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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謠-第一百六十七章 各懷鬼胎
更新時間:2022-01-09  作者: 花里胡哨的咸魚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絲路謠 | 花里胡哨的咸魚 | 明智屋小說網 | 花里胡哨的咸魚 | 絲路謠 
正文如下:
第168章各懷鬼胎

天祝王華貴的長袍被尊王母妃一通拉扯,他沒有回話,頂著一頭虛汗,垮著張胖臉,唏噓幾聲后跪倒在尊王母妃腳下痛哭流涕,如喪考妣。

“臣有罪啊!是臣沒能勸住殿下,知道如此,當初臣就應該豁出去這條老命,勸殿下別去啊。”

他拼命磕著頭,一個接一個將額頭都磕出了血,這般忠心耿耿令旁人動容,連可汗都伸出手,攔住他這自虐般的舉動。

“吾兒已逝,不能再折損一老臣了。”可汗含淚嘆息,蹣跚著走到慕容圣跟前,慕容圣雙目緊閉,面容安詳,生命就停留在他最好的年紀,留住了他最俊美的樣子。

可汗疼愛地摸了摸慕容圣的臉,用拇指輕拭他頰上的血珠,然而涼了的血擦不掉,他怕弄疼兒子不敢用力,于是在手指上沾點了口涎再去擦,終于擦干凈了。

可汗抿住眼淚,低聲道:“命人為尊王雕最jing美的黃金面具,做最好的金衣,好好將他安葬于王陵之中。”

說罷,他轉身離去,哭聲又響了起來,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可汗在王殿中呆坐了一整日,直到日落西山,侍人前來點燈,微弱的光照亮他緊鎖的眉頭,他微微抬起手,示意他們全都退下,侍人聽令,不一會兒天祝王又端著食盤走入殿中,跪在可汗跟前小聲道:“陛下一日未進食,臣惶恐,還請陛下用膳。”

“天祝王,是不是我錯了?”幽暗空曠的大殿中驀然響起可汗蒼老嘶啞的聲音,“當初我們和親,圣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天祝王聞言目光微頓,經過番深思熟慮之后方才開口道:“陛下,您是可汗,無比尊貴,您為的是這片遼闊的土地,這里善良的百姓……尊王也是如此,他為會了保護這里而榮。”

“可是……我怎么覺得自己做錯了呢?圣如此年輕,有大好年華,我保護了一方卻沒能保護好他,我是做錯了嗎?”

“陛下,您沒有錯,錯的是長安城里的人,若不是因為他強盛,威脅邊關,我們又怎會膽戰心驚,睡不安穩呢?尊王不是白白死去的,他是在告訴我們,長安手段毒辣啊!”

可汗抬起頭,空洞的眼神猶如不見天日的深井。

“你下去吧,我累了。”他無力地擺了擺手。

天祝王察言觀色,很識相地施以大禮,待他離去之后,空曠的王殿又陷入死寂。

王子府內,慕容舜也安靜了一日,自他收到尊王過世的消息后,連忙讓舞姬樂師退下,然后趕至宮中在宮人跟前演了一通手足情深。

或許是白天哭得多了,眼睛有點酸,他讓愛妃好好地揉了通眼穴,又命人捶起跪得微酸的雙腿。

弄臣高舉捧果盆跪在其跟前,他微微掃了眼,不甚滿意,“老是這幾樣真沒意思。”

弄臣諂媚地笑著道:“過段時日,王子得可汗之位就有意思了。”

慕容舜得意一笑,而后又故作慍怒,喝斥道:“放肆,尊王過世不久,豈能說這樣的話?”

“臣錯了,臣該死。”弄臣打了自己兩下嘴巴,見慕容舜笑逐顏開之后,他賤笑著貼上去,豎起大拇指奉承拍馬道,“王子陛下,你這招真是一石二鳥呀,別說尊王死了,就算活著也不是你的對手,只是萬一謝三郎知道是你,會不會……”

“怎么可能呢?我堂堂王子要聽命于一個商人?笑話!再說,他口口聲聲說輔佐我當上可汗,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個王子,反而是慕容圣得父汗歡心,我總要備條后路吧?說實話,我也沒做什么事,只是稍微說了幾句話慕容圣就沉不住氣,非要搶著去拔除謝三郎立功,這也是他自找的。”

慕容舜哼笑,拈了一顆葡萄放入嘴里,美滋滋地吮吸著甜膩的汁液,“等會兒你跟我去殿中守靈,記得要哭得傷心,明白嗎?”

弄臣一笑,“當然明白。”

夜格外漫長,每個時辰似乎都延伸了些許,始終盼不到天明。

初七守在病榻前,緊緊握著謝惟的手,大夫來過了,慧靜也來過了,能用的藥全都用了上去,他就是不睜眼。

初七身上還是那件衣裳,血已干涸,散發著難聞的氣味,秦公勸她換身干凈的,她不愿意,就怕自己走了之后謝惟醒了或又生出別的事端。

秦公安慰道:“沒事,三郎經歷得多,多大的難他都沒事,這點小傷怎能要他的命呢?”

“小傷?”初七吸吸鼻子,淚珠兒又落了下來,她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不聽話,猶如斷線的珍珠不停往下落。

她幫他擦過血,背上的刀傷還是她親手縫上的,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看著血往外冒,她不明白,人竟然會流這么多血。

秦公嘆氣,又道:“若不換衣裳就吃些東西吧,連著幾日滴水未進,三郎醒來之后定會責怪老奴不周到。”

“那我等他醒來后親自罵我。”初七倔強至極,秦公勸不動,只好先行離開,去處理棘手公務。

如今謝府上下是焦頭爛額,雖說控制住了火勢,但也損失了不少貨物,更要命的是外邊商戶聽到謝氏商行失火遇襲,紛紛前來退單,說是以前圖謝三郎在河西走廊上無人敢惹的威名,而如今謝惟自身難保,他們又怎敢把貨物再給謝氏商行馱運呢?

此一時,彼一時,做買賣的人終究還是利為先。

初七故作輕松地說:“你再不醒的話,你的商行就沒了,從今往后你就成了窮光蛋,只能住在巷子里,巷子冬涼夏暖,氣味又重,到那時我才不顧你呢。”

謝惟雙目緊閉,氣息微弱,一張臉白得嚇死人,初七又探了下他的脈,還在跳動,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你們干什么?憑什么不讓我進去?!我告訴你,今天不賠錢,我就不走了!”

外頭又有人鬧事了,這幾日有不少人趁亂在府前吵架,硬說謝三郎毀了他們的貨,非要賠十倍的貨錢。

吵吵鬧鬧半天,初七受不了了,她撕開一方帕子揉成小布球堵住謝惟的耳朵,而后起身走出門外。

艷陽正高照,初七一下子適應不了刺目的陽光,不由后退幾步躲到湘簾后,而這一晃正好被有心人瞅見,那人大聲叫囂道:

“屋里不是有人嘛?干嘛騙我,是不是想賴錢不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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