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吃了飯,拓跋詡正在翻看丁刺史這些年在綿州任職期間處理的一些案子,雖然從案卷中看不出什么,可是拓跋詡想起了丁刺史處理案子的方法,就覺著里面會有很多扯不清的官司。
洪長史進屋子的時候,正好看到的是拓跋詡面對卷宗臉色冷峻的表情。
洪長史正了正神色,上前施了禮,說道:“裴大人,這些案卷有什么不對嗎?”
拓跋詡見到是洪長史,用手指敲了敲卷宗,說道:“你們綿州可是有很多需要整頓的,我會據實呈報陛下的。”
洪長史趕緊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說道:“還請監察御史大人多多擔待,在陛下面前為我們遮掩一二,我們一定會改正的。”
拓跋詡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問道:“洪大人快起來吧,你找我何事?”
洪長史起身,笑著說道:“大人來綿州還沒有去好好逛一逛,我們綿州畫舫里的歌女唱歌可是最好聽的,要不然下官做東,請大人在綿州城好好放松一下。”
拓跋詡一聽,臉上出現了怒色,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綿州的待客之道倒是聞所未聞,這回又想帶我去哪里?”
洪長史臉上的神色緊張,一臉的愧疚,說道:“請裴大人諒解,上回都是林老爺的錯,一切事出有因。”
拓跋詡此時也不好過多的說什么,只能說道:“也是我唐突了,上回的事情那個和洪長史無關,洪長史不要介意才好。”說著,走近了洪長史,繼續說道:“洪長史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聽曲還是算了,我家茵兒知道了,定是要不高興的。”
拓跋詡說完,給了洪長史一個你自己理會的眼神。
洪長史呵呵笑了兩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拓跋詡開口問道:“對了,我聽說最近有一名衙役殉職了?”
洪長史有些疑惑,問道:“裴大人這是?”
“我聽說這名衙役是被一招斃命,這歹徒只是盜竊,罪不至死,他為什么要做出殺人這等無可挽回的事情?”拓跋詡似乎有未解之謎。
“這歹徒是跳河而亡,如何想的,也是無從考證了。”洪長史搖著頭,也是一臉的不解。
“我想去看看這兩個人的尸身。聽說洪大人找人特別看管了起來。”拓跋詡的口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這個……”洪長史還在猶豫,就聽到拓跋詡又問了一遍:“有什么問題嗎?”
洪長史陪著笑臉,搖了搖頭,說道:“怎么會,沒有問題,我這就去安排,然后著人來請裴大人。”
“甚好,那就有勞洪大人了。”拓跋詡說完,洪長史只能訕訕的笑了笑。
洪長史離開以后,拓跋詡繼續看卷宗,那面衛子詹進來,對著拓跋詡說道:“老爺,我已經找人去探了神女的行蹤,發現她住在別院,基本不出門,出門也是采辦藥材。”
“我們不能貿然進入別院,免得到時候被人抓住,得不償失,有什么辦法把她騙出來嗎?”拓跋詡問道。
“還沒有頭緒,不行的話我找人繼續跟蹤,等著看到神女出來了,我們就主動去接近她。”衛子詹說完,就看到拓跋詡點了點頭,同意了自己這個主意。
到了第二日的下午,洪長史親自來請拓跋詡。
池文茵不放心拓跋詡,一定要跟著,被拓跋詡給拒絕了。巫霽云聽說要去看尸首,表情是帶著興奮和期待。池文茵就只能把巫霽云托付給了拓跋詡照顧。
拓跋詡帶著巫霽云和呂一去了城郊一個義莊。
拓跋詡還沒有走進去,就看到了蠅蟲漫天飛舞,一股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味道在燥熱的空氣中慢慢蒸騰,最后匯聚成了壓在人胸口的一雙手,將人揉搓的只想反胃。
拓跋詡拿著洪長史遞給自己的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這才跟著洪長史往里面走。
巫霽云一臉的興奮,捂著口鼻東張西望起來。
終于到了最里面一間,這一路走來,幾個人的鼻子已經適應了一些,可是當三個人走到了尸體旁,都差點吐了出啦。
洪長史一臉歉意的說道:“這大熱天,尸體無法保存,只能這樣了。裴大人還要繼續看嗎?”
拓跋詡忍住了想要吐出來的沖動,說道:“洪長史隨意,我看一看。”
巫霽云走上前,看著尸體說道:“死者是被人刺穿了心臟,一刀斃命。”
“你說的不對,死者首先被人用石灰的粉末迷了眼睛,這才被人乘虛而入,一刀斃命。”
這句話一出來,三個人都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就看到一個眉目端莊,帶著遮面巾的女人朝著三人走來。
三人俱是一愣,這亦莊怎么會有女人在?
巫霽云馬上去看死者,驗證了剛才這個女人說的話。
“你說的不錯,你是這亦莊的?”巫霽云聽著這女人說的很正確,倒是有一些崇拜。
“我只是到這里幫忙的。”那女人說著,已經走到了三個人的身邊。
只看到她眸光中帶著水一樣的波光,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柔弱,而是帶著一股讓人很是安定的感覺,深沉的就像是一片大海,一片松濤。
巫霽云看著此人手段高明,指著另一具尸首,馬上和眼前的人討論了起來,“這個人看著倒像是被淹死的。”
那女人走上前,說道:“凡事沒有絕對,你表面看到的是這樣的,實際上也有可能不是。”
“你說的話什么意思”巫霽云聽明白了她的話,可是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沒有打開尸體看到里面的樣子,這就做出判斷,這是不對的。”女人聲音穩重、冷淡的說道。
眾人一聽,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巫霽云啊了一聲,說道:“打開人的身體?你……”
女人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又不是讓你殺人,這有什么可怕?傳說,早就有大夫打開活著的病人的身體,給他們治病,你真是孤陋寡聞。”
“那,那只是傳說,難道你自己做過?”巫霽云感覺自己手心都冒起了汗。
“做過啊。”女人聽到這句話,看向了旁邊的拓跋詡。
“你,你是這是殺人害命。”巫霽云跳著叫了起來。
“你小小年紀,想法就這么僵化,真是可憐。”女人說完,巫霽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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