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知道老爹有話跟她說，忙對大家揮了一下手，和老爹一塊向宿舍邊的側門走去。那邊側門離教工宿舍近，所以反而學生們夜歸時，走得多。于是那邊也就慢慢的形成了一條生活街，與初一他們剛去的那條街不同，這邊就是平民家常得多，所以這邊晚上反而更熱鬧。那邊一出去，就是馬路，比剛剛那門更好叫車。

“名單的事，你明天上班讓人回去跟家里再商量一下，出國，一去一兩年，總不能讓家里擔心。”老伍爹邊走邊說道，皺著眉頭說道。他們這些人做事，講究的就是穩妥和全面，可不敢真的不管不顧，人家申請了，就真的覺得人家可以去。

“您怕事情會反復？”初一想想，有點遲疑。

“出國做工程，就算是技術人員，也是要人家家里同意才好。最好讓人準備一個文書，讓人簽一下。”老頭想想說道，“我記得國家是有專門的范本的，你問一下，讓專門的人來負責。”

“是，我明天安排。”初一點頭，這種事，她懂，不過自己沒經歷過，真的不深刻了。

“不過，這是小事，既然叫你去談名單，相信后續的事，早就想到了，他們會負責的。不過，我提醒你，是讓上面知道，你也不是啥也不懂的。”老伍爹隨意的搖搖頭，他相信這事上，初一不會惹上事端，但是他作為父親，總是想要給她一些提示，讓她少走彎路罷了。

“爸，真的能‘但行好事，不問前程’？”初一看著父親，這時，就他們倆了，就像在山水老家，他們飯后的散步一樣，父女之間說說對當事事情的看法，尋求突破。而她說的是，“不問前程”而不是“莫問前程”。主觀和客觀，這是有區別的。

“不能，你又待如何？”老伍爹笑著搖頭。他說了，自己是‘莫問’，而不是‘不問’。他不問，是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找誰問。還不如對自己說，莫問，莫問，更多是心理安慰。

初一也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有些事，改變不了，于是欣然接受。這是老爹教給她的最重要的財富！她后來也是這樣，想清楚自己要什么，然后做好選擇，不去追求那畫中的大餅。

只不過，這個過程會非常煎熬。就算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然后，慢慢的，看著那餅真的離自己越來越遠時，內心的那種痛苦，不足對外人道哉。

老伍爹他們一起走出側門，門外與門里好像兩個世界，側門外，一片熙熙攘攘，離學校門禁時間還有半小時，很多學生正往門里跑，而還有學生在做最后的掙扎，他們的身邊不時的會跑過一兩對情侶，不時的能傳來他們爽朗而恣意的笑聲。

老伍爹回頭看看，又看看初一。

初一忙舉手，“我沒有。”

“我和你媽希望你有，至少正常一點。”老伍爹給她一個白眼，看到一輛空的士，忙伸手叫住，自己坐到后面。也不需要初一回話，自己叫車開走了。他們學校也有門禁的時間。

初一看著老爹的車遠去了，她回頭，看看兩邊嘻笑在男生女生們，都三五一群，他們能在這兒出入，原本就是全國最優秀的學生們了。他們此時也正恣意的享受著青春的快樂。

“怎么啦？”張濤過來，他剛是遠遠的跟著，看著老伍爹上了車，過慢慢的過來。看初一在恍神，忙輕拍了她一下。

“沒事，明天你們怎么安排？要我請李師傅幫忙，開車帶你們去玩嗎？”初一忙問道，她回來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而家里這么多人，可是來玩的。

“不用，爬長城這種事，你姐他們一定不會去。而市內的一些重要景點，這邊都不遠。而你媽和我媽已經說好了，要去看房子。”張濤和初一并排走著。

“我來京城這么久，也沒去那些景點。”初一吐了一下舌頭，想想，她上世也是，不斷來往與京城與山水之后，老娘都戲稱把京城當后花園了，抬腳就去了。就算這樣，她也沒去過傳說中的這些地方。

“唉！您水木逛過沒？”張濤忍不住吐槽道。

”實話是沒有。”初一吐吐舌頭。

張濤大笑。

初一看到路上男孩女孩們也會回頭看過來，有點尷尬，拉著張濤快點閃開。當然收獲了一波，你懂我懂心照不宣的眼神。初一真是氣得跳腳了。

張濤看初一的樣子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初一這是啥表情了。

第二天起初一忙自己的事去了，而老吳同志和張濤媽就開心的帶著其它人去看房子了。以周邊為半徑，找看得尚可的四合院。

兩天之后，倩倩和婷婷跑了，他們有同學、朋友在京城，以訪友之名，躲得遠遠的。晚上回家跟初一說，老娘和張濤媽的身體真的是好。他們竟然走不過他們。走一天，他們的腳都腫了，兩老太太竟然地不動山不搖，然后還鄙視他們白年輕了，趕上他們年輕時，這算什么？

初一能說啥？張濤媽她不知道，但自己家的老太太，真的就是走路界的強者。她總不能跟兩個姐姐說，二十年之后，你們依然走不贏她？老太太一天一萬步，那是基本的，小米計步器，她熬死了三代？

“你沒想法？”婷婷看著初一那一臉的了然，覺得這家伙能不能有點建設性的想法，給她買房子呢。

“呵呵！”初一對姐姐假笑了一下，她堅決的不和壞份子們同伍，轉向兩個媽，“有看到好的嗎？別想著一步到位，破點沒關系，重點是產權清晰，地段好。”

她記得有個十八線的演員還是零幾年的時候買了兩套特別破的四合院，但因為地段好，只花了兩百多萬。然后用后面的幾年自己修修補補的，然后，一幾年之后，這十八線的藝人沒事就被人拉出來說，別看他十八線，人家身家幾億。

所以她和母親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千萬別找看著新的，看著新的反而不好修。

“破破爛爛的你怎么住？”老吳同志怒了。

“我……”初一又想呵呵了，自己哪有時間住，給她能放一張床的地方就成。不過，想想老家的房子，她內心又是一疼，她的種房大計，結果，現在別說他們家種不成房了。全村的人都種不成房了。想到這兒，初一終于好一點了。所以現在想想忙擺了一下手，“算了，我這烏鴉嘴，您還是喜歡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張濤低頭笑了起來，初一不敢再忽悠了，生怕再忽悠出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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