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父輩之間的關系,遲意和趙琳之間相處起來自然也略顯親近。
沈以義一開始還不明白遲意為何要對趙琳另眼相看,在得知趙琳的父親曾是遲意父親的部下后,才恍然大悟。
幾個小姑娘年齡相仿,趙琳又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幾人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迅速熟悉了起來。
那邊有了虎子幾人的加入,車廂和馬匹很快就被扶了起來。只是兩匹馬的后腿被側翻的車廂砸傷了,顯然不能再套上車廂。
遲意看出了趙琳兄妹的難處,便開口說道,“不如就用我們的馬吧,再耽擱下去,天就要黑了。”
遲意的馬車和沈以義的馬車都是雙駕,臨時卸下來一匹馬也影響不到什么。
趙琳并不扭捏,雙手合十對著遲意萬分感謝道,“那就太謝謝遲姐姐了!”
趙烈因為顧及到男女有別,所以只遠遠的道了謝,并沒有上前來說話。
重新套上馬車后,幾人這才一前一后的進了城。
趙家的宅子在城南的平安坊,和鎮國公府并不在一個方向。
雙方進城后就要朝著兩個方向走,趙琳揪著裙角跳下馬車,過來又是一番道謝,說等回府休整一番后,會親自上門送還馬匹和道謝。
遲意沒有拒絕,笑著應下了。
回府后,遲意想了想,還是拐了個彎,去了遲勵宇的書房。
遲勵宇的小廝正站在廊下,見遲意過來,忙下了臺階迎上來笑道,“姑娘來尋三爺的?”
“父親在忙么?”遲意點點頭,站在廊下問道。
不等小廝說話,書房中的遲勵宇已經開了口,“阿慈來了?快進來!”
小廝小跑著給遲意開了門,側身讓遲意進去。
進了書房,遲意才看到林睿也在。
“父親,林大哥。”遲意沒有上前,站在門口乖乖的行了禮。
林睿側身回禮,隨后說道,“那屬下先告退了。”
遲勵宇冷著臉點點頭,等林睿出去關上門后,他這才緩了臉上的冷意,反倒笑著問遲意,“阿慈怎么跑來尋我了?可是有事?”
遲意這才走上前,用略帶撒嬌的語氣說道,“沒有事就不能來找父親啦?”
遲勵宇爽朗的笑了起來,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遲意的腦袋,“當然能,阿慈什么時候來都行!”
遲意手忙腳亂的躲過遲勵宇的大手,一邊整理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女兒都多大了,您還揉我的頭發,都被您弄亂了!”
前些日子遲意剛過完十四歲的生辰,雖然不像及笄那么隆重,但在父母的心中,女兒長大一歲,就代表了距離嫁人就更近了一步。
遲勵宇除了妻子,最在意的就是遲意這個女兒。之前的那些年他沒能看到遲意的成長,心中不是沒有遺憾的。
看著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遲勵宇心中是既自豪又悵然。
“阿慈是大了,再過幾年,怕是媒婆就要踏破咱們家的門檻了。”遲勵宇忍不住感慨道。
遲意整理頭發的動作一頓,面上卻浮現了嬌羞的紅暈,“父親說這個還太早了,女兒還小呢。”
“方才不是還說都長大了?”遲勵宇忍不住調侃,見遲意紅了臉,還以為她這是害羞了。
遲意確實是有些害羞,她想起她生辰那日,沈宴錚半夜又翻墻進來,就為了親手送她生辰禮物。
是一根造型有些簡單,但是成色非常不錯的玉簪。
沈宴錚說那是他親手雕刻打磨的,雖然做工有些簡單,但是他卻想親手為遲意帶上。
那日二人沒有說太多的話,反而是坐在屋頂看了大半夜的星星。幸虧是在夏季,否則以遲意的身體,非得凍生病不可。
沈宴錚還說他想等遲意及笄后就上門提親,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那夜不知是月色太好,還是沈宴錚說的真誠,遲意的心仿佛都被泡在了蜜罐里,甜的她現在一想起來,還總是臉紅心跳。
遲勵宇卻不知道自家千嬌萬寵的女兒早就有了心儀的男子,還以為把女兒說的害羞了,他趕緊拉著遲意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說話,不再調侃她了。
“阿慈今日出去玩兒了?怎么樣,玩兒的開不開心?”遲勵宇轉移話題道。
遲意雙手捂著自己紅的發燙的雙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把跑到自己腦子里的沈宴錚趕出去。
“對了父親,女兒今日在城外遇到了正要入京的趙芃趙大人的家人,他們的馬車在官道上翻車了,女兒便和他們一路進的城。”
“趙芃的家人?”遲勵宇嘴角一彎,笑出了聲,“可是他的兒子趙烈?”
“是,還有女兒趙琳。父親都認識?”遲意好奇的問道。
遲勵宇點點頭,跟遲意解釋道,“趙芃曾任雁北的鹽運司副使,為人很是正直,但是又處事圓滑,是個在官場上混的開的。”
遲勵宇這么一說,遲意便有些驚訝了。
原本她看著趙烈趙琳這兄妹二人,還以為這位頗得他父親青睞的趙芃大人會是個古板的性格。畢竟那趙烈就是個十分遵循禮法的人,趙琳雖活潑些,但為人豪爽,是個沒有心眼的姑娘。
能養出這么兩個孩子的人,竟然會是個圓滑世故的老油條。
把自己的猜測說給遲勵宇聽,沒想到遲勵宇卻撫掌大笑起來。
“父親笑什么?”遲意不解的問道。
遲勵宇搖頭解釋,“這回阿慈可是完全看錯了!
這趙烈絕不是個刻板的年輕人,別看他年紀和你四哥相仿,但卻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他十歲就已經混跡在軍營,十四歲時就是成了燕北軍的前鋒探子,如今匈奴的新可汗,都在他手中吃過虧!他雖然生長在大周,但是性子卻是個妥妥的草原漢子!入京前他老子跟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克制住,萬萬不能暴露出自己野蠻的那一面。
還有趙琳那個小丫頭,性子雖然和五丫頭差不多,但她可比五丫頭jing明多了,燕州府的那些官家小姐,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誰都不敢惹她。”
“這么夸張?”遲意聽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想不到父親口中的人就是方才那個明明是剛剛認識,就能把自己祖父的糗事當笑話說出來的人。
遲勵宇喝了口茶,感慨道,“一點兒都不夸張,燕北那地方,想要活的肆意,不僅拳頭要硬,腦子更要好使,不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遲意沒有出聲,心里卻認同了。
都說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多如牛毛,可再怎么斗,也都是各個世家的內斗。可燕北不同,防了內,更是要防著外族的侵襲。
也不怪老公爺會讓遲勵宇接手燕北的軍隊,就她大伯遲澤宇那樣的,去了燕北不出半年,鎮國公府可能就要掛白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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