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個丫環,剛剛正拿瓶子砸她。
沒砸中,自己差點沒穩住跌地上。
“我打死你!”
丫環又要舉瓶砸來,蕭青衫幾步快速閃到她的身后,照著她的后頸一記手刀。
丫環暈倒,她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接住落下的瓶子。
人輕輕放在地上,又將花瓶擺好,回頭便看進了蕭夫人的視線之中。
蕭夫人很平靜地看著她。
蕭青衫有些驚訝,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蕭夫人開口道:“將死之人,何畏生死?倒是姑娘,我看出你有半點惡意,你到此來,所謂何事?”
蕭青衫愉悅地笑了起來,不愧是跟著她爹出生入死的女將軍,這般鎮定之色,亦是巾幗之風。
她沒有回答,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然后又走到床邊,扶起蕭夫人,喂到她的嘴邊。
蕭夫人從善如流地喝下。
蕭青衫將她輕輕放下,又把空杯放在旁邊,拿出一個黑盒子,一邊打開,一邊壓低聲音道:“夫人好魄力,就是不知道敢不敢吃我的藥?”
蕭夫人看著她拿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頓時臉色一變,“你想干什么?”
蕭青衫蓋上盒子,放進懷中,然后迅猛地掐著她的下巴給她喂了下去。
苦苦的藥丸順著喉嚨滑下去,蕭夫人劇烈地咳了起來,抓著她的手臂,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么?”
絕情神醫說過,吃下神藥丹紅,不管何種將死之人,若是還有救,眉間必定會出現一抹朱砂紅,若是不能也可延續三月壽命。
不管蕭夫人如何掐她,她也未動,緊緊盯著眉間那處。
忽然,一點不起眼的紅色冒了出來,緊接著兩點三點,快速形成了朱砂痣。
蕭青衫差點喜極而泣。
但她穩了下來,伸手將蕭夫人推了回去,冷冷地道:“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也不要想著尋死,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兒子。”
“你!”蕭夫人氣到顫抖。
蕭青衫起身,離開之前,補了一句,道:“我想殺他,即使是皇宮大內,也保不住他。”
“你給我回來!”蕭夫人在后面聲嘶力竭地吼著,卻吼不回那個決然而去的背影。
更悲哀的是,她以為的吼著,根本就是有氣無力的虛弱聲音。
出了梅香院,蕭青衫并沒有回房去,而是飛檐走壁,翻出了蕭府的高墻。
絕情神醫,住在離這里三條街外的絕情府。
雖然是神醫,但并沒有幾個人敢找他看病。
便是因為他這個人,雖然醫術高明,但是從來都不講情面。
醫人的事,全看自己的心情,想醫就醫,不想醫就不醫。
如果硬逼著他的話,他會醫。
但是一去,他就會直接殺了那個病人。
也不管自己流傳出去的名聲好不好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他就大大咧咧的住在這風華城,殺人的事情他做,官府卻拿不住他,
應該說,是連進都進不去。
剛摸到門就被毒死了。
久而久之,大家便默認了他的存在。
不敢去招惹。
但這樣的人,卻也有值得讓人肯定的一面,那就是他的信。
他手中的絕情令,會贈給一個他想給的人,那個人就可以憑著這道令牌請他救治任何一個人。
無論治的對象是貧窮富貴,是好人還是大奸大惡之人,只要令牌一出,他便會傾盡所有去挽救那個人的命。
而蕭青衫的手里,正好就有這枚絕情令。
那顆神藥丹紅,也是絕情神醫給她的。
這藥本來是她時常帶在身上有備無患的,誰知道五年前那場宴席,就那一次忘記帶了,結果喝了毒酒。
發作得還快,連回來吃顆藥的時間都沒有。
真是天意如此。
倒也幸好她沒吃,否則今天就救不了娘了。
到了絕情府,蕭青衫意外地看見了個人。
蕭青石孤零零地跪在絕情府門外,陪著他的只有那桿紅纓槍。
俊美的少年,白衣墨發,高束銀冠,身材瘦弱,卻意外的韌性極強,跪得筆直,沒有一點要彎下的意思。
她還以為他真去了皇宮,原來是在這里來求人了。
這傻孩子,難為他了。
算起來他下午就出來了,肯定在這里跪了很久了。
蕭青衫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倒背著手,往門口方向走去。
路過蕭青石時,忽然一桿槍刷地擋在了她面前。
蕭青衫壓低了聲音,笑道:“我來找神醫的,不是來找你的,攔我作甚?”
蕭青石轉頭望向她,聲音沙啞地道:“先來后到。”
蕭青衫兩指移開他的槍,道:“你是先來,但你并沒有成功,再說了,你憑什么認為我是找他救命的?而不是找他敘舊的?”
“敘舊?”蕭青石很是懷疑地上下打量她。
蕭青衫笑了聲,“誰來求醫能有我這般閑情逸致?不著急,反而在這里跟你閑扯?”
蕭青石垂眸,接著收槍,轉而跪向她的方位,“姑娘,若你能見到神醫,能否替我求他件事?”
“你怎知,我今日到來,不是與你有關?”蕭青衫神秘莫測地道。
蕭青石驚訝地望向她。
蕭青衫瞇著眼睛看向門口,道:“雖然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你跪跪他,倒也無妨。”
說完,往門口大步走去。
“姑娘!”蕭青石叫了她一聲。
蕭青衫站到門前石階下,望著絕情府牌匾,高聲道:“故人來訪,絕情,還不出來相見?!”
說著,拿出黑盒,摸出里面的東西,將盒子丟起來,跳起來旋身一腳從上空踢了進去。
接著她便負手等著。
不遠處跪著的蕭青石,看著她的側面,那成竹在胸的氣魄,忽然間他有一種好像看見了絕世高手的感覺。
這名女子的身份一定不低。
她的氣度與身上沉淀的氣質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一盞茶的功夫,大門打開,里面出來一個身高八尺、蓄有美髯的中年男人,面白,五官書生氣,身著墨色錦衣,手里拿著那只盒子。
他看到一身黑衣的蕭青衫,狐疑地看了看,問道:“你回來了?”
蕭青衫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舉起拿著令牌的手,向他展示令牌,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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