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姝蹙眉望著小侍衛:“我誤會你們主子?我誤會他是什么了?”
無影撓了撓頭,訕笑道:“其實他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他是個正常人……“
馮姝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們主子是個正常人了。”
小侍衛露出激動的笑容:“原來姑娘已經知道了?”
馮姝白了小侍衛一眼:“你們主子除了那方面,其他方面都很正常,這你不說我也知道啊,你不要特意跟我解釋,我又不是第一次聽說他這種人,你放心,我不太關心別人的私事兒,只要他沒有擋我的財路,我才不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無影急紅了臉。
馮大姑娘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姑娘,我們主子其實很正常,您千萬不要聽信外面的傳言。”無影還想替主子解釋一下,可看到迎面走來的肖十三,頓時啞口無言。
主子這么重視肖十三,也難怪馮大姑娘會誤會。
他可以肯定,主子在乎肖十三,絕不是大家以為的那個意思。
可主子不澄清,任憑外面謠言四起,他就算磨破了嘴皮,馮大姑娘恐怕也不會相信。,
馮姝擺擺手,對著一臉絕望的小侍衛道:“無影,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主子保密的。”
無影一臉的生無可戀。
肖十三腳步輕快地走過來,用力一拍無影的肩膀:“大哥,阿桃喊你過去幫忙。”
無影忽然就火了,一把甩開肖十三的手:“你手往哪兒摸呢?”
現在主子被人家誤會喜歡男人,偏偏這男人還在他身上東摸西摸,難道也想讓別人這樣誤會他?
肖十三疑惑地瞪了無影一眼。
不就拍了他一下嗎?這家伙至于這么激動嗎?
揚世子回到侍郎府,見父親的書房里還亮著燈,便抬腳就走了進去。
見到兒子進來,楊侍郎淡淡道:“怎么到這會兒還沒休息?”
見父親神色郁郁,揚世子心生不忍:“父親,兒子今天和薛二公子去了紫煙湖,那邊新開了一家畫舫,不但飯菜口味好,歌舞也是一絕,明天兒子帶您一起去散散心如何?”
楊侍郎搖搖頭道:“還是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玩吧,為父老了,只想待在家里清靜清靜,那種地方吵吵鬧鬧的,為父不太喜歡。”
揚世子看到父親頭上的白發,心中不忍,勸道:“父親,那艘畫舫跟別的畫舫不一樣,去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今天晚上我還看到蕭玉墨也去了呢,據說他是那里的常客。”
“哦,蕭玉墨是那里的常客?這可真是稀奇。”楊侍郎不由得來了興趣,“我還從沒見過蕭玉墨去那種地方。“
誰都知道蕭玉墨是個斷袖,那畫舫里大都是女子,一個斷袖怎么會去那種地方?
“是呀,薛二公子還說,就連鎮國公世子也去過,很多從來不去畫舫的人,都會去那家畫舫,父親知道這是為何?”
揚侍郎感慨道:“一定是那畫舫有什么過人之處,是他們家的姑娘比別的畫舫好看?”
“那倒不是,那家畫舫做的可是正經生意,那兒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主要還是他們的歌舞比較有特色,父親近來情緒不佳,不如明天就跟著兒子去那畫舫散散心把。”
楊侍郎還是沒興趣:“為父暫時沒這個心情,還是等過段時間再說吧,你二妹畢竟過世不久,只要一想到這件事,為父這心里就不是滋味兒,哪有心情去看什么歌舞?”
揚世子見說不動父親,也就不想再勸了,正欲轉身離開,目光往墻上一掃,忽然瞥見那副熟悉的畫軸。
他遲疑了一下,才道:“父親,這畫軸上的《碧玉簪》是您自己寫的嗎?”
楊侍郎不以為然地點點頭:“當然。”
“那除了您,還有誰知道這首詞?”
楊侍郎詫異地看向兒子:“你問這個干什么?”
楊世子頓了頓,道:“今天兒子在妙音閣,聽到那里的花槐唱了一首曲子,里面的詞好像就是這首《碧玉簪》。”
“碧玉簪?”揚侍郎愣了一下,“哪個碧玉簪?”
揚世子抬手指向畫軸:“就是這畫軸上的詞,您不是說這是您自己寫的嗎?為什么外人也知道?“
揚侍郎怔了怔:“這……怎么可能?不會是你聽錯了吧?”
“怎么會?我清清楚楚記得有這么兩句。”揚世子瞄了一眼畫軸上的紅衣女子,想了想,道,“我記得,有這么兩句是:一杯踐行酒,眼含別離淚……”
揚侍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那畫舫上的花娘唱果真是這首《碧玉簪》?”
“正是。”
“那女子多大年紀?”
“看著大概十五六歲,父親,難道你認識那女子?“
楊侍郎的身子晃了兩晃,連忙穩住身形壓著情緒道:“為父怎么會認識一個花娘?”
楊世子知道父親沒有說實話,可既然父親不想說,他也就沒有多問:“那您早點休息吧,兒子先回去了。”
楊世子抬腳走了出去,身后忽然傳來楊侍郎的聲音:“等等!”
楊世子停下腳步:“父親,還是事嗎?”
楊侍郎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兒子:“你說的那艘畫舫在紫煙湖?”
“是的。”
“叫什么名字?”
“妙音閣。”
楊侍郎擺擺手:“好了,你先回去吧。”
楊世子深深看了一眼父親,轉身走了出去。
馮倩的死,給定安侯府罩上了一層陰影。
連日以來,府里一直死氣沉沉的,連下人們走路都不敢大聲,一個個噤若寒蟬。
馮遠章的幾個兒女里,他最器重的應該是這個次女,在他眼里,馮倩雖然是個女兒,卻比幾個兒子都有出息,馮倩的死無疑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當初,對于鎮國公忽然退了長女的親事,而和次女訂了婚這件事,馮遠章雖然嘴上沒有明說,心里卻是知道的。
一定是許氏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腳,才讓人家改變了主意。
后見長女確實對鎮國公世子沒什么感覺,這才睜只眼閉只眼,沒有去追究。
可現在,就因為次女和鎮國公世子訂婚,最后被害了性命,馮遠章在傷心之余,便把氣撒掃了許氏的頭上。
許氏本來就因為女兒的死悲痛不已,再加上馮遠章對她的指責,連氣帶急的,竟一下子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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