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許來到一個小院子,院子里的花草許多都帶著黃葉,顯然并沒有勤修理,院子里很安靜,沒有人,走進去后,才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廝在廊蕪下打盹。
那小丫鬟打開一間屋子的門,又把窗戶都打開了,問站在門口的陳知許:“大小姐,要沐浴么?”
陳知許搖了搖頭,她進屋轉了一圈,屋子不大,但布置齊全,雖然都是用料一般的家具,但也沒什么可挑的。
她懷疑如果祁歲榕不是長了一張這樣的臉,大約就要去住柴房了。
況且,在烏石村的時候,再糟糕的屋子她都住過了,她現在已經很能適應這些環境了。
丫鬟又走過來問:“大小姐,要喝茶么?”
陳知許點了點頭。
那丫鬟便小心翼翼的拿了水壺出去了。
陳知許站起身,在屋子里又轉了一圈,然后在窗邊的矮榻上坐下,拿手帕把矮榻擦了擦,便把早晨剛摘回來的茶葉,均勻的晾在了矮榻上。
雖然摘的不多,但還是鋪滿了一張矮榻。
新鮮帶露的茶葉不能用太陽曬,必須要在通風且不潮濕的環境晾干。
她在那看了一會兒綠油油的鮮嫩茶葉,那個小丫鬟便從外頭回來了。
她在桌前泡茶,陳知許走過來,聞到了茶香,很清淺,卻又縈繞不絕。
這茶不錯,她就坐下,端起丫鬟剛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小丫鬟小心的看著她,問:“大小姐,怎么樣?”
陳知許看她一眼,說:“一般般吧。”
小丫鬟便沒說話了,就在一邊候著。
陳知許問她:“院子里有小廚房嗎?”
小丫鬟搖頭:“沒有,大小姐要做什么嗎?”
陳知許也不瞞著,便說:“我想炒茶。”
丫鬟:“......”
她狐疑的看了陳知許一眼,猶豫著說:“大小姐,近日采清前茶,府里的炒茶師傅們都去茶行里幫忙了。”
陳知許便道:“這么說,茶行里肯定有專門的茶室了?”
丫鬟點點頭。
陳知許便站起身來,道:“更衣。”
小丫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姐是要她伺候更衣的意思。
她趕緊手忙腳亂的跟上去。
祁歲榕的衣服首飾都很素淡,料子遠沒有祁歲枝的好,不過陳知許也不挑,隨便拿了件粉色的穿上,又讓小丫鬟給她梳頭發。
穿戴好后,她對丫鬟說:“帶我去茶行。”
小丫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為難的說:“大小姐想要去茶行?”
陳知許看著她。
小丫鬟一慌,忙垂下頭去,道:“這個,得經過夫人同意才行的......”
陳知許皺眉,站在那沉默了一會兒。
去茶行還得祁劉氏同意,對方若是知道她要去炒茶,肯定不樂意。
但是她總不能到大廚房去,就算可以,那廚房的油鍋和柴火也不好炒茶。
她看了丫鬟一眼,試探著說:“那我出街一趟。”
果然,小丫鬟又道:“小姐,這個也得夫人同意才可以的。”
陳知許沒說話,繞過小丫鬟直接出門,小丫鬟忙追上來。
她剛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原本并沒有人的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幾個丫鬟和家丁。
那些人在院子里走動,一聽到動靜,立即看過來,家丁們立即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明顯是想守門。
而那些丫鬟則圍在院子里,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走過來,笑著說:“大小姐是要上哪兒去?”
陳知許走到院子里,看了他們一眼,來到一叢夜來香跟前,折了一支花,慢悠悠的說:“來看看你們是怎么偷懶的,這花多久沒修了?”
那丫鬟看了看跟在陳知許身后的小丫鬟一眼,隨后笑著道:“是婢子的疏忽,我馬上讓她們好好修剪。”
陳知許沒再多說,拿著那枝花,又慢悠悠的回了屋里,然后把門關上了。
那個小丫鬟就這樣被關在門外,她守在門口,也不敢走。
那年長些的丫鬟走過來,壓低聲音道:“她想做什么?”
小丫鬟道:“大小姐說想去茶行,又說想出街。”
大丫鬟冷笑了一聲,說:“出什么街,肯定是想逃跑呢,你可看緊了。”
小丫鬟連門都進不去,她怎么看啊。
她十分委屈的蹲在門口,不敢離開。
而錢長鋒來到縣城后,把牛車還給了租賃的地方,王氏跟在他身邊,絮絮叨叨的說:“阿鋒啊,你可一定要幫幫靈兒啊,她如今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錢長鋒煩的很,根本懶得理會她,大步來到鬧市,拐了幾個彎就把王氏給甩掉了。
他走了許久,才來到祁家宅子所在的街道上,蹲在街角看了好久。
祁家是個大家族,祁姓在縣城里也是個大姓,現在的祁家當家人有四兄弟,長兄已經不在了,剩下的三兄弟還沒有分家,依然住在這個大宅子里。
錢長鋒蹲了許久,沒見陳知許出來,倒是見好幾個其他房的小姐少爺出出進進的。
臨近黃昏的時候,他還見到祁家二小姐帶了幾個同齡的少爺小姐們回家,其中有個白白胖胖的,好像是縣令家的公子。
錢長鋒并不常來縣城,也不知道縣城這些少爺小姐們怎么回事,都黃昏了難道還要辦什么宴會嗎?
他沒等到陳知許出來,猶豫了一下,決定等天黑了去翻墻。
陳知許被關在院子里,倒也不著急,把門關上后,她還到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伴隨著小丫鬟的聲音:“大小姐,大小姐?”
陳知許睜開眼睛,緩緩從床上起來,問:“怎么了?”
小丫鬟忙道:“大小姐,二小姐來請,說是在后院設了宴,給您接風洗塵呢。”
接風洗塵是什么鬼?
陳知許無語,她起身,把衣服穿好,然后去開了門。
一看天色,夕陽都掛在山頭了,天邊是紅通通的火燒云,映紅了半邊天,也映紅了她的臉。
佳人立在夕陽晚霞中,近看遠看都是難得的美景。
縣令公子王得文,站在院子里都看呆了。
陳知許也發現了院子里的陌生人。
以祁歲枝為首,三男四女,都是正青春的少年人。
這三個年輕男子,有兩個都愛慕過祁歲榕,其中一個就是王得文,另一個是富商之子,家里開糧鋪的,是個瘦高個,長相斯文的少年人。
王得文生的白白胖胖的,一個頂人家兩個,站在那,就把別人的目光給擋的結結實實的,十分有存在感。
他看到陳知許出來,眼睛立即亮了,上前兩步,高興的說:“阿榕,你真的回來了!歲枝說這事的時候,我還以為她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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