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詡聽著這個女人的說法,一臉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他走到了女人面前,說道:“這位姑娘有如此膽色,讓我甚是欽佩,姑娘是怎么做的,也讓我倍感好奇。不知道姑娘能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果然,男人都是喜歡新奇事物的,女人眼中帶著冷冷的笑意看著拓跋詡。
女人想起了洪長史對自己說的話,“你要是能獲得他的好感,你想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我在那面剛打開了一個被淹死的人的肚子,各位有興趣看一看嗎?”女人說的話如春雨溫潤,可是巫霽云聽著,終于沒有忍住,吐了出來。
拓跋詡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但是嘴上卻還是說道:“愿觀其詳。”
女人明顯一愣,然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以為你們都害怕,沒有想到是我多慮了。但是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嚇壞你們。”說著,搖了搖頭。
卻聽到拓跋詡說道:“您是小瞧了我們?我這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如何會害怕?”
“哦,那是我多慮了。”女人說話間,眼神中帶著一股銳氣,拓跋詡卻還沒有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臉上見過。
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在了前面。
拓跋詡毫不猶豫跟在了后面,呂一想要開口阻止,卻看著拓跋詡已經臺步而去,只能跟在了身后。
女人打開了一間屋子的門直接走了進去,拓跋詡跟在后面,血腥味鉆入鼻孔,讓人的胃里面翻江倒海,拓跋詡強忍住了心里面的惡心,也走了進去。
拓跋詡看著眼前的情況,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戰場上看到的情景,倒也少了很多剛開始不能接受的心理障礙。
女人看到拓跋詡臉上的驚愕只有那一瞬息,倒是對這個人有些刮目相看。
巫霽云剛進去,看到眼前的情景,直接捂著嘴巴奪門而出,找了個地方使勁嘔吐著。
拓跋詡饒有興趣的走近,問道:“姑娘,可否說說你的判斷?這個人是怎么死的?”
女人指了指那個人的身體,說道:“你看到了,這個人的內臟呈現了黑色,說明這個人中了毒。”
拓跋詡眼睛一亮,走上前朝著那人打開的肚子里仔細端詳著說道:“姑娘說的不錯,果真如此。”
“但這個人的死亡原因被說成是失足落水,被人殺害說成了自殺,兇手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女子胸有成竹的說道。
拓跋詡聽著,不斷的點著頭,說道:“姑娘對于仵作之事的見地,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要是眾人都有姑娘這個手段,不知道要少多少冤假錯案。”
女人沒有客氣拓跋詡對自己的夸贊,點了點頭。
拓跋詡一下子靠近了女人,突然問道:“那請問姑娘,剛才停尸房里面的那兩個人是怎么死的?”
“一個就是被人用石灰先蒙蔽了眼睛,然后乘勢一刀斃命。另一個是被淹死的。”女人回憶著說道,“第二個人,據卷宗來看,落水后就溺水了,明顯是不會游泳。我不明白一個完全不會游泳的人為什么逃跑的路線選擇跳水呢?”
這句話一下子和拓跋詡心中的一個亮點相輝映,照亮了一片黑暗。
女人看著拓跋詡眼中的贊同,繼續說道:“所以為官之道,不能光憑借著表面來斷案。”
呂一聽著,有些不高興的看著女人,卻聽到拓跋詡說道:“姑娘說的甚是,我們為官的,有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好。要是有姑娘這樣一位常常能勸解一二的人在身邊,必然會有很多不同。”
這是什么意思?女人不解的挑著眉看著眼前的拓跋詡一臉溫柔的望著自己。
呂一馬上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他看了拓跋詡一眼,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異常。
拓跋詡也不顧這屋子里沖人的血腥味,說道:“姑娘可愿意和我一同回府衙?我也好與姑娘好好請教一番。”
女人被拓跋詡灼灼的目光給驚了一下,隨即冷哼了一聲。
拓跋詡見女人并沒有答應自己,又說道:“姑娘有這么一身本事,難道不應為朝廷效命嗎?”
女人看著拓跋詡,他的眼中帶著光亮,恍惚間讓自己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就聽到拓跋詡繼續說道:“如果有了姑娘,我相信很多枉死的冤魂都能得到安息。正義也能得到聲張。”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女人看著拓跋詡此刻激動地樣子,問道。
“當然了,姑娘現在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將來自然就知道了。”拓跋詡對著女人抱拳說道。
女人似乎終于被說動了,她看著拓跋詡,點了點頭。
呂一在一旁看著拓跋詡,心里七上八下,總覺著會發生什么事情。
巫霽云在屋外連早飯都吐了出來,可是想起剛才看到的情景,仍舊止不住想要繼續吐。
拓跋詡和女人出來,就看到洪長史正在亦莊外面等著自己。
洪長史看著女人跟在拓跋詡的身后,眼神中并沒有什么驚異之色,只是淡淡的問道:“裴大人這是?”
拓跋詡側頭去問女人:“還未問小姐芳名?”
女人輕聲說道:“君昭。”
拓跋詡點了點頭,說道:“君子萬年,介爾昭明。好名字,好名字。”
然后他這才轉身對洪長史說道:“這位君昭小姐,深通醫術,我打算請她去衙門暫住一段時間,也好時時請教一二。”
拓跋詡說的真誠,可是洪長史卻聽出來了別的意味,他笑著瞇縫著眼睛,趕緊點了點頭,說道:“明白,明白。”
拓跋詡也不去計較洪長史的這一臉猥瑣的微笑,對著君昭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姑娘請。”
眾人坐上了馬車,巫霽云面色慘白,連唇色都褪去了,帶著不健康的白色。他瞧著拓跋詡帶回去的這個女人,只覺著又害怕,有欽佩。
卻不料君昭看著他的樣子,說道:“這位小哥怎么了?要不要我替你診治一番?”
巫霽云沒有好氣看著君昭,說道:“不用。”
君昭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府衙內,池文茵正在屋子里看著顏瑾瑜案子的卷宗,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回來的這么早?池文茵想著,將手里正在看的卷宗收拾整齊,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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