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后臺的孫錢氏驚慌地扔掉手中的抹布,一邊喊,“大奎,你這是咋了?”
孫老實原本在門口,聽到老婆子的喊聲,也往屋里跑。
徐琛離的最近,他忙起身,快步過去,胡松落后一步,他上前,跟徐琛一起,將孫奎扶著坐起身來。
“還有氣。”在徐琛摸上孫奎的脈搏時,胡松也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探向孫奎的鼻下,孫奎呼吸微弱。
“徐兄,你幫我把他扶起來,我背著他去醫館,方才過來時我瞧見巷口南面沒幾步就有一家醫館。”胡松自覺比徐琛胖些,力氣應當比徐琛大的。
徐琛卻搖頭,“我背。”
“我兒,好好的,你咋就暈了?”孫錢氏撲上前,他捧著孫奎的臉,輕拍了幾下,孫奎卻一無所覺。
“嬸子,先送他去醫館。”孫錢氏跟孫老頭已經荒的失了神志,徐琛安撫地拍了拍半跪在地上的孫老頭的肩膀,又抬頭,跟孫錢氏說。
這會兒徐琛最沉著冷靜,孫錢氏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她拼命點頭,連聲說:“好好好。”
“還是我來吧。”眼瞅著徐琛蹲在孫奎的正前方,小心將人背在身后,孫老實擔心徐琛是個讀書人,背不起他兒子。
下一刻,徐琛輕松起身,他背起孫奎,往外走,剛到門口,想起錦兒還在飯館,他回頭,才發覺錦兒無聲無息地跟在他身后。
“錦兒,你不喜醫館,便先在這里等我?讓胡松陪著你,可好?”徐琛沒忘記楚錦兒極排斥去醫館。
“不好。”楚錦兒上前,緊緊攥住徐琛的衣袖。
她不愿意跟徐琛分開。
“那錦兒跟緊我。”將錦兒一人放在飯館,徐琛也放心不下。
沒再耽擱,一行人往巷口去。
好在醫館離孫家飯館不遠,徐琛走的又快,沒用半刻鐘,他背著孫奎到了醫館門口,今日街上人多,醫館看病的也不少,不過孫奎的情況緊急,大夫直接將徐琛將人背到內室。
內室專門有個小房間,好安置無法動彈的病人。
這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不算高明,不過普通病癥還是能看的,大夫翻了翻孫奎的眼皮,又掰開他的嘴,而后問了孫錢氏幾句后便開始切脈。
過了好一陣,孫錢氏雙手不停地搓著,她小心問:“大夫,我兒子如何了?他身子一向好,自小病都少生,這,這咋就暈了呢?”
大夫沒做聲,良久,他收回手,嘆了口氣,“憂思過度,心有郁結,怕是不好了。”
孫錢氏只覺眼前一黑,她往后倒去,好在孫老實正好站在她身后,堪堪將孫錢氏扶著,“老婆子,你可別嚇我。”
說著,伸手掐住孫錢氏的人中。
孫錢氏清醒過來,她整個人軟了下去,連孫老實都攙不住,“怎會不好了?大奎他咋就憂思過度了?”
他兒子在他們老兩口面前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活都搶著干,無論賺多少銀子都給他們,自己一兩都不留,孫錢氏心疼兒子,總塞銀子給他,可孫奎總拒絕。
這么好的兒子怎么就心有郁結?
孫錢氏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大夫收回手,他嘆口氣,“他這種癥狀我也見過,好多年前的事了。”
飯館跟醫館離的不遠,這大夫跟孫老實老兩口又是差不多年紀,平日也能遇到,這大夫還在孫老實的飯館吃過飯,他不免有些唏噓,大夫回憶道:“那是個小婦人,她跟你家奎子也差不多,她家男人是個獵人,有一回上山遇著野豬,就沒了命,這婦人是個良善人,看著平和,可沒過幾年,人就沒了,后來我才知曉,她早就病了,最后是生生疼死的。”
孫錢氏捂著心口,痛哼,“我可憐的大奎啊!”
“就沒旁的法子了?”孫老實反倒是冷靜了些,他嘴唇哆嗦,悶聲問。
“我醫術淺薄,等奎子醒了,你帶他去城北回春館,讓楊大夫瞧瞧。”楊大夫是縣城醫術最好的,要是他也沒法子,恐怕這奎子就懸了,除非有銀子去江州,甚至是京都。
大夫又嘆口氣,他方才替奎子把脈,這奎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等大夫替奎子施針,過了一陣,奎子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圍在一旁的幾人,他聲音有些沙啞,“爹,娘,我這是咋了?”
孫錢氏捂著臉嗚嗚的哭。
“大奎,你,你咋啥都不跟我說?有啥事你跟我說,我與你娘會幫你的。”孫老實嗓子啞的厲害。
孫奎看他爹娘臉色不對,一時不知道怎么辦,他轉頭,看向還算熟悉的徐琛,“徐公子,我這是咋了?”
他這段日子身子是有不適,不過不嚴重,他也沒放在心上,看他爹娘的神色,孫奎心直直往下沉。
“孫公子可還能走?”徐琛沒回他,反倒先問。
孫奎有些不好意思地連連拒絕,“徐公子喚我奎子就成。”
“我能走。”
話落,孫奎坐起身,在徐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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