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剛要開口,卻被劉璃搶了去。
“老夫人一向與徐家交好,他們又是鏢局又是武館的,消息應該更為靈通,不知對此事徐家人是怎么說的?”
劉老夫人嘆了口氣,愁緒溢滿心頭:“徐家族長徐青松前兒個病啦,如今徐家亂成了一鍋粥,也就徐家女眷還能自由些,男子們都在爭權,哪有空理會我們。”
“徐族老之前還精神抖擻的舞刀弄槍,怎么會突然病了呢?”穆敬荑對此頗為驚訝,潛意識里總覺得這事發生的太過突然,有些難以置信。“老夫人,您是從何處得知徐族老病了這事的?”
劉璃眉毛動了下,雖依舊作垂首狀,申請卻專注許多。
“是不是虛假故意推辭才如此說的?”戚宏韜直接問了出來。
“不是!我沒有提這些,是徐老夫人自己說的,她還嘆氣說族中就這一位長者了,年歲比她沒大多少,閱歷卻豐厚許多,族中大小事宜但凡處理不順的,只要問上一問就能化解。
可最近一年來,這位族長時不時就要做一些反常之事,事后又似不記得一般,全然忘了。小輩們擔心他的身體,也尋郎中看過幾次,都沒診出什么病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次應是重了,突然昏厥,到今日仍未醒來。若不是念著兩家交好她萬不會將此事說出來,一面有心人趁此機會大牙徐家,搶奪生意。”
“祖母,今日來了大伯得了如此多賞賜,是不是也有些奇怪呀?”劉明沉默片刻,突然問了一句。
當然這也是穆敬荑一直疑惑的,遂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等著老夫人回答。
“唉,朝堂上的事,我們也不懂,這事若問還得尋你爹和你大伯去。”老夫人輕飄飄將問題踢開了。
戚宏遠煞有介事的點了下桌案,正色道:”的確,朝堂上的事自有尚書大人操心,咱們保護好劉家安全便可。
劉老夫人點點頭,突然轉向穆敬荑:“穆丫頭,我知珞兒一向喜歡你,真的拿你當閨中密友來看待,如今她落了難,你......”
“嗯?”穆敬荑慌忙起身,走到劉老夫人近前,蹲下身子,還未開口,就觸到了老夫人微微顫抖的手,不禁隨之緊張起來。“到底怎么回事兒?”
見她似真的掛心,劉老夫人心里安穩了些,接過綠洢遞過來的帕子,拭了下即將溢出的淚水。“
珞兒原本是要回來參加婚宴的,可昨日派過去接人的小廝卻說衙門里已經換了人,白縣令一家不在此處住了。”
穆敬荑著實看了下老夫人臉色,又轉頭瞧了瞧屋中的其他人,似乎大伙誰都不清楚此事。
“白縣令那一家,人口也不少吧,怎么會憑空都消失了?”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瞪大雙眼露出一副驚訝模樣:“據我所知,那白縣令可是白婉馨的父親,閆良的老丈人,問他不就知曉了嗎?”
劉老夫人緩緩搖頭:“問了,他只說自己是按朝廷安排調任過來的,至于老丈人一家的事,他只聽說是升遷了,其余一概不知。”
“那他妻子白婉馨呢?她總該知曉吧......”穆敬荑沉默了,因為今日在廳堂里,被徐老夫人叫過去問詢的正是白婉馨的貼身丫鬟,她如今是閆良的妾,堂而皇之的頂替了主母,顯然是得了授意。
“她定也遭遇了什么,否則那丫頭不可能生妾!”劉老夫人表情哀凄,沁滿苦澀。
“好,這個我來想辦法查探,盡全力尋到大小姐下落!”穆敬荑鄭重點頭,與現在屋門口的夕瑤對視了一眼。
“那我留在這里,六弟先回戚家,他不會功夫,在這兒也是無用。”戚宏韜道。
戚宏遠正要附和,結果卻被兄長阻了,急得站起身來:“我不回去,我有腦子,說不定作用更大。”他說著話,還忍不住往穆敬荑這邊兒瞄。
“你不回去進學啦,不是說要苦讀書考功名呢嗎?我叫幾個伸手好的戚家仆從留下,比你可有用的多!”戚宏韜不為所動,語氣堅決。
戚宏遠無奈,只得拉救兵入伙。“劉璃,你是不也要留下?”
“嗯!”
“你看,劉掌柜也要留下,那我也留下!”戚宏遠理直氣壯的哼一眼哥哥,總算尋到了理由。
劉璃微勾唇角:“可我會功夫,有恰好在這邊兒有生意要做!”
穆敬荑好奇的看向他,沒想到這位竟是個商人,可穿著打扮卻像是殺手,一點兒商人的樣子都沒有。離得近了,仿佛有一種肅殺之氣縈繞身旁,壓抑得人渾身不自在。
戚宏遠尷尬的愣在那里,不知該怎么接茬兒了。
戚宏韜伸手將弟弟按回座位,轉頭對劉老夫人安慰道:“祖姑母大可放心,宅子里有我守著,出不了大問題,穆小姐會幫忙找尋珞表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全須全尾回來的。”
劉老夫人點點頭:“那就有勞幾位了,我如今年歲大了,能想到只有你們幾個,尤其是穆丫頭。我雖仰仗你幫忙尋找珞兒,但萬事分輕重,若此事危及到你的性命,咱還是不要做了。
哪怕得些線索,咱們一起想辦法,也不魯莽行事好。你也是上有高堂的人,只有保得自己安全才能騰出手來救別人!”
劉璃突然接話兒:“我會同穆小姐一同行事,你盡管放心!”
戚宏韜表情一滯,偷眼兒瞄了下自家弟弟,見那小子一臉苦相,不禁生出幾分同情來。
幾人又商定了一些對策,推演了一遍有可能遇到的阻礙,方才分別告辭。
穆敬荑與夕瑤兩人走出劉府時,靠在車廂壁上的達源正一下一下打著瞌睡。
“哎,別在這兒睡,若非要睡就躺到車廂里去,小心染了風寒!”穆敬荑急道。
“啊?”達源猛然被吵醒,慌忙坐直了身子,舉著馬鞭四處張望。
駕車的馬兒回頭看了看,“咴咴”叫了兩聲,頓了頓蹄子。
夕瑤見此情景,稍顯沉重的心略放下了些,笑著對達源道:“你去后邊,我來趕車,否則被風一吹,一定要生些病癥出來。咱家掌柜開的是女醫館,生了病也醫不了你!”
“呃......”達源猶豫著交出鞭子,張嘴欲辯解兩句:“夕瑤姑娘,我體格兒沒那么弱,不...不用......”
“別廢話!”夕瑤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頭扶著穆敬荑坐進車廂。回頭時見達源還在磨蹭,忍不住又斥了一句,這才將他趕到車尾。
達源爬上車,沖著前面喊道:“可以走了!”
“駕......”夕瑤的吆喝聲只吐出一半兒,就被劉府大門處縱出的人給驚回去了。
她立即擺出防衛姿勢,伸出兩指欲敲車廂,準備提醒自家小姐有賊人出沒。
”穆小姐請留步,劉老夫人送了些東西出來。”
“嗯?”穆敬荑從車廂中探出頭。
那人已到了眼前:“給!”
穆敬荑接過東西,突然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仿佛從哪兒見過此人一般。
可惜那人沒提燈籠,接著清冷的月光根本看不真切,只依稀能辨別出他是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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