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六月份,秦淮茹一直和韓春明鬧著別扭,不就是莊重嘛?誰還不會是咋滴?
正好她的工作,也忙了起來,秦淮茹都懶得搭理韓春明。
六月末,天氣是愈加炎熱了,軋鋼廠的車間里,就像是蒸房一樣,一進去汗就流個不停。
秦淮茹把家里的大搪瓷缸子,也拿了過來,她一天在車間里,光喝水,就得喝好幾缸子。
車間里的男的,有的受不了,都光著膀子干活,可見是有多熱。
天氣熱也就算了,不知怎么的,車間里的活,還多了起來,一直加班,一直加班,整個六月份,她都沒怎么休息。
這天下午,秦淮茹還在車間里苦熬著,也不知道這周能不能休息,她可是干得,夠夠的了。
摸了摸后背,后背上的衣服,也早就濕透了,車間里的倆風扇呼呼吹著,但說實話,沒什么用,車間里還是熱得要死。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快五點鐘了,今天是周五,應該能早點下班。
她松了一口氣,今天總算是快熬過去了。
臨近下班,車間主任走了進來,他拍了拍手,“大家伙先停一下,明后兩天休息,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累了,都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就這一件事,大家伙繼續干吧。”說完,楊主任便朝外走去。
“轟。”主任一走,車間里頓時就像菜市場似的。
“我靠,終于休息了,累死爺了。”
“這天氣真熱,在車間里待著真受罪。”
秦淮茹雙手扶著機床,心中很是歡喜,可總算是要休息了。
下了班,她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往家走,到了胡同口,她照例往那棚子底下一瞅。
嗯?她挑了挑眉,今天韓春明竟然不在。
打了個哈欠,不在就不在吧,她騎著自行車,繼續往家里騎,她整個人疲憊得很,騎得也不快。
騎著自行車,行走在路上,秦淮茹覺得整個京城的人,都多了起來,比之前還多。
特別是年輕的人,走一會,她就能碰上幾個,走一會,她就能碰上了幾個。
碰到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但秦淮茹覺得,他們可沒有年輕人的jing氣神。
臉上透著一股迷茫,看著很是頹廢。
這些人,秦淮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都是知青,從農村插隊回來的。
隨著大批知青返城,城里的工作,是越發不好找了。
沒有工作,成天吃白食,家里孩子少的還好,這要是兄弟姐妹多的,那可是受著吧,就算是再親,那時間長了,也少不了怪話和白眼。
家里沒法待,那可不就是壓馬路嘛?
秦淮茹騎著自行車,一路上胡思亂想著。
“咦?”
她騎著自行車,剛到四合院門口,便看見旁邊的路上,停著一輛熟悉的三輪車。
秦淮茹推著自行車,湊近看了看,沒錯,就是韓春明的那輛三輪車。
“韓春明怎么來了?”
秦淮茹心中奇怪,也不和她一塊,韓春明自己就來了,也不怕她家里沒人在嗎?
她推著自行車,立馬就進了院子。
“哎呦。”
秦淮茹:“…………”
看著摔在自己面前的三大媽,秦淮茹停下車,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我說三大媽,您遇見我跑什么呀?您沒事吧?”
三大媽紅著臉,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訕訕地說道:“沒事,沒事。”
說完,她就急忙朝家里走去。
“三大媽,您慢點。”秦淮茹笑呵呵地看著她。
秦淮茹笑著一說完,三大媽走得倒是更快了。
“人啊,還是別做虧心事的好……”秦淮茹搖搖頭,她推起自行車,就往里走去。
剛進后院,她就朝著自己家看了過去。
秦淮茹挑了挑眉,她家的房門大開著,她推著自行車,趕緊走了過去。
把自行車停好,她立馬就進了屋。
外屋沒人,里屋倒是傳來了動靜,秦淮茹走進去一看,韓春明果然在里屋呢。
他正弄著柜子,大黑炭也蹲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
“哎呦,韓春明同志,你怎么來了啊?”
聽到聲音,韓春明無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都一個月了,你這氣性可是真大,我錯了還不成嗎?”
折騰了快一個月,秦淮茹也有點煩了。
“哼,看你把柜子送來了,我就勉強原諒你吧。”
“這個柜子,擺在這里怎么樣?”韓春明把柜子,放在了里屋的東南角。
秦淮茹點了點頭,“哪里都行,我無所謂,對了,這個書桌又是哪來的?”
里屋原來放縫紉機的地方,現在被韓春明放了一個長木書桌。
秦淮茹湊近細看了看,桌子很簡潔,就一個長桌面,然后四條桌腿,別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很簡單的一個書桌,但她看著還挺喜歡的。
“收來的唄,看著喜歡就買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喜歡。”韓春明有點得意。
秦淮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韓同志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看了一會書桌,秦淮茹把一旁的官帽椅,搬到了桌子前,她坐下試了試,椅子和桌子的高度正好,她是越看越喜歡。
有這樣一個書桌,她學習的時候就方便了。
起身走到床邊,她把床上的書、紙筆什么的,一股腦地都拿了過來。
桌子前,秦淮茹整理著書籍,韓春明就在一旁默默看著。
《數理化自學叢書》這套書,她才看了一半多,還有好多都沒看的呢。
她想把書分成兩摞,一摞是看完的,一摞是還沒看的,正好桌子大,也能擺放開。
秦淮茹一邊整理著,一邊朝韓春明問道:“哎,韓春明,你怎么進來的?”
韓春明抹了一把汗水,隨意地說道:“槐花在家,她幫我開的門。”
“槐花呢?”
“天太熱,我給了她幾毛錢,讓她買冰棍去了。”
很隨意的口氣,但秦淮茹心中挺受用的,她從兜里掏出手帕,就湊了過去。
“咳咳……不用了,淮茹姐,我自己來吧。”韓春明趕緊從她手中,把手帕拿了過來。
“哼。”秦淮茹白了他一眼。
“咦?韓春明,這是什么?工具箱?”
桌子的一角,放著一個木箱子,秦淮茹挪了挪,還挺重的。
韓春明一邊擦著汗,一邊回答道:“老式油印機,我看著有意思就收了,待會我拿回去留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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