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空有一腔學識，卻如何也走不過童生試，此時的徐琛不敢給出保證。

他家中還有娘親，亦不能棄娘親不顧。

楚錦兒不知曉徐琛的猶疑，她忘了方才夢中的難過，習慣性地抱著徐琛的胳膊，“明日我還是不能與你一起去學院嗎？”

“這不可。”楚錦兒眼里盡是企盼，徐琛不忍看她眼底的失望，只能轉開眼，硬著頭皮拒絕。

楚錦兒果真一臉失望，她將徐琛手臂摟的更緊了，只是今日沒跟昨日一般糾纏，她仰頭，再次要求，“我今天能跟你睡嗎？”

拒絕過楚錦兒一次，徐琛再無法拒絕兩回，他思忖片刻，點頭，“好。”

雖應了楚錦兒，徐琛卻也不能真的與楚錦兒睡在一處，趁著楚錦兒洗漱，徐琛搬了個軟塌過去，睡時再用屏風隔著，也算是與楚錦兒睡在一處了。

要與徐琛睡在一起，楚錦兒極高興，她洗漱比前兩日快多了，等她胡亂穿好了中衣，便急匆匆往臥房跑。

楚錦兒跑的太急，與恰好從臥房出來的徐琛撞了個滿懷，徐琛忙扶著她的肩頭，“慢一些。”

“頭發沒擦拭？”扶著楚錦兒肩頭時，徐琛摸了滿手的水，這姑娘的頭發就這么貼在后背跟肩頭，還在往下淌水，顯然是沒有擦拭。

楚錦兒長發及腰，發絲也極順滑柔軟，徐琛并未摸過綢緞，卻也知曉楚錦兒的長發比綢緞還要細膩絲滑，他去取了布巾，朝楚錦兒招手，“錦兒過來。”

“徐琛幫我。”楚錦兒站著未動，她先開口。

若是讓這姑娘自己動手，怕是擦兩下就不耐煩了，徐琛笑道：“我幫你。”

楚錦兒這才朝他跑去。

“慢些。”徐琛忙上前幾步，這姑娘昨日走路還不怎呢順，雖不讓她背了，卻也一直喊著腳疼。

好在也就幾步路，等楚錦兒沖到他面前，徐琛忙扶著她，將她轉了個身，細心替她擦拭頭發。

等擦了半干，徐琛又換了一塊布巾，又替她包裹住頭發。

以往他從不曾做過這些，今日是頭一回，竟也不顯得生疏。

徐琛搖搖頭，他再次感嘆，自己竟能對楚錦兒如此有耐性。

“天涼，待回了屋，再拿開布巾。”徐琛說。

徐琛對她好，楚錦兒也想對徐琛好，她點頭，而后轉身，抬手，直接就要扯開徐琛的衣襟。

徐琛忙后退，他握住楚錦兒的手腕，“錦兒，你這是要作何？”

“替你洗漱。”楚錦兒理所當然地說。

徐琛暗嘆，看來前兩日與她說的男女有別是白說了。

“不用，我自己來就成。”這姑娘出手總是跟一般姑娘不同，徐琛生怕她直接撕開自己的衣襟，便又后退了兩步。

楚錦兒也被帶著向前走了兩步，她歪著頭，滿臉疑惑，“我想幫你。”

“不若錦兒去幫我將軟塌鋪好，如何？”徐琛恐怕說服不了楚錦兒，他只好給這姑娘找些旁的事做。

能幫到徐琛，不管做啥她都愿意，楚錦兒笑著松開手，回屋去給徐琛整理軟塌了。

生怕楚錦兒半途又要幫忙，徐琛這回洗漱比往日都要快許多。

等他收拾好，回到臥房，見楚錦兒正奮力折騰被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開。

他方才已經鋪好了床榻，被楚錦兒這一番折騰，恐怕又得重新鋪了。

楚錦兒倒覺不出不對來，她甚至喜滋滋地回頭，“徐琛，你看，快好了。”

若是讓她這么折騰，恐怕今夜他也別想睡了。

不過徐琛仍舊笑著點頭，夸贊道：“嗯，錦兒做的很好。”

楚錦兒干的就更起勁了。

徐琛等了約莫一刻，眼瞅著一床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徐琛終是沒忍住，上前，“我與錦兒一起。”

能與徐琛一起做事，楚錦兒自然開心。

兩人合力，總算是將被子整理好。

楚錦兒氣喘吁吁地抹著額頭的汗，才直起身，問：“為何不跟我一起睡？”

“我明日起的早，會吵醒錦兒，這般正好，我與錦兒只隔著屏風，錦兒若是有話想說，我也能聽得到，還不會吵醒錦兒，正正好。”徐琛解釋的恰好好處，楚錦兒越想越合理，也就聽了徐琛的話。

等楚錦兒發絲干了，徐琛便催著她去睡。

這姑娘一日要睡五六個時辰，若是睡不好便沒精神。

徐琛望著楚錦兒的背影，知曉這姑娘怕是才有人類的身子，還不適應。

果然，待楚錦兒躺下，正跟他說這話，很快便沒了動靜。

長了十九年，徐琛還不曾跟人同屋過，屋里有另一道呼吸聲，本以為這恐怕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卻沒想到楚錦兒竟還有助眠的功能，不出片刻，他也睡了過去。

翌日天未亮，徐琛便醒了。

他悄然起身，收拾好，便去了廚房。

面已經發好了，他想讓楚錦兒試試口味，便包了三種，肉跟酸筍的少些，蘿卜肉末的也有六個，余下的都是肉包子。

等包子蒸好了，徐琛便喚楚錦兒起身。

昨日他出門買早食，錦兒起身沒見著他，一陣驚慌，徐琛不愿錦兒今早也這般，索性直接將人喚醒。

待她吃過了早食，自己去了學院，再讓錦兒睡個回籠覺。

白日睡的多些，過的也快些。

楚錦兒睡眼迷蒙，卻仍舊聽話地起身。

等洗了臉，總算徹底清醒過來，她聞著香味，直奔廚房。

徐琛蒸了包子，又煮了粥跟雞蛋，今日沒炒菜，他準備了一碟子醬豆子，是昨日跟那老婦人買的。

“好吃。”楚錦兒極滿意，她一口氣吃了兩個肉包子，一個蘿卜肉包子，一碗粥并一個煮雞蛋，徐琛便不讓她吃了。

離家前，徐琛再三叮囑楚錦兒，莫要靠近紅泥爐子，只可從鍋中拿包子。

楚錦兒一一點頭應了，而后又依依不舍地將徐琛送到門口。

“我——”徐琛說，“會早些回來。”

一回生二回熟，楚錦兒縱使再不舍，也只能看著徐琛出了門。

徐琛看著她栓好了門，這才離開。

等到了學院，時辰正好。

徐琛才要踏上臺階，便聽到身后一身喚，“琛哥，我等你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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