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榕面無表情。
她并不知道。
錢川又說:“我不嫌棄你嫁過人,真的,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以前的你如何,我不在乎,畢竟以后的你是完全屬于我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這話他跟多少人說過,祁歲榕心想,說的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平時估計沒少逛青樓戲院。
錢川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低聲說:“阿許,你怎么想?”
祁歲榕看他,緩緩開口:“你,你的家人或許不會接受我。”
錢川愣了一下,心想她果然是準備接受自己了,她竟然還想入他家的門。
陳知許自己作為伯府小姐,對這京城里的貴府世家們的規矩再清楚不過了。
像她這樣的,是不可能再當主母的。
她若是還想當正妻,只能去找寒門子弟。
寒門子弟也得看人,除非是沒有勢力,需要在京城找個靠山,好站穩腳跟,留在京城的那種,或許會考慮她。
錢川心里這樣想,但面上卻不顯,他安慰祁歲榕說:“家里確實是,有點難辦,畢竟你知道,我是家中長子,要給家族中的子弟們做出良好的表率,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祁歲榕點頭:“我相信你。”個鬼。
錢川想了一下,又說:“對了,你哥不是被派到密州了嗎?這事也交給我,我會讓我爹想辦法,明年把他調回來。”
祁歲榕這下是真詫異了,她看著錢川,心里琢磨著這話的真實性。
她不是寄希望于錢川真能把陳文許調回來,她是怕錢川哪天知道自己欺騙他后,會針對陳文許。
不管,這事還得去找賢王。
錢川看她許久不回答,有些不耐煩,他晃了晃祁歲榕的手,說:“嗯?阿許?你在聽我說嗎?”
祁歲榕回神:“啊,這個,我要好好想一想。”
錢川知道她已經有了決定。
說再想一想,不過是客套,想顯得自己矜持罷了。
都嫁過人的女人了,還有什么可裝的?再裝還不是那樣。
錢川點頭,語氣溫柔:“好,我先送你回去,明日再來看你。”
祁歲榕點頭,站起身來。
錢川又說:“對了,那兩盆‘雪中玉’,我讓人好好挑一挑,過兩日送到你府上。”
祁歲榕又點頭:“多謝。”
錢川:“對我不用這么客氣,走吧。”
他說著,把祁歲榕身后的椅子移開,還身后攬了她一下,手碰到祁歲榕的腰,他故意搭了一下,又很快挪開。
祁歲榕臉色冷了下來。
她走在前面,面色不顯的出了門。
錢川帶著隨從,先送了祁歲榕回伯府,然后才帶著人離開,順便對隨從說:“你一會兒去花街挨家問問,看看哪兒有賣雪中玉的,買兩盆給陳大小姐送過去。”
隨從立即點頭:“好的少爺。”
錢川又囑咐了一句:“今日這些事,回府后你一句都不準說,聽到沒有?”
隨從趕緊點頭:“小的知道了。”
錢川強調:“是關于陳知許的事,一句都不許說,若是讓我爹娘知道了,你可當心!”
隨從趕緊點頭:“知道了少爺,我肯定一句不說。”
錢川這才滿意的走了。
賢王這邊讓人盯著靖寧侯府以及錢尚書家的動靜。
這日,下人來報說:“王爺,王琦風出城了,就帶了四個護衛,喬裝成平民的模樣,從北門離開的。”
王琦風被祁歲榕抽打了一頓,渾身上下的傷口都沒好,本來想報復祁歲榕的,結果找來的人手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被誰給攔截了。
他還要有動作,就被靖寧侯阻止了。
靖寧侯覺得時間越來越緊迫,不容自己的兒子亂來,就把這些時日變賣產業回攏得來的二十萬銀兩交給了王琦風,給他囑咐了許久。
王琦風雖然人品不行,但是他好歹也是侯府從小培養的世子人選,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也知道京城的局勢兇險。
當下也顧不上找祁歲榕報仇了。
把二十萬兩銀票揣在身上,帶著四個親信就出了城。
靖寧侯府的未來都壓在他的身上了,他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臨走前,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沒見,一點口風沒露,甚至都沒給她留點銀子做家用。
平時萬世太平的時候,說起甜言蜜語來,那真是為她生為她死,什么事都愿意做,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跑的比誰都快。
這就是男人啊。
賢王靠著窗戶,幽幽談了口氣,說:“罷了,咱們做個好人吧,把那個女人接到紅袖樓里來。”
下屬:“......”
頂著下屬一樣的目光,賢王無語:“不用她做什么,好吃好喝的供著,懂?”
下屬立即點頭,懂,就是軟禁唄,這事他們在行。
于是在靖寧侯還沒發覺的時候,王琦風在外面養的外室,就被賢王的人偷偷帶走了。
賢王又給南陵的狼衛去了信,讓他們攔截王琦風。
王琦風從北門出發,但是出了京城地界之后,又往西邊拐去。
賢王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二十萬啊,那能養活多少軍隊啊。
賢王做完這些,又啃了兩根牛肉干,琢磨許久,才問:“陳家那邊,怎么樣了?”
下屬道:“陳大小姐昨日和錢公子一起逛了花街,又一起吃了一頓飯,最后是錢公子親自送陳大小姐回的伯府。”
賢王挑眉,發展這么快?
想到祁歲榕跟錢川一起逛街,又一起吃飯,賢王心里就有些怪異。
他問:“他們說什么了?”
他暗地里派了人跟著祁歲榕,一是不信任她,二是不放心她,畢竟她得罪了王琦風,誰知道王琦風什么時候會跳出來,把她綁了抓回去抽一頓?
他賢王是講信用的,說會為她善后,那就必須善后。
下屬說道:“錢公子許諾會說服家人接納她,并且保證明年會把陳文許調回京城,陳大小姐心動了,但也說要回去再想一下。”
賢王驚訝極了,他連牛肉干都不啃了,詫異的說:“她這也信?”
頓了一下,他又說:“她這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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