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心事,沈以義的心情也逐漸好轉,還跟著放了會兒紙鳶。
幾個小姑娘都要玩瘋了,下午到了回程的時候,竟都是一臉不舍的表情。
可是再不走,天就要黑了,遲意哄著阿圓,說下次再出來玩兒,這才把小姑娘哄住,戀戀不舍的上了馬車。
遲意的馬車寬敞,內里布置的還豪華舒適,幾個閨蜜為了湊在一起說話,便都擠上了遲意的馬車,把丫鬟都攆到了后面去。
幾輛馬車從山腳拐進官道上時,卻被迫停了下來。
馬車的窗子是開著的,阿圓和沈以芊都好奇的探出頭去看,遲意也問趕車的虎子外面發生了什么。
虎子道,“姑娘,前面有兩輛馬車翻倒了,正攔在官道上。奴才去問問,幾位姑娘稍等片刻。”
也不知虎子要去多久,遲意索性直接推開了車門,幾人坐在車廂中也能看到外面發生了什么。
白芷謹慎慣了,見狀也從后面的馬車上下來,坐在了遲意馬車的車轅上。
虎子和另外一個趕車的車夫走上前去,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的兩輛馬車的車廂已經翻倒在地,兩匹馬也是倒在地上怎么站也站不起來,嘶鳴著好不痛苦。
幾個家丁拽馬的拽馬,卸韁繩的卸韁繩。
一旁也正站著幾個人,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位小姑娘的身邊,不遠處還有一位華服公子和一個小廝。
見虎子二人走過來,那小廝臉上掛著歉意的笑,一路小跑著應了上來。
“這位小哥,對不住了!我家這馬車突然翻倒,攔住了進城的路,實在是對不住!您若是不著急,不如先等上一等?”
虎子見這小廝談吐舉止也不像是小戶人家,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便也態度溫和的問了一句,“用不用幫忙?我們這也有好幾個人手,人多力量大,你這兩輛馬車也不輕,不知道這幾個人能不能抬的動。”
“那可真是麻煩您了!”小廝連連道謝,感恩戴德的模樣讓虎子都不好意思了。
虎子憨憨一笑,便招呼來幾家的車夫,一起上去幫忙了。
遲意幾人坐在車廂里,因為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也看不真切前面幾人的長相。
“看著身型眼生,應該是不認識的人。”阿圓湊到車廂門口,瞇著眼睛仔細的瞧了瞧,也沒瞧出什么來。
沈以芊忍不住也蹭了過去,仰著脖子看,“要不下去看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走呢。”
遲意嫌麻煩,便招呼過來憶嵐,讓她去打聽打聽,前面這是哪家的公子和姑娘。
憶嵐便過去詢問了一番,不一會兒就走了回來。
“問清楚了?”遲意問道。
憶嵐點點頭,站在車廂旁隔著窗子跟遲意幾人說道,“奴婢問了一下,這二位是燕州府鹽運司副使趙芃趙大人家的大公子和大姑娘,趙大人今年調任京城,便舉家遷入了京城。”
“燕州府的?”遲意來了興趣。
遲勵宇領兵對抗匈奴,軍隊便是駐扎在燕州府,燕州府的都督一職也是遲勵宇兼并,這趙大人和遲勵宇不僅是是老相識,關系還非常不錯。
憶嵐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趙姑娘也問了奴婢,奴婢便自作主張報了家門。趙姑娘也說想過來跟你道聲謝,讓奴婢來問問您方不方便。”
遲意抬頭望過去,那趙姑娘卻是正看向這邊,不過因為距離頗遠,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知道這位副使大人和遲勵宇關系匪淺,遲意自然也不能駁了這位找姑娘的面子,便主動下了馬車。
沈以義幾人在一旁自然也都知道了對方的來歷,便跟著遲意一起下去了。
那頭兒的趙姑娘則帶著丫鬟往這邊走來,兩方相遇后,趙姑娘主動福身行禮道,“不知竟然是遲姑娘,家父在燕州頗得大將軍提攜,今日能偶遇遲姑娘,也是有緣分。”
遲意便笑著把人拉起來,親切的說道,“誰說不是呢,也真是趕巧,能讓咱們先遇上了。”
趙姑娘是個健談且有些豪爽的女子,三兩句就和遲意幾人拉進了關系,互相介紹著認識了。
趙姑娘單名一個琳字,和她同行的是她的兄長趙烈。
聽趙琳說,她的父親已經提前入京任職,她和兄長趙烈則是拖家帶口從燕州府后出發了半個月。
其他的箱籠家當已經提前入了城,她和兄長因為是第一次入京,所以路上又游玩了幾天,這才只剩下了這幾個仆人隨行。
誰知道眼看就快入城了,兩匹馬卻累的腿軟直接倒下,帶著車廂都跟著翻了。
趙琳雖然一開始努力規規矩矩的站著,可隨著幾人熟悉起來,她那股游牧民族的豪爽性格便隱藏不住了。
趙芃的父親是燕北草原一個游牧民族的首領,早年歸順大周后,竟然入贅到了燕州府的老軍醫家中。
聽她祖父自己親口所言,當年他在草原中了匈奴游兵的埋伏,是大周的軍醫女兒救了他的命,他便一眼就對這女子傾心了。
后來他便帶著族人歸順了大周,還找到了那個軍醫的女兒,火熱的追求起來。
后來自然是二人喜結連理,不過老軍醫只有這一個女兒,怎么舍得她嫁給粗曠野蠻的草原部落的人。
趙琳的祖父這才下定決心,干脆入贅了。
當趙琳毫不掩飾,反而有些自豪的把自家老底兒說給幾位新結識的小伙伴的時候,遲意幾人全都一副詫異的表情。
遲意心想,不愧是草原部落民族的后代,這爽朗的性格,真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趙琳的父親趙芃早年也不過是在軍隊里幫忙的小兵,后來因為燕州府上下官員貪污受賄,遲勵宇剛剛接任燕北總督,卻總是受制于人。
后來在趙芃的幫助下,這才釜底抽薪,把燕州府的官員整治了一番。
趙芃膽大心細,又有勇有謀,就當個小兵,那才是埋沒了人才。
燕北地域遼闊,但是因為常年受到匈奴人的威脅,所以一直也富裕不起來。
之前的官員也是因為覺得在燕北撈不到油水,所以才連年貪污。
遲勵宇要從源頭上掐斷這種陋習,所以直接把趙芃推上了鹽運司副使的位置。
這官職雖然不大,卻是把控了燕北大部分的經濟命脈,趙芃也就這么成了遲勵宇的心腹。
去年年底遲勵宇打了勝仗,又加上匈奴老可汗的去世,新可汗內憂外患,不得不下了降書,愿意歸順大周。
雖然匈奴不可信,但遲勵宇總算能輕松幾年。
雖說是燕北大都督,但遲勵宇在不領兵的時候卻是要回京上交兵符,燕州府那里有他的心腹在,遲勵宇便想著把趙芃也調回京中,最好是能塞進戶部去。
經過遲勵宇這幾個月的周旋,功夫不負有心人,趙芃還真被調入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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