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鋒好不容易擺脫了王氏,滿臉不耐煩的往茶山走去。
雖然是他做主給縣令遞了信,目的確實是要搞垮那位老地主,這樣陳知許以后不管去哪里,回不回縣城,都沒有了威脅。
但是他確實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前未婚妻,會被賣掉。
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他若是置之不理,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他還沒想到怎么處理這件事,就迎面遇到了老村長。
老村長看到他,就滿臉八卦的走過來說:“哎呀,阿鋒啊,”
錢長鋒停下腳步:“村長?”
老村長神秘兮兮的說:“那小姑娘是祁家茶行的千金,你怎么不告訴我啊?”
錢長鋒詫異的看著他:“你知道了?”
老村長說:“人祁家茶行的當家夫人都找過來啦,十幾個牛高馬壯的家仆,豁,那架勢,威風的很吶。”
說到這里,他又開始老生常談:“哎,咱們錢家這么多人,怎么就沒有一個有出息的,也住大宅子,也買很多的家仆......”
錢長鋒沒耐性聽下去了,他上前兩步,問:“那她人呢?”
老村長道:“不是說了,被家人接走了呀。”
他看著錢長鋒,有些不高興的說:“阿鋒啊,你該不會還想著人家吧?人家祁家的千金,不必想,那肯定是看不上咱們這些人的。”
錢長鋒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村長,你真是老糊涂了。”
村長:“......”
他有些生氣的拍了錢長鋒一下,說:“沒大沒小!”
敢說他老,還說他糊涂。
錢長鋒說:“隨便來幾個人說是祁家人,你就信,要真是家人來接她,至于帶十幾個壯仆來?你怎么就不知道是地主家的人來抓她了?”
老村長聞言也愣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至于吧?”
那要是真的,他豈不是把人小姑娘給害了?
人家也不認識路,還是他親自給帶的路。
他確實也是糊涂了,見人家穿戴不凡,看著就是富貴人家,說是祁家茶行的他就信了,畢竟祁家茶行,可是縣城第一茶行,有錢是真有錢,跟他們這些農夫相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們祁家所擁有的財富,是他們這些農夫辛苦勞作一生都攢不夠的家底。
“那可怎么辦呢?”老村長說:“人都走了半個時辰了。”
錢長鋒板著臉,說:“我追過去看看。”
老村長便道:“那你快去。”
錢長鋒便轉身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對了,村長,我走后你幫我照看一下家里的小豬。”
那小豬上次一天一夜沒喂,差點沒把豬圈給啃了。
老村長擺擺手,催他:“知道了知道了,豬草多的事,你趕緊走。”
錢長鋒聽到這話,腳步再次頓住了,他十分詫異的說:“豬吃草的嗎?”
不是吧,他見隔壁鄰居喂豬,好像不是草啊。
老村長看著他,十分生氣,指著他:“你趕緊走。”
錢長鋒就立即滾了。
他回家,把租來的牛車套上,家里的院門也沒鎖,就直接趕著牛車往縣城的方向趕去了。
剛出了烏石村的地界,就看到山路上有個女人在急急忙忙的趕路,光看那矮小的背影,他就認出了是剛剛來找過他麻煩的王氏。
路過的時候,他十分不耐煩的問了一句:“不是讓你回白石等著嗎?你這是要去哪?”
王氏轉頭一看他,通紅的雙眼頓時迸發出驚喜來,她擦了擦眼睛,二話不說就往牛車上爬。
錢長鋒:“......”
王氏一邊爬還一邊說:“誒你停一下,停一下!我上不來。”
錢長鋒停下牛車,沒有趕她。
王氏上了牛車之后,才松了一口氣,其實她很害怕錢長鋒不讓她上牛車,她跟烏石村的人不熟悉,回白石又要走上半個時辰的山路,那她還不如走上一個時辰到鎮子上,還有租個牛車去縣城。
王氏這人好不好另說,但她對自己的女兒,那還算是上心的。
也或許是她如今無依無靠的,只有一個女兒了,沒了女兒她下半輩子也沒有依靠,所以才對女兒格外上心。
她討好的對錢長鋒:“我要去縣城找地主老爺家的總管,上次去找他沒有找到,這次肯定得見上一面,靈兒就是他接回去的,想把靈兒帶回來,還得找他才行。”
錢長鋒冷笑,能見上才怪。
不過他懶得說,他煩王氏,也擔心陳知許,沒有心情說話。
王氏看著錢長鋒的側臉,見他冷冷的,不搭理她,她就有些慌,試探著問:“阿鋒啊,你去縣城,是不是找靈兒去啊?”
她頓了一下,又說:“其實當初退婚的時候,靈兒是不愿意的,是我一直在跟她說,要她到縣城去,她是因為我,所以......”
“再羅里吧嗦的,”錢長鋒冷冷的瞥她一眼,說:“你就給我下去。”
王氏登時閉嘴了。
但她雖然不說話,還是滿臉希冀的看著錢長鋒。
雖然人家沒有表面答應她,但其實心里肯定也是擔心靈兒的,不然怎么可能她剛剛找了他之后,他就立即趕著牛車往縣城趕去呢?
王氏心里又重新涌現起希望來。
陳知許跟著祁家的人來到了祁家的大宅子。
這宅子是真的挺大的,光是正門就占了幾乎半條街,隔著白色的院墻,還有錦簇的花枝繁葉從里面探出來,沿著高高的院墻往下墜。
陳知許站在大門口看了一會兒,就見祁劉氏從車上下來,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怎么還在那站著呀,大家都知道你今天回來,都在家里等著你呢。”
陳知許沒說話,跟在她身后進了宅子。
進去之后,她以為會先帶她回去自己的屋子,梳妝打扮后,換了衣服再出來見人。
結果祁劉氏根本沒有這個打算,直接領著她,穿過花團錦簇的前院,來到了他們祁家主院的花廳。
花廳了果然有了好些人在那,男男女女的,一眼望去,全都穿金戴銀的,富貴逼人。
祁家果然是有錢。
陳知許看著這些人身上的綢緞,脖子上和頭上的金釵玉石,心想,果然最掙錢的還是商人。
祁劉氏進到花廳里,對眾人笑著說:“我把阿榕帶回來了。”
眾人便齊齊轉頭,去看陳知許。
陳知許身上還穿著粗布制成的碎花裙,頭上裹著頭巾,手里提著個茶簍,就站在這些人跟前,迎著眾人的目光,她十分淡然,甚至還沖他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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