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您打開看看?”看著自家小姐如此模樣,夕瑤忍不住笑著開口。
“噓,還回去再看吧,在人家車上就打開,不好!”穆敬荑搖搖頭,將腳縮了回去。
回客棧的路直來直去,沒有如去時那樣特意繞彎,很快就到了。
馬車停穩,夕瑤當先跳下車,轉頭扶著穆敬荑的手,將她也接了下來。
以前她一直不適應這種待遇,總覺得太過矯情做作,如今自己穿著累贅繁瑣,行動上確實不如夕瑤利索,有總被提醒要注意儀態,慢慢也就順應了。
流川與福瑞他們也是坐的馬車,只不過是在車轅上,待遇與女子截然不同。
“福瑞寶坤,你倆把這個拿一下,給我報搬到樓上客房去。”穆敬荑說著,指了指車廂里的長條木箱。
“哎!”福瑞應聲,提起盒子廢了廢了好大的勁兒也沒能拿動,寶坤連忙搭手,兩人抬著勉強挪了點兒地方,但還是走不遠。
流川看不過眼兒,一把接過單手提了起來,行走間聽到里面有鐵器碰撞之聲,突然愣一下,疑惑的看了眼自家主子,皺了皺眉,隨在后面進了客棧。
“穆小姐,您回來啦?”伙計站在門邊兒攬客,見到他們過來,立即笑著打招呼。
“嗯!”穆敬荑點了下頭,掃了眼大堂里幾乎座無虛席的模樣:“看來今日生意不錯,小二哥辛苦了!”
“嗐,今日人確實熱鬧了些!”小伙計聞言,笑得更開懷了。
幾個人回到房間,流川剛將箱子放下,就被夕瑤往外攆:“你也回屋歇一會兒吧!”
流川遲疑著不肯走,眼睛盯了下箱子,轉頭問穆敬荑:“小姐,您不打開看看嗎?”
見他們一個兩個都這樣問,穆敬荑心下已有了幾分猜測,遂笑著點頭,蹲下身去開那鎖。
說是鎖,其實并不需要鑰匙,只按著特定步驟,撤下卡扣栓子便可。
“拉吧拉吧……”幾下之后,箱子應聲而開。
夕瑤連忙湊過去,與穆敬荑一左一右合力將箱蓋打了開來。
“豁!”流川湊到近前,激動的望著里面的幾件兵器,一副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樣子。
夕瑤掩著唇,淚眼朦朧的立在那里,久久不語。
穆敬荑心下感慨,一件趁手的兵器對于練武之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她忍不住推了夕瑤一把:“拿吧,哪個是你的?”
“噗通”流川突然跪下,對著穆敬荑鄭重磕了個頭:“多謝小姐掛念,流川今后定用性命護您左右,至死不渝!”
夕瑤也隨即跪下,哽咽道:“我夕瑤永遠是您的人,無論何時差遣,絕無不應!”說著話便磕起了頭。
穆敬荑忙將兩人攙扶起來,嗔怪道:“怎么,還不去拿,是想再放我這兒一年半載的嗎?”
“啊?”夕瑤動作頓了頓,幾乎與流川同時拿到了自己的兵器。
兩個人各自愛不釋手的輕撫著手柄,轉動做工精巧的器身,望著那森森寒光的利刃,眼角眉梢都是滿足。
流川人看著像個書生。沒想到他的兵器竟是把三尺多長的大刀。
刀背處皆是凹凸有致的紋路,看上去像是開口嘯叫的猛虎,引領著一群不知名的小獸,造型流暢,蜿蜒相連,霸氣十足。
穆敬荑一邊瞧著他擺弄,一邊暗自琢磨,估計這整個箱子里也就這把刀最重了吧。
夕瑤手中握著的是一條鋼鞭,長約一丈,由一節節小巧精致的鎖扣銜接而成。每一節甩開時都會張開翅膀狀的鋒利刃口,像一根根炸開的小刺。
待要回攏時,所有的小刺又會縮回,成為一條有著獨特花紋的金屬鞭子,光滑柔軟,仿如銀蛇。
盒子里剩下的另兩件兵器,一個是根布滿花紋的棍子,一個是對兒雙劍。
“這兩個是巒毅和昕雅的?”她蹲下身指著盒子里道。
夕瑤將鞭子纏在腰間,拿起里面的棍子走到相對霍亮的地方一甩,直接變成了三節棍。
她身形騰挪斗轉,比劃了幾個動作,笑著開口:“這是巒毅的,可做棍棒用,也可這么一抖,變成三節棍,或掄或絞均可。”
流川將大刀背在身后,調整著帶子道:“昕雅用的是那對雌雄劍,除了帶有血槽,殺人快些,沒有旁的特別之處。”
穆敬荑腦海中開始閃現前一世看過的各種電視劇,武俠小說里的人物。發現每個使用獨特兵器的人在江湖上都排得上號,有著很霸氣的稱謂。
遂一臉期待的看向兩人:“你們的兵器有名字嗎?你們四個在江湖上是不是也有稱號啊?”
流川一愣,頓時紅了臉,些微撇過臉低聲道:“沒有!”
夕瑤好笑的瞧他一眼,將那根棍子放回到盒子里,蓋好箱蓋。
“我們四個學藝剛有小成就結伴下山了,當初被二公子買回家時只有八九歲年紀,還沒機會闖蕩江湖混個名號回來呢。”
“哦,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即是下山,又為何……”她想問好好的,為何要賣身為奴,又恐傷了兩人顏面,便猶豫的噤了聲。
“我們生來就是逃荒的難民,由于年歲幼小體弱,食不果腹之下爹娘便無奈將我們賣身為奴。
恰好原本的井夫人施粥救濟災民,被我們爹娘碰到,非要將各自家里的嬰孩賣給她,井夫人勸解無法只得收下。
后來我們長到兩三歲年紀,師父途徑此處,想討口水喝,無意間聽到仆役們議論,就開口打聽了幾句。
我們被叫到跟前,師父看了甚是歡喜,只要我們是練武的好苗子于是請人進去通報,可否收我們四個為徒。
夫人一開始還不放心,待師父打了一趟拳之后,又問明了身份住地等信息,就給了師父百兩銀子留作吃用,放我們師徒四人離開了。
五年后學成歸來,我們就成了二公子的護衛。”
穆敬荑聽她娓娓講完,心中無限感慨,自己花的那點銀子還不及當初的井夫人花費多,真個兒是賺了!
“想來大公子、二公子的生母是個好人,若不是遇見陳氏這惡婦,定時要長命百歲的。唉!”
夕瑤緊抿著唇點點頭:“我曾聽人說過,如大夫人那樣的心善之人,原本就是天上的星宿,護衛人間疾苦百姓,還愿來的。若不是遇見了她,我們幾個說不得早就……”
她有些哽咽,強制忍住了。
流川接過話頭道:“后來我們打聽過爹娘下落,可得到的結果確實那群災民離開陵州城沒有多遠就有人患了瘟疫。
官府為了不沾染上當地百姓,直接將上千口人殘忍殺害,焚尸滅跡了!”
話到此處,不管是流川還是夕瑤均是淚水盈眶,再也說不下去了!
穆敬荑深感愧疚,若不是自己非要刨根問底兒,對方也不會提起傷心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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