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如今你打算怎么辦?”
按照白瓊對自家丫頭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了辦法,她不會奮不顧身的帶著人奔赴南疆。
凰緋清拉住白瓊的手,示意她看看紙條上寫的五味藥材,壓低了聲。
“當務之急是找到這五味藥,或許可以把阿景救活,同時治好他原本的病。”
既然要救,自然要還她一個完完整整的阿景。
凰緋清是個貪心的女人,不僅想要他活過來,更想要二人白頭偕老。
“這些東西,聞所未聞,你要找到什么時候去。”
白瓊倒不是打擊她,只是想讓凰緋清認清現實。
只要人還沒死,醒不醒又有什么關系,這丫頭就是太固執。
凰緋清一抬頭,對上的卻是白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知曉娘親肯定有所隱瞞,她不愿意多說,凰緋清那就不問。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娘親愿意幫忙再好不過,如若不想幫忙,那就不要妨礙我就是了。”
白瓊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心,不悅道,“你這是什么話,我是擔心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這個死丫頭,當真是要為了一個男人氣她。
“罷了罷了,再與你說下去我的頭都該疼了,他人呢,帶我去看看。”白瓊揉了揉腫脹的眉心,岔開了話題。
凰緋清有些疑惑,不解道,“誰?”
“當然是元景了,難道還有什么其他人嗎?”白瓊真想撬開這丫頭的腦子看看里面裝了什么。
“娘親,你想要做什么。”
凰緋清寒眸瞇成一條直線,哪怕是親娘,白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凜冽殺氣。
丫頭……這是動怒了,擔心她會傷害元景?
“凰緋清,你是不是魔怔了,我可是你親娘,我會害他嗎?”
白瓊重重推了凰緋清一把,左肩瞬間有些麻痹的刺痛。
這時,凰緋清才從自己的世界中緩回神來,尷尬的撓了撓頭。
“娘親,對不起,我就是怕……”她委屈巴巴的低著頭,流露著平日里并不常見的惶恐和不安。
白瓊的心微微疼,伸手揉揉她的頭,語氣逐漸柔和了下來,“你既鐘情于他,我還能說什么。”
誰叫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偷偷殺了元景吧。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女婿,白瓊的心情五味雜陳。
然而當她知道凰緋清這段時間不僅與元景同床共枕,還給他洗澡穿衣按摩針灸。
白瓊氣得臉都白了,硬是好幾天都沒理凰緋清。
事后白瓊找了兩個人來專門負責照顧元景,生生的斷了凰緋清占人便宜的念頭。
當然了,找的人自然都是男的,否則哪里活得過明天。
按照凰緋清的說法,想要真正的救活元景必須找到五味藥。
事實上,別說五味了,哪怕是其中的一味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都是不可能的。
封嵇為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救人倒是有一計,可風險太大。
“長老但說無妨,不管什么方法都要盡力一試不是嗎?”
凰緋清皺起了眉,手指緊緊攥成了拳頭。
掌心一片猩紅,她卻連眉頭都蹙一下。
封嵇猶豫再三,將收集而來的一本古籍遞給她。
“殿下,可以看看,不懂可不可行,卻可以試試。”封嵇頓了頓,看向她的神色多了幾分無奈,“殿下想好了才行。”
他的這番話既是勸慰,也是警告。
凰緋清大致瀏覽了古籍上了記載的關于以命換命的方法,有百分之七十的勝算,而剩余的百分之三十的風險也足以讓人望而止步。
輕則永久沉睡。
重也當場命隕。
這豈止是以命換命,簡直就是送命。
“不行,我不能讓你涉險,肯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白瓊第一個不同意。
憑什么讓她的女兒白白搭上一條命,白瓊本來就虧欠凰緋清良多,恨不得將所有的寵愛都給她,彌補她。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允許凰緋清為了一個男人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凰緋清皺起了眉頭,“娘,你先出去,我要和長老好好聊聊。”
“你讓我出去?我告訴你,就算聊出了花來,我也不同意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聽到沒有!”
封嵇其實心里也明白,古籍給了凰緋清無疑給了她一個希望。
就好比深淵之中渴望被救贖的人,突然給了她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只有拼命的抓住了這根救命的稻草,才能活下去。
元景活,她活。
元景死,只怕獨留她一人,也是行尸走肉。
“呵,夫人不想讓殿下涉險,想必會從中阻撓,如此,殿下還愿意一試嗎?”封嵇耐心的等候她的答案。
“長老應該了解我的,再問,不會覺得多此一舉嗎?”
凰緋清說完,便問起了具體的治療之法,確保萬無一失。
封嵇笑笑,從容不迫道,“這個不著急,需要準備上七日。”
“為何是七日?”
男人一臉淡定,“這次嘗試的是最終兇險之法,需將你們二人的經脈全部打開,所謂以命換命的法子,還需得將你們二人的心……”
“一分為二。”
“你確定一顆心,一分為二我們還能活?”凰緋清咬著唇,冷銳的眸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封嵇。
她懷疑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一人一顆心這是常識,封嵇是欺她沒有常識嗎?
封嵇輕輕低笑出聲,稍稍定神,看向凰緋清的眼眸,帶著點點的星光,可以蠱惑人心。
“殿下這是……不信我。”
凰緋清不喜歡拐彎抹角,索性坦言,“不是不信,是不可能。”
“這世間從來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就看你想還是不想,我能或者不能。”
“那你能嗎?”凰緋清挑起秀眉。
封嵇莞爾一笑,反問,“殿下想嗎?”
“……”凰緋清黑了臉,這丫的莫不是想找死。
二人皆無話,沉默了半晌,直到凰緋清終于下定決心,嗓音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那我就信長老一次,你說如何,我便如何。”
凰緋清答應得爽快,同樣也對某人做出了威脅和警告。
“如若到時候我死了他還無法活下來,你知道的,就算我不在了,也有一千一萬種方法讓你痛不欲生的死去,所以為了長老自己的性命,也請……謹慎行事。”
她要的不多,只希望元景能夠平安無事。
封嵇僵了半秒,驟然間恍若空氣都稀薄了幾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恐嚇到。
能做得了皇太女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殿下請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在比之前,還請殿下按照我說的幾處穴位給國師大人施針,室內焚燒的熏香我也會換了,必須要持續不斷的焚燒熏陶七日,少一日都不行。”
關于毒術凰緋清尚懂一些,而其他的事情卻是一竅不通。
如若換做其他人,凰緋清必定會好好求證一番,甚至還會將人徹底嚴刑拷打一遍,幾次試探過后方才獲取信任。
而封嵇在她這兒的寬容是別人從未有過的待遇。
凰緋清也不知道怎么的,對此人天生就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既然已經決定豁出性命相信封嵇一次,凰緋清便毫不猶豫的按照他的說法,整整七日貼身照顧元景。
焚香沐浴,穴位施針從不間斷。
白瓊得知此事差點被氣吐了血,幾次三番勸說無果,反倒是被凰緋清打暈送回了族中。
直到七日之期已到,凰緋清懷著無比忐忑,惶恐不安的心情與元景同時平躺在了一張床上。
封嵇著一襲黑衣站在床前擺弄著銀針銀刀,桌面上甚至還擺放著凰緋清都分辨不來的罕見毒藥。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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