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跟在男人后面走進了近處一片樹林中,男人拉起了滿弓,站在那里不動。
池文茵耳廓一動,聽到了樹林里小動物蹦跳的聲音,男人轉動身體,松開手,輕松的射出一箭,就聽到嘯鳴的箭矢刺破肉后噗的聲音。
男人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了一只山雞。
池文茵語氣中全是佩服,說道:“大哥,你太厲害了。就是說嘛,你們當兵的最威武了。”
男人聽到眼前的女人夸獎自己,呵呵呵的笑了,語氣中不無自豪的說道:“這都是小意思,我可是能百步穿楊,這點不算什么。”
“那大哥當兵前是獵戶?”池文茵走過去,作勢要幫忙拿獵物。
男人看著她細胳膊細腿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小時候就當兵了,是童子軍。”
“哦,怪不得這么厲害。”池文茵感慨著,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童子軍在云熙國可是沒有的,只有在曲池國,他們才會把那些從小沒有父母的孩子送去軍營當童子軍。
兩個人又朝著林子深處走了走,陸續打到了三只兔子和兩只山雞這才準備回去。
池文茵一路跟著,對著男人說道:“大哥,你的弓能不能借我用一用,我也想打點東西吃。”
男人回頭,看著池文茵拎著三只兔子吃力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不用,我這里打的多,夠你一份。”
池文茵表現的十分高興,連連感謝,“大哥,謝謝你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熟絡了一些,男人問道:“你家男人去當兵了?”
說起這個話題,池文茵垂下了頭,嗯了一聲,似乎又要哭了出來。
“你們這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男人狀似無意的問道。
“嗯,我們村里的都去打仗了。”池文茵解釋道。
男人點了點頭,呼吸似乎都重了,兩人忽然沉默了起來,只有腳下小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兩人帶著打的獵物回到了山神廟,山神廟的前面,另外幾人已經生起了火,陳校尉看著池文茵和男人一前一后進來,剛才警惕的眼神此時也淡去了很多。
池文茵發現自己作為唯一一個女性,應當主動去燒水做飯,可是這些她都沒有做過,只能趕緊牽了馬去旁邊喂馬,以免別人懷疑。
池文茵有意牽著馬繞著山神廟周圍轉了一圈,觀察著四周的地形,發現近處沒有什么人煙。
那面食物的香味載著寒冷的空氣飄到了池文茵的鼻子里,讓有些饑餓的她咽了咽口水。她牽著馬匹,適時的回到了山神廟前面。
陳校尉看著池文茵回來后并不上前去拿吃的,只是躲在了角落里,他走到了池文茵的身邊,說道:“去吃點東西吧,今天是我們的錯,害你無法回家。”
池文茵擺了擺手,瞇起眼睛笑的一臉的憨厚,“誤傷、誤傷,你們都是為了大家。”
說完,她扭頭望著吃的,咽了咽口水,走到了那個架在樹枝上的小鐵爐旁邊。
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烹飪,可是對于此刻坐在此地的幾個人,這些都算是美味。
剛才和池文茵一起打獵的那個男人從鍋里拿起了一條兔子腿,遞給了池文茵。
池文茵接了過來,一口咬了下去,嘴里被塞得滿滿的,嘟嘟囔囔的說著:“謝謝,謝謝”
吃了些東西,加上一路行來很是疲倦,池文茵靠在角落的一處墻壁,眼皮打著顫,閉上了。
夜安靜了下來,連篝火時不時發出的噼噼啪啪聲都沒有了。
池文茵猛然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旁邊歪七八扭的躺著幾個人,他們抱著手里的武器,顯然在睡夢中也時刻保持著警惕。
池文茵悄悄的站了起來,她踮著腳尖從那幾條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跨了過去。
池文茵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躡手躡腳走到了拴馬的那里,近前有個人半睜半閉著眼睛在警戒。
池文茵想要換方向繞過此人,就見那人突然拔出了刀,直接刺向了自己。
池文茵裝作摔倒,躲過了這一刺。
男人怒目圓睜,看著池文茵問道:“干什么?”
池文茵急促的喘息著,帶著哭腔,說道:“大哥,你嚇死,嚇死我了,我,我就是內急。”
男人抬起刀,指了指不遠處黑暗的所在,說道:“去吧,那沒人。”
池文茵嗯了一聲,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夾襖,朝著那面走去。
池文茵蹲在地上,觀察著眼前,又稍等了一會,她才貓著身體,繞到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后不遠處。
那人看到是池文茵,放松了警惕,閉上了眼睛。
銀針夾在池文茵的指縫中,池文茵朝著前面跳過去,抬手就將銀針分毫不差的扎在了男人的后頸。
男人沒有來得及叫出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池文茵朝前走了兩步,確認男人已經暈過去了,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快步走過去,趕緊伸手從旁邊的一棵樹上解下了馬的韁繩,正要翻身上馬,就聽到身后的聲音。
這個聲音猶如鬼魅一般,把池文茵著實嚇了一跳。
“你這是殺人越貨嗎?你打算去哪里?”陳校尉的聲音冷靜不帶著一絲情緒。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刀尖抵到了池文茵的后背,只要稍微一用力,池文茵就會被他刺穿后背。
池文茵不敢動,聲音顫抖著說道:“沒,我什么都沒有做?”
“他怎么樣了?你殺了他?”陳校尉看著地上躺著的同伴,把刀尖朝著池文茵刺的更深了。問道。
池文茵的后背已經感覺到了疼痛,她下意識嘶了一聲,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他只是昏過去了,沒有大礙,半個時辰以后就會醒了。”
“你到底是誰?想干什么?”陳校尉問道。
池文茵不說話,身體不由自主的在抖動。
“說還是不說。”陳校尉把刀朝前刺了刺。
池文茵感覺自己的皮膚已經被刺破了,她的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她說道:“我,我是梁國的寧馨公主,是文將軍的女兒。”
池文茵剛見到這幾個人,以為是見到了云熙國的士兵,十分的高興,可是在她看到走到自己眼前的陳校尉時候,那奇怪的軍服的穿法,讓她馬上意識到這些人是假扮的。
池文茵推測他們是曲池國的偵查兵,路上與云熙國巡邏兵偶遇,這才殺了他們,假冒了他們的身份。
陳校尉沉默了一會,這個答案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搖著頭,冷笑著說道:“是嗎?過一會你是不是要說自己是宋國的皇后了?”
池文茵撇了撇嘴巴,說道:“我有公主的印信,不信拿給你看。”
池文茵知道他們不是真的云熙國士兵了以后,早在就給自己找好了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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