小巧別致,比起之前做的物件都漂亮!”趙氏湊上前,伸手就要去摸那壺身。
穆云山連忙攔住:“哎哎,這個還沒有晾干,是不能碰的,若是沾上手印可就不光亮了。”
趙氏撇撇嘴,倒也沒說什么,老實的把手收了回去。
穆敬荑一邊用木頭拍子拍打壺身,使其薄厚均勻一致,一邊道:“這個是紫砂壺,專門泡茶用的精細物件,將來的售價也是咱們陶藝坊里最高的。
做起來費時費工,需要技藝極為精湛的老師傅才能做出來,女兒還是新手,只懂創新,遠比不得爹熟練,所以我就是做個樣子,之后還得爹來研究!”
穆云山聞言頓時躍躍欲試,丫頭給了他如此高的評價,顯然這作坊否能再上一個檔次就要看他了。
“行,那爹就試試!”他擼起袖子,抻了把凳子坐在了粗木桌案前。“丫頭,你用的這種精細陶泥還有嗎?”
穆敬荑指了指一旁蓋著油布的陶盆:“都在那里。”
“好!”穆云山應了一聲,小心地撩開油布,見到里面陶泥的細膩程度,雙眼瞬間一亮。“丫頭,這陶泥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細膩的?快告訴爹,我也好學學!”
“就是將咱們日常使用的陶土經過多次過篩,反復淘洗濾沙,最后按一定比例調配而成,再經過一段時日的陳腐,便可做這種高檔的紫砂茶具了。”
穆云山用搭子一下下將陶泥敲打成厚薄均勻的泥片,下一步就要按著自己的老路子制作。
幸虧穆敬荑無意間抬眼瞄了一下:“爹,這種物件兒要精確到毫厘不差,還是用矩車吧。
壺體做出來比之前的十二生肖細陶茶具還要薄很多,您沒發現這種泥料的硬度更高嗎?”
“哦哦......”穆云山紅著臉點點頭,老實的用了矩車。以往他都是能憑經驗就憑經驗,斷不會如此依賴工具的。
父女倆一邊商討一邊琢磨,直接把趙氏晾在了一邊。
“唉,看來我還是回去練算盤吧!”她哀怨的嘟囔一句,踱著步子回了管事房。
此時的屋中早已空無一人,何睿勍不告而別。
“咦,何賢侄?”趙氏里里外外看了好幾圈兒,也沒見到人影,只得回屋忙自己的去了。
劉府別院。
蒼色的薄衫遮掩不住男子蒼白的膚色,柔和的聲音中帶著固有的清冷:“江靈絡去了何處?”
“回主子,他們去了祈安縣,目的似是要救出關在那里的一個人。”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稟報。
“那人有何用處?”
“屬下不知。”
“查!”
“是!”黑衣人轉瞬消失,一絲聲音也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清風,姓何的有什么動作沒有?”
“回主子,他一整天都隨在穆小姐身側,但是...但是......”
“講!”
“屬下不敢!”
“哼......”
“他唐突佳人被拒,似是受傷了......”黑衣人偷眼兒瞄了下靜臥在榻上的黯衣公子,神情緊張。
“啪!”青白的瓷器碎了一地,緊鄰榻旁的高腳花幾歪斜傾倒,蒼白修長的手臂青筋凸起,顫抖間逐漸歸于平靜。“將那消息盡快放出去,引他離開!”
“是!”
“把姓江的身邊那人處理掉,然后帶他來見我,知道該怎么做吧?”
“屬下明白!”黑衣人遠去,室內再次歸于平靜。
傍晚,穆敬荑終于做完了那個還算成功的紫砂壺,穆云山學著她的樣子也做了一個更為周正的,父女倆都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與爹娘打好了招呼,她正打算租輛馬車趕回福全鎮,還未走出山坳就遇到了前來接人的何睿勍。
“你沒事吧?”穆敬荑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何睿勍恨恨的剜了她一眼:“沒事才怪!”
“啊,那你不會以后都......”穆敬荑苦了臉,若真是如此,她不管當初因何反擊,也難免心生愧疚。
“以后我可能要孤獨終老了!”何睿勍自嘲的一笑,狀似哀傷的嘆了口氣:“唉,遇人不淑,我誰也不怨,也許命該如此吧!”
“那,要不......要是真的如此,我,我愿意承擔責任!”穆敬荑心中無比自責,萬般后悔,畢竟對方幫了她那么多。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是何睿勍始料未及的,早知道苦肉計如此管用,他早就用上了,何顧要如此麻煩啊!
“那你可不要反悔,我已經如此,再也經受不住打擊了!”他故作哀傷的望著她,眼中晶亮的懇求道。
“嗯,我定會一心一意守著你一輩子,絕不改變!”穆敬荑鄭重保證,對他也對自己。
“那上馬吧!”他一伸手。
穆敬荑揚起胳膊,兩手交握,猛然一提,水藍色衣襟隨風舞動,被輕飄飄帶上了馬。
“小紅今日還挺乖,大方得很嘛!”她低聲笑道。
“哼,吃了兩個寒瓜才來。”何睿勍撇撇嘴,瞪了身下的畜生一眼。
胯下馬兒嘶鳴一聲,撩開四蹄,向著福全鎮奔馳而去。
小半個時辰,兩人一馬進了福全鎮北街。
“你今晚住哪兒,穆貴坊后院,與方佶同宿?”穆敬荑扭頭看他,夜色朦朧,街市空蕩蕩的看不到人影。
“我怕遭他恥笑,你有沒有旁的辦法?”何睿勍語帶苦澀。
“那......要不你先跟我回凌霄苑,我跟大伙交代一句,那里東北角有個獨院兒,你若能老實住在那里,倒也不是不行。”穆敬荑想了想猶豫道。
何睿勍趁機摟緊了那纖柔的腰肢,下巴放到她頸窩處,輕輕摩挲著。
“哎呀,癢!”她慌忙躲閃。
他偷偷壞笑,微一低頭,輕輕舔舐那處光滑細膩。
“嗯……別!”突然如過電一般的感覺由頸部傳來,驚得她身子猛然一僵,下意識想要躲閃,臉頰迅速漫上紅暈,麻酥酥發燙。
“我真的不行了,郎中說適當刺激會好一些,可如今這樣我竟一點感覺都沒有!”何睿勍幽幽的道,語氣中滿浸的哀傷。
“對……對不起!”穆敬荑垂了頭,暗恨自己為什么要如此沖動,虧得她還是個穿越人士,怎就不能大度一點,偏要要下此狠手。
“我想不怨你,可又控制不住!”何睿勍聲音低沉,嘟囔道:“你不會有朝一日嫌棄我吧?”
“不會!”她回得格外急切,生怕傷到對方脆弱的心。
“那好,我信你!”何睿勍語氣輕快起來,迅速啄了那泛著紅暈的臉頰一口。
“哎!”她大驚,強自壓抑著要打人的沖動,默默忍了下來。
既然答應嫁他,那就不要太矯情了。
不知不覺,棗紅馬已馱著二人到了凌霄苑門前。
“我要住哪里?”何睿勍看著漆黑一片的屋舍低聲道。
穆敬荑也有些犯愁,如今天色已晚,凌霄苑里住的又都是女子,若是放何睿勍一個相對陌生的男子進去,實在不合時宜。
“誒,你不是會輕功嗎?要不從院后直接躍墻進那獨院吧。”她靈機一動,突然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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