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走向前,對著后面的人使了個眼色,有人將呂一一把推到了前面,然后在他的膝蓋窩上踹了一腳。
呂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臉上被打的青一片,紫一片,眼睛腫的連瞳仁都看不到,可是拓跋詡卻看到了他顫抖的嘴唇。
拓跋詡上前一步,問道:“林老爺這是瘋了嗎?射殺朝廷命官。毒打宮里的人。”
林老爺一臉的緊張,說道:“這別院離綿州城有一段距離,今年朝廷幾次增加賦稅,有很多交不起稅的百姓打家劫舍,碰巧昨夜別院糟了歹人入侵,我女兒住的院子更是遭劫,這幾位大人定是遭了那些賊人的襲擊才身亡的,與我可是沒有半點關系。”
拓跋詡看著林老爺信誓坦坦,說的十分悲切的樣子,咬著牙看著呂一。
林老爺看著拓跋詡的眼神,說道:“這位公公和賊人剛巧遇到,幸虧我及時相救。”
拓跋詡忍著怒氣聽著他胡說八道,好一會才說:“那還要謝謝林老爺守護大家安危了?”
林老爺陪著笑臉上前一步,說道:“豈敢稱功。”
拓跋詡也被氣笑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林老爺是一方豪紳,又為朝廷貢獻頗多,真是讓人感動。”
林老爺如何聽不出拓跋詡話里面的諷刺意味,他卻不理會,朝著屋子里面走。
看到了屋子里面榻上躺著的洪長史和朱大人,林老爺淡淡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照顧病患的巫霽云,問道:“沒有想到,這少年年紀這般小,還有如此手段。”
巫霽云才不理他,拓跋詡開口說道:“這位是林御醫的長孫,此次要回林州老家,林御醫托我照顧一二。”
林老爺趕緊抱拳,說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林御醫可是我們這里的神童,從小就癡迷醫術,了不得,了不得。”
巫霽云看著這個林老爺全無好感,并不理睬他的夸贊,說道:“現在我開了方子趕緊抓了藥來,要不然這兩位大人性命堪憂。”
林老爺側頭對著跟在身邊的管家說道:“還不趕緊按照小神醫說的做?”
巫霽云聽到了這句話,臉一下子紅了,他說道:“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不用如此夸大”
巫霽云看了看呂一,走上前查看他的傷勢,說道:“這位全身沒有一塊好肉,趕緊讓我看看。”
林老爺知道這是巫霽云想讓呂一回去的策略,也不說破,任由巫霽云拉著呂一躺在榻上開始給他診脈。
林老爺看著一眾人,說道:“昨晚遇到賊人,招待不周,各位大人想是餓了,我已經讓他們準備了飯食放在了各位的屋內,各位大人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眾人雖然心里不愿意,但還是異常聽話的出了屋子,分散到了別院的各個角落。
看著眾人都走了,呂一正要開口,卻被拓跋詡搖了搖頭制止了。
拓跋詡帶著呂一和巫霽云回到了原來住的屋子。
拓跋詡緊張的問道:“茵兒呢?”
呂一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卻被拓跋詡一把扶在了胳膊上。
拓跋詡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昨夜的雨將燥熱趕走了一些,別院的廚房里卻仍舊和蒸籠一般。
“快點,這些都要馬上做好,趕緊去拿到小姐房里去。”廚房里的總管朱嬸子大叫道。
朱嬸子是別院的廚房總管,在這里,她有著絕對的大權,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細皮嫩肉的婢女佯裝一臉柔弱,拿出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樣子。
一個婢女手上包著布條,臉上似乎是被蜜蜂蟄了,紅腫一片,她上前準備去提食盒。
朱嬸子看著這個婢女,用手里的竹條敲了敲她,說道:“你是哪個院子的?這是怎么了?”
那個婢女張了嘴巴嗚嗚咽咽說了半天,別人才聽明白:“昨晚我在湖心島,結果被蜜蜂蟄了,今天想休息,可是管家說任何人都要來干活。”
朱嬸子看著婢女窈窕的身段,冷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是想著不干活光吃飯么?去,把這個食盒送到院子里去。要是打了,仔細你的皮。”
婢女用那個纏著布條的手顫顫巍巍提起了食盒,朝著外面走去。
婢女提著食盒在別院的小徑上走著,有來回走過的仆從看著她的樣子,馬上了然這必定是得罪了朱嬸子的下場。
有一個仆從看不下去,走過來對著她說道:“我幫你吧,你要去哪?”
婢女咬著嘴唇看著他,張嘴說了半天,又比劃了幾下,這才讓人家明白自己去哪里。
婢女進了屋子,看著有兩個傷者躺在榻上,周圍只有一個伺候的小廝。
婢女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正當她要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榻上有人叫住了她。
正是洪長史,“你是來伺候我們的?”
婢女身體僵住了,但是她還是轉身,提著笨重的食盒朝著里面而去。
洪長史看了一眼她的樣子,就嫌惡的扭過去了頭,嘴里嘟囔了一句話。
婢女將吃的擺在了塌旁的案幾上,正要告退,就聽到洪長史說道:“你會不會察言觀色,看不到我們都沒辦法吃東西嗎?”
婢女哦了一聲,這才蹲下去將碗遞到了洪長史的嘴邊。
洪長史生氣的說道:“喂啊,我們怎么吃?”
婢女拿起著的手抖了抖,就看到洪長史張著嘴巴湊過來了。
洪長史使勁夠著,只覺著胳膊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你不會靠近點?林老爺怎么讓你這么笨的人過來?”
婢女噤若寒蟬,趕緊跪在了地上使勁磕頭。
“好了好了,快點。”洪長史不耐煩的看著這個婢女。
婢女啊啊啊了半天,又朝著外面指了半天。
洪長史這才明白她說出去重新換個人。
洪長史本來看著婢女臉上的紅腫就覺著倒胃口,他擺了擺手,說道:“那就快點,趕緊出去。”
婢女出去了,聲淚俱下比了好半天,最終找來了另一個婢女替代她。
“她現在在哪里?”拓跋詡的聲音帶著咆哮,連一旁的巫霽云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婢女進了屋子,就看到氣氛就像是在冰窖,兩人都等著呂一的回答,沒有人注意到她。
巫霽云剛要開口說現在不需要人,他的余光瞥過,看著眼前的婢女,撲哧一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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