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趕緊命太醫開了方子熬了藥過來。
天光還未破曉,本該安靜的大營到處都是低語聲,位高的大臣們在池文茵的帳內已經等不了了,可是卻礙于顏瑾瑜安置的護衛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個一個求著見陛下。
拓跋宇坐在帳內哭哭啼啼,一個勁的喊著:“我是皇長子,我要找母妃。”
“皇后娘娘,大臣們都要見陛下,您看?”顏瑾瑜從外面進來,就看到池文茵正在喂拓跋詡吃藥。
池文茵卻并不理她,好容易才喂完了藥,她用手帕細心地給拓跋詡擦了嘴,這才站起身。
她朝著顏瑾瑜走過去,說道:“我不管朝廷內各家的爭斗,你們都不能誤了云熙國的子民。現在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不是顏家的人,而是陛下的親衛,是云熙國的將軍,知道了嗎?”
顏瑾瑜被池文茵這樣一說,愣了一下,垂下了頭。
她又看著顏瑾瑜說道:“你就站在帳外,如果誰進來,格殺勿論。”
池文茵說完,一路朝著自己的大帳走去。
池文茵一進帳內,整個帳內猛然間安靜了下來。
眾臣施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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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文茵走到了案前,坐了下來,說道:“各位臣工,這是困乏了?想要回去休息?”
眾人看著池文茵雖然有些倦色,但是興致倒是很高,心里一陣猜測,趕緊回答:“臣不敢。”
卻聽到顏甫止說道:“陛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池文茵看著顏甫止那冷冽的眼神,并不閃躲,神色如常的說道:“陛下只是扭傷,不能行動。”
顏甫止看著池文茵的樣子,眼睛瞇了迷,說道:“那我等要見一見陛下。”
池文茵斜著眼睛看著顏甫止,一句話都沒有說。
顏甫止也不示弱,直勾勾看著池文茵。
池文茵突然一笑,說道:“陛下那里需要清靜,莫不如大家都等在這里,顏將軍跟著我去看看陛下可好?陛下見到顏將軍一定會高興的。要是陛下有什么囑托,也好和顏將軍說。”
顏甫止一聽,看著眾人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瞧著自己,身子凜了一下,對著池文茵說道:“皇后娘娘帶我向陛下問好就行,臣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
池文茵聽了,嘴角勾起了笑容,心里想著:這種時候,你要是敢出頭,那些想要詆毀顏家的人可就抓住了把柄。
料你不敢出這個頭。
那面拓跋宇看到池文茵在那里,趕緊跑過去說:“我要出去,我要見母妃。”
池文茵笑著和他說道:“你是皇長子,理應帶著一眾大臣在這里坐鎮的,明白嗎?”
一眾大臣聽了這話,此時心里都在猜測,這是將來要立太子的前奏?
池文茵從大帳出來,晨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周身都是金光。
顏瑾瑜遠遠地看著她走近,就像是晨曦里的一束光照進了自己的生命中。
顏瑾瑜趕緊垂下了頭,就聽到池文茵說道:“顏將軍怕是累了,去休息一下,這里讓呂一看著就好了。”
顏瑾瑜不抬頭,說道:“娘娘放心,臣在這里守著。”
池文茵日夜不分的在拓跋詡的帳內守著,親自給他喂藥,換藥。
第三日黃昏,池文茵在塌旁打著盹,就感覺有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池文茵睜開眼就看到拓跋詡坐在那里,太醫正在給他診脈。
太醫診了脈跪在地上,說道:“陛下這算是大好了。只要好好調理不日就能痊愈。”
池文茵激動地一下子鉆到了拓跋詡的懷里,說道:“可是嚇死我了。”
拓跋詡摸著池文茵的頭,看著她嬌俏的臉上笑的正開心,忽然想到了他們的初遇。
過了一夜,當晨光照在這片山巒的時候,拓跋詡攬著池文茵站在營帳外看著朝陽。
群臣們看著兩個相依偎的身影,都恢復了臣子的樣子,可是卻有人從這次危機中,找準了由頭。
池文茵打著瞌睡說道:“陛下還是回宮的好,好好養些時日。”
拓跋詡把池文茵摟近了自己的懷里,說道:“這是我們成婚以后第一次夏獵,而且又是你最喜歡的,在這里多呆些日子也無妨,太醫都在這里,還有你。”
池文茵的俏臉緋紅,媚眼中飄出絲絲柔情蜜意,光照在她的臉頰上,讓人沉醉。
顏瑾瑜站在遠處,看著晨光中的兩個人發楞。
“你這是什么意思?”
顏瑾瑜回頭,就看到玉貴妃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看著那面兩個背影。
“貴妃娘娘這是何意?”顏瑾瑜轉過了頭看著眼前,似乎害怕風景就這樣消逝。
“前幾天我和父親要見你,你不見。現在父親讓我告訴你,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我們可不能拿著顏家上下百口的性命去賭。”玉貴妃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想必是父親想多了,我們家當年……”
“閉嘴,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父親的指示去辦,知道嗎?要不然我就自己出手。”玉貴妃說完,等著顏瑾瑜的表示。
“我,我會去安排。”顏瑾瑜的眉頭皺了起來。
拓跋詡開口說道:“我聽呂一說了,茵兒這回做的很棒。”
池文茵嘆了口氣,說道:“你把我關在皇城里,給我請了太傅,我只能看看書,射射箭。還能做什么?”
池文茵埋怨的口氣一下子逗笑了拓跋詡,拓跋詡揪著她的耳朵說:“看來你對我做的很是有怨言?”
池文茵捂著自己的耳朵說道:“怎么會,您是陛下,我怎么敢有怨言?”說完,咯咯咯咯笑了起來。
好半天,池文茵忽然沉了臉色,開口說:“這回襲擊的人是沖著我來的,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拓跋詡低頭看著她,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找線索了,可是顏瑾瑜把人都殺了,線索不好找。”
“你難道懷疑顏瑾瑜?要不是他,我早就淹死了,這回的難關也沒有那么好渡過。”池文茵從他的懷里出來,有些吃驚的問。
“為什么不懷疑?”拓跋詡似乎知道些什么。
“他有要殺我的理由嗎?”池文茵看著拓跋詡的眼睛,都是不可思議。
拓跋詡扭過頭,說道:“有。”
池文茵還要追問,就聽到拓跋詡說道:“我累了,回大帳吧。”
池文茵扶著拓跋詡朝著大帳走,一側頭正好對上了顏瑾瑜一瞬不瞬望著自己的眼神。
池文茵站定,就那樣看著顏瑾瑜,兩個人的目光在清晨的空氣中交匯。
顏瑾瑜單膝跪了下去,垂著頭,不讓池文茵看到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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