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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男子問:“一壇多少?”
“少說也得五貫錢。”
“五貫錢不算貴,你就送我府上去,西街第三家,咱們說定了。”
話落,男子付了定錢,先行離去。
沒想短短眨眼功夫,初七就把酒都賣了出去,看得邊上幾個小販一愣一愣的。
對那有錢男子而言五貫錢不算貴,可對這些一日曬下來只賺幾文錢的攤販來說簡直是奢侈之物。剛才他們看著男子一碗接一碗的喝還直夸好,不禁有些蠢蠢欲動,咽著口水問初七:
“小娘子,你這酒啥味道?”
“當然是好味道!”初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又冒出個主意,“我這里還剩小半壇,大伙要不嘗嘗看?拿點不經曬瓜果菜換就成。”
眾人一聽心動了,瓜果菜在手里壓得久,越晚越賣不出去,不如換碗酒喝。
“好!給我來上一碗!”瓜販送了一個瓜,初七也不含糊,斟了滿滿一碗酒捧給他。
瓜販先小呷一口咂咂味兒,而后又喝了大半碗。別的販子看得垂涎欲滴,個個跟大鵝似的拔長脖子問:“什么味兒,好不好喝?”
“好不好喝來一碗不就知道了?”初七邊說邊晃幾下酒壇子,就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很淺快見底了。
“只夠一碗了呢。”初七加油添醋。
“給我!”賣菜翁坐不住了,捧了些菜送上來,沒想到賣魚的搶先一步搶了他的位。
“我這魚更新鮮給我,給我!”
“噯!你怎么這樣,總有個先來后到吧!”
“我咋樣了?不都比你快一步!”
“你不講道理!”
“你才不講理!”
兩人當街吵了起來,初七見風使舵,連忙分出兩碗酒送到他倆跟前。
“叔別傷了和氣,兩碗酒淺了點,但是能喝,來,快來嘗嘗。”
倆販子被初七一口一個叔叫得心里舒坦,互相瞪了眼后也就不吵架了,小心翼翼地捧上酒碗,先來一口。
“哎,這酒果然不一樣,入口爽滑!”
“沒錯,還有股奶香味兒!”
“真是好酒!”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夸獎起初七的好酒,酒肆的掌柜已在邊上看了許久,也想嘗嘗這個酒味兒,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初七早已察覺到他的神色有變,故意大聲說:“過幾日我鋪子要開業了,就在城東邊兒,開市第一天定會有紅票,可劃算呢,大伙兒到時記得來捧場啊。”
說完,初七就收攤走了。
酒肆的掌柜看他越走越遠,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小販之間問:“哎,這酒味道怎么樣?”
小販連連點頭,稱贊不絕。
“雖然聞著淡但入喉舒服啊,好酒!掌柜,你這里可從來沒賣過這種酒啊!”
“哦,是嗎?”
酒肆的掌柜摸著山羊胡,心里打起小九九。
謝府的馬場中剛送來一批汗血寶馬,黑馬亮如綢緞,白馬賽過冰雪,最難得一見的是金馬,絲亮的毛發在夕陽之下閃閃發光,跑起步來神姿俊秀,把白狼都看醉了。
“我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呀!”說著,白狼轉頭嫌棄地看著手邊的小棕馬,真是腿短身子圓,連牙都難看。
真不明白,為何三郎讓我去偷這丑家伙呢?白狼在心里嘀咕著,他看到謝惟走了過來,略有不悅的把韁繩塞到他的手里。
“喏,你要的馬,這么丑!”
謝惟笑著摸了摸馬的鬃毛,然后解開韁繩把它給放了。
白狼斜眼瞟他,“你這是做什么?我可費了好大勁。”
“我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剛說完這句話,秦公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恭敬地朝二位施禮,而后與謝惟說:“稟告三郎,剛才有人傳來消息說初七已經把酒送到了。”
謝為聞言頷首莞爾,顯然心情好了不少。
白狼終于明白了此舉是為了初七,故作慍怒道:“你讓我去偷馬就是為了這幫初七賣酒吧?這酒賣不出去是她自個兒的事,你不可能幫她一輩子。”
“我這也不算幫,只是搭了把手而已,若初七沒有看出那個人來,這酒自然也是賣不出去。”
“什么意思?”
謝惟笑道:“做我們這行的要有眼力勁,有一個人迎面而來,就應該知道這人會不會買你的東西。
一個丟了馬人走回城的人又累又渴,這時正好有一碗酒送到他的跟前,這酒甘甜,入喉爽滑,喝完之后心情愉悅,你猜他會不會對這從沒喝過的酒有興趣?這個時候再說上幾句好話,買賣也就成了。秦公,我說的對不對?”
秦公瞇眼笑著說:“三郎說的全對,初七就是用這樣的法子把酒賣出去了。這也是她眼力勁兒好,若時機不對或看不準人,這生意也會砸。”
白狼聽懵了,想了一會兒也搞明白了,不由嗤笑道:“想幫她就幫唄,干嘛還繞個大圈子?既然你對初七這么上心,為何不把她留在府里?”
“她不愿意,我也不能逼她,而且依她性子一定不喜歡我插手。”說著,謝惟無奈地苦笑起來,然后指向那匹歪瓜裂棗馬。
“麻煩你再把這匹馬送回去吧。”
“不干!”
“干完之后我的馬隨你挑。”
“那人府邸在哪兒!”
謝惟:……
與此同時,初七推著一車瓜果菜回到了鋪子,常福妻已已經走了,慧靜正在熱飯菜,桑格則打掃鋪子,兩人分工明確,他們見到初七回來趕忙上前搭把手。
“你咋出去一天啊?這酒呢?都賣完了?”
“那是,我可做了一筆大單!”
初七得意地昂起下巴,然后從兜里拿出大把銅錢放在柜子上,“那人說等這批酒喝完了再給他送去,我們這里的酒不愁賣不出去了!正好我肚子餓了,快把飯菜端上來吧!”
她話剛說完,慧靜和桑格就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初七餓壞了,忙不迭地往嘴里扒了口菜,嚼了沒兩下就吐了出來。
“這菜不新鮮,今天誰買的?”
“不新鮮嗎?我吃還行啊。”說著,桑格又往碗里夾了幾筷子,狼吞虎咽。
慧靜說:“今日是那個婆婆來了,我也覺得她做的菜不好吃。”
“哼,一定是中飽私囊,動手腳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也怪我不好,沒跟你倆說清楚,算了,畢竟我阿爺還病著呢就讓她拿吧,下回可不能這樣放過她了。”
正當說著外頭有人敲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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