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藍屏。
藍屏不急不慢地走到內殿里,“陛下。”
元瓊繼續聚jing會神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藍屏面上涌現出一抹尷尬,低下頭說道:
“崔大人派人來說,王懷王公子還在從瑯琊趕來慶京的路上,今日的課是上不了了。”
元瓊聞言,挑了挑眉,“崔大人為何不直接派人到紫宸殿來告訴朕?為何傳話的是你?”
藍屏一噎,崔大人帶來的消息自然是慈寧宮先知道啊。
這不是一直以來大家都默認的事嗎?怎么今兒個突然挑起刺了?
藍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假裝沒有聽見元瓊的發問。
元瓊繼續問道:“那就不能暫時將沈大人和陰大人先叫過來給朕上課嗎?”
藍屏低眉順眼道:“因為陰大人和沈大人都還有公務在身.....所以禮部這么安排,也是盡量不打擾二位大人的公務,想來讓二位大人暫代課可能會耽誤公務的處理.....”
“那王懷什么時候能到京城?”元瓊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王懷的背后是王家。
按陰識的話說,王家如果能在此時拉攏來,定然會成為她的一大助力。
如果王懷遲遲不能和她正面接觸,那么這就意味著對于王家的拉攏也得拖上一段時間。
可是自從昨夜的事發生后,她和崔家那邊的關系變得更加惡劣了。
就怕....狗急跳墻啊。
早知道就該緩幾天了,昨夜不該那么雷厲風行,還是太沖動了,元瓊捏捏眉心。
藍屏默默計算了一下距離,開口道:“.......王大人從瑯琊趕到京城,起碼得半個月左右。”
起碼得半個月?時間還挺長。
元瓊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那王家那邊就暫時急不得了。
元瓊摸了摸青黛剛剛替她挽好的頭發,繼續問道:
“太后派你來紫宸殿就只是傳這句話?”
青黛果然還是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這挽的頭發遠遠沒有丹朱挽的好。
想到丹朱,元瓊的眼底又是浮現了一抹陰霾。
藍屏抬眼打量了一下元瓊,“太后娘娘聽說了昨日劉公公出了事,特地命奴婢來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太后那邊倒是消息靈通的很。”元瓊嘲諷一下。
“你先回去吧,朕等會兒自然會去慈寧宮告訴太后昨夜發生了什么事。”
藍屏聞言,眼中神色一閃,應聲退下。
青黛見藍屏走了出去,擔憂地開口:“陛下,昨夜您剛剛處置了劉公公和丹朱,今日就去慈寧宮那邊.....奴婢擔心您的安危。”
畢竟那邊慈寧宮有著崔家的護衛在那邊,而算上徐欽新招來的帶刀侍衛,滿打滿算也就五十個人左右,能不能打贏崔家的護衛還是未知數。
“無妨,朕只是殺了兩個下人,還未曾真正觸及到崔氏的底線,朕自然有把握從慈寧宮全身而退。”元瓊冷靜地開口。
“青黛。”
“嗯?”
“幫朕把這發髻解了吧,給朕挽一個最簡單的就好。”
青黛頓時委屈起來,一邊解一邊想,師傅也從未教過自己如何編頭發。
下次一定要找一個老手請教一下,青黛暗暗做了決定。
徐欽目不斜視,無聲憋笑。
剛剛陛下的頭發一邊高一邊低,還有些頭發沒有挽上去,陛下可真是找對了人。
“徐欽。”
徐欽連忙正了正心神。
“你去幫朕把文鴛叫過來。”
徐欽敲門的時候,文鴛恰巧在換藥。
文鴛還未來得及裹上紗布,急急忙忙就來開門了。
見到來人,文鴛一怔,臉色不自然起來:“不知徐將軍來我這里所謂何事?”
畢竟自己的傷痕都是昨日拜徐欽所賜。
徐欽瞥了一眼文鴛細白脖子上頗深的傷口,移開視線,“咳”了一聲。
“陛下找你。”
明明昨日并沒有太用力,怎么今日看起來這么深了?
文鴛“嗯”了一聲,“將軍稍等。”
“嘭”地一聲,門又關上了。
徐欽啞然,呆住了幾秒,默默轉過身去隨意打量起了院子內的花花草草。
看上去那么端莊,怎么關門那么大聲?
這邊兩個小太監聽從著魏破奴的命令正拿著掃帚專心地打掃。
一個小太監遠遠地看著兩個人影走來。
他結結巴巴道:“徐將軍.......和另一個人走來了。”
另一個小太監頭也不抬,“刷刷”地掃著地。
“方才就看見徐將軍出去了,相必是陛下讓徐將軍找誰來吧。”
“可是.......我看那人似乎是文鴛.....”
另一個小太監皺了皺眉,
“你胡說什么,陛下昨夜就說了文鴛被處置了啊,腳讓一下。”
“可......朕的是文鴛。”
另一個小太監這才不耐煩地抬起頭,“大白天的你莫非是見到鬼了不成?”
文鴛低著頭跟在徐欽后面,已經走到了他倆近前。
徐欽瞅到了兩個小太監慘白的臉,不耐煩的開口道:
“文鴛昨日沒死,那是陛下故意迷惑奸細的,真正的奸細是丹朱,已經被陛下處死了。”
“好好掃地,沒事嚼什么舌根,仔細著你們的皮。”
徐欽大跨步朝內室走去,步步生風。
文鴛也瞧了一眼兩個小太監,微微一笑,加緊步伐跟上了徐欽。
“陛下,文鴛姑娘來了。”徐欽按著劍,站到了一邊。
折騰了半天的青黛,最終只能把元瓊的長發簡單挽成一束垂在了腦后,倒是平添了幾分慵懶。
“你昨日和朕說,崔家和周王有所勾結,想要害朕,可有什么證據?昨日事情多緊在了一起,朕倒是忘了詳細問問。”
雖然昨天文鴛說這話的時候她幾乎百分之八十的確定崔家和周王有所勾結了,但她還是想聽聽具體的事宜,萬一得到有用的東西,指不定等會兒可以用來作為遏制崔家和崔太后的證據。
謝旻和文鴛同時覺得崔家和周王有所勾結,那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一個背靠有權有勢的世家,定然有能力搜集更多的信息;另一能在宮中掙扎著生存,必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聽取消息的方式。
如果只是一方這么說,元瓊可能還會有所懷疑;但兩方都有這個想法,元瓊幾乎就可以確定了。
文鴛微微回憶了一會兒,慢慢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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