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寒光輕巧的將燭花熄滅,一個身影瞬間移動到了劉裕隆的身邊,他拿起短刀正要刺下去,就感覺面前有什么朝著自己而來。他下意識的朝后一靠,躲過了那把匕首的一劃。
李成毅馬上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他轉身奪門而逃,奔出了院子。
剛才屋內除了那個婢女,再無他人,那一刀應該就是來自于劉裕隆,他沒有中毒,也就是說那個假公主沒有下毒,這是劉裕隆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李成毅想到此處,臉上出現了絕望的神情,他此時也顧不得多想,只想著先要逃命要緊,只聽到后面有雜亂的腳步聲快速尾隨自己而至。
李成毅側頭看著自己身旁有個院子,直接翻墻而入。
追兵也馬上尋到了他的足跡,踹開了院門,沖了進去。
“搜,務必抓到活的。”領頭的人簡短的命令了一句,搜查的人就四散開來,東西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中十分明顯。
他們穿到了里面的一個院子,院子門口站著一個兵士,追兵詢問道:“看到有人進來嗎?”
那兵士眨著瞌睡的眼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進去搜。”一個男人對著后面的人說道。
兵士也才完全清醒,他才要伸手阻攔,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敢動,敢動的話就是當刺殺太子殿下。”男人惡狠狠地出聲。
那兵士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他們沖進了院子,直接沖破了門開始四處搜查。
池文茵早就被驚醒了,她仍舊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僅僅是從被子里伸出了個腦袋,貌似驚恐的看著眼前。
那些人在屋子內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李成毅,朝著榻上看了看,說道:“你看到有人進來了嗎?”
池文茵抿著嘴唇搖了搖頭。
那人過來,忽然舉起了刀,就要刺向了池文茵,池文茵一個翻身,把整個塌空了出來。
那人露出牙齒笑了,猥瑣的說了句:“的確沒有人。”說完獰笑著離開了。
池文茵臉色羞紅,看著那人出去的背影,在后面暗暗的咬牙。
外面的腳步終于安靜了下來,池文茵面色又恢復了平靜,只聽她說道:“出來吧。”
從池文茵的床榻后面出來了一個人。
李夫人站在那里看著池文茵說道:“謝謝你。”
池文茵冷笑著說道:“謝謝?你劫持了我,還裝出一副謙遜的樣子,還真的叫人作嘔。”
今晚,李夫人拿了把刀,半夜溜進了池文茵的房間,想在她這里尋找庇護,果然逃過了一劫。
“可是我怎么覺著他們找的人不是你呢?”池文茵側頭,看著李夫人問道。
此時李夫人臉色變化,變成了慘白,她不回答池文茵,自顧站在窗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池文茵見到她不回答,還要開口問,就聽到外面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
“抓到了,抓到了。”外面的人聲音很是興奮。
李夫人陡然睜大了眼睛,她的呼吸急促,臉上的擔憂變成了驚恐,她抬起步子就朝著門口而去。
池文茵馬上反映了過來,他們必是抓住了同樣從牢房逃出來的李成毅,她迅速起身,擋在了他的面前,說道:“你干什么?出去不是也會被抓嗎?”
就看到李夫人兩行淚水已經流了下來,“他們抓了成毅。成毅這下子完了。”
“怎么了?”池文茵有些不解,那種莫須有的罪名被關起來,即使逃出牢房應該也不會被處死,怎么這李夫人倒像是要生離死別。
“成毅去殺太子了。”李夫人說完,絕望的望著屋外,說起了事情的始末。
池文茵這才知道李夫人本來是求劉裕昌的侍衛鄭全杰帶兩人逃出牢房,可是出了牢房她才知道是劉裕昌得知劉裕隆中毒,想要急切的解決掉他,救二人出來也只是為了讓一直潛伏的李成毅去刺殺劉裕隆。
說完,李夫人的臉上面如死灰,她一把推開池文茵,邁步就要出去。
池文茵穩住身形,轉身就拿著銀針刺向了已經打開門要離開的李夫人,李夫人這才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你也不想一想,李成毅去刺殺太子,他們肯定認為你們夫妻是一伙的,現在他們抓了李成毅,肯定四處在找你,你這一出去,不是找死嗎?”池文茵關上了門,望著地上的李夫人,善意的提醒著。
“我不管,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受罪。”李夫人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冷靜,她現在滿心只想著不能讓李成毅出事。
“這是每個人的選擇,所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現在你們少算一步,輸了整盤,只能說技不如人。”池文茵斜視著李夫人,嘴里淡淡的說著。
她語氣冷靜的讓李夫人在這冬夜里不禁抖了抖,她聲音顫抖著說道:“你怎么沒有一點心。”
“我有心,只是我們立場不同罷了。”池文茵卻不和她爭辯,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池文茵躺在了榻上,思緒飛轉,好一會,她突然坐了起來,不解的問道:“你不害怕嗎?我還沒有聽說過陪著人去受罪的。”
“不害怕,和他在一起我就不害怕。我不管別人怎么樣,我就是想要去陪著他。”李夫人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幾近于絕望。
池文茵沒有再開口,屋子里只剩下了李夫人極力的克制著情緒發出來的讓人心碎的嗚嗚聲。
外面嘈雜聲消失了,但是還是時不時傳來踹門聲和謾罵的聲音。
池文茵重新躺回了榻上,就聽到李夫人聲音哽咽的哀求她:“求求你救救我家李成毅,求求你了。”
池文茵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似乎是已經睡著了。耳邊只有李夫人絕望的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那一句話。
池文茵卻一點都睡不著,她在心里嘆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中生出來了一種很羨慕的感覺,也許李成毅對李夫人來說就是家,就是這個世界最值得為他傾其所有的人。
她從來不知道兩個人可以這樣生死相依,雖然她無法感同身受,可是池文茵聽著李夫人那一句句苦苦哀求的話,她自己心中那簇小火苗開始蘇醒,慢慢燃燒了起來。
家,池文茵睜開眼睛,把視線穿過窗戶,朝著漆黑的遠方望去。
天還沒有亮,外面就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池文茵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門,昨晚守在這里的兵士也不見了蹤影。
她出了院子在外面眺望,看到朝著劉裕隆住所跑著的人,了然的點了點頭。
池文茵回到了屋子里,看到李夫人不知何時也被驚醒了,她驚恐的看著池文茵,問道:“是不是他們要殺我家成毅?”
池文茵搖了搖頭,說道:“是太子殿下醒了。”
“醒了?”李夫人有些茫然,然后突然長大了嘴巴,這才恍然大悟。
“你知道他是裝的?”李夫人顫抖著聲音問道。
“知道,我給他診脈的時候發現他的脈象穩定,不像是中毒之人,后來我拿銀針取血,一下子就試了出來。”池文茵淡淡的說著。
“劉裕隆這是假裝中毒給外人看,就是要等著抓住幕后黑手,是嗎?”李夫人也不像昨晚那般焦躁了,冷靜的分析著。
“算是,所以我說你們棋差半招。只是我想如果你們不下手,他也能自己繼續演下去,你們也逃脫不了。”池文茵披上了披風。
就在此時,門被敲響了。
“你醒了嗎?”是文泰和的聲音。
“剛醒來,怎么了?”池文茵嬌滴滴的說道。
“太子殿下醒了,你過去看看。”此時的文泰和,雖然知道并不是池文茵開的藥的功勞,可是事情解決,他就要兌現給池文茵的承諾,將她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然后徹底洗脫嫌疑。
“我馬上就來。”池文茵嗯了一聲,聲音中都透著高興。
門口沒有了聲音,也沒有聽到文泰和離開的腳步聲。
好半天才聽到文泰和說道:“李成毅刺殺太子殿下,已經被俘,那李夫人也不知道藏在了那里,你要小心。”
池文茵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面色蒼白的李夫人,回答道:“知道了,爹爹。”
文泰和也沒有再說什么,就離開了院子。
池文茵隨便梳洗了一下,對著李夫人說道:“你最好不要去劫獄,但是你不聽我勸,我也沒有辦法。”說完,出了屋子一路去了劉裕隆的居所。
劉裕隆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屋內都是一股山楂的酸味,池文茵抽了抽鼻子,心里浮現了一抹譏笑,她盈盈拜下,施了禮。
池文茵還沒有聽到劉裕隆開口說起身,就聽到門口有人進來稟報:“太子殿下,已經用了刑,可是那李成毅還是不開口。”
“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么用?”劉裕隆隨手拿了個東西扔了出去,中氣十足。
“人已經昏死過去了,恐怕再用刑,可能就死了。”那人小聲說道。
“只要讓他親口供認,能吊著一口氣回西京就行了,反正到時候都要一死,弄成什么樣子都行。”劉裕隆冷了臉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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