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與秦逸站在人群后方的不起眼處,以方便觀察現場情況。
秦逸:“玉媚沉不住氣了。”
善柔抬眸看去,見玉媚從貴賓席起身,目光掃向了觀賞臺。
玉媚盯著玉成,哼,這偽君子多日不見,倒是越來越狂妄。
聽他說話的氣息與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又變強了些。今日想拿到這藥引,硬搶顯然不行。她掃了眼圍觀的人群,面露冷笑。
“玉莊主如何證明這白骨和血,就是長生藥引呢?”
她的聲音不大,穿透力卻很強。現場的嘈雜聲,剎那消散,圍觀眾人露出疑惑之色。
“對啊,玉莊主如何證明這白骨和血,就是長生藥引呢?”
“就是,如何證明?”
玉成冷哼一聲看向玉媚。
“不知玉真人無端端說出此話,是何意?”
玉媚:“我無他意,只是提出心中疑問而已。”
玉成凝眉目光陰冷冷的鎖著玉媚。
哼,我倒是在等你們來,必竟圣相還在你們手里不是嗎?
“我這藥引與真人手中的長生圣相,可是同日同時從圣女身上所取,真人會不知真與假嗎?”
玉媚頓時就慌了,她以為玉成再狂,也會顧忌玉瑤臺。
卻沒想到他直接道破圣相在她手中,這樣一來不只是她,就連玉瑤臺都會成為很多人的目標,日后定禍患無窮。
“你!”
善柔看著兩人狗咬狗的戲碼,心情好得如此時的朗朗晴空。
她湊到秦逸耳邊輕聲道:“公子今日這戲如何?”
秦逸輕笑道:“本公子沒什么機會看戲,今日瞧來似乎不錯。”
兩人這邊清閑得很,似乎完全未發覺后方有雙陰惻惻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眾人聽得另一味藥引圣相的下落,不由紛紛將目光落在玉媚身上。
玉成面露得意之色。
“真人何不把圣相取出,讓大家一同觀賞!”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更是齊刷刷的盯著玉媚。
玉媚強作鎮定道:“我手中卻有長生圣相,但不知是真是假。”
魂回開口了。
“既如此,莊主何不驗一驗?”
玉成哈哈哈笑道:“想不到少谷主,竟是無知之輩。這藥引一但開封,必須立刻用去,否則便與平常骨、血無異。你說如何驗?”
魂回一臉陰鷙,玉成咱們走著瞧。
玉媚忽然間想起自己在明月樓看見的善柔來。
“這兩日我在無雙城見過善長仙的孫女,既然這藥引是從她身上所取,那莊主何不將她找來一驗真假。”
玉成眼露狂喜之色:“你說善柔來無雙城了?”
玉媚:“沒錯她就住在明月樓。且我已得消息,圣將軍秦逸留滯京中,并未與她同行。”
玉成大喜,真是天賜良機。
“來人去明月樓,把她帶來。”
一直坐在不起眼角落的仙凝站起來了。
“善柔就在此處,又何必去明月樓。”
善柔冷笑不已,在他們看來自己果真是案板上的肥肉,隨時任他們分而食之。
眼下這好戲也是該輪到自己上場了。
秦逸握著她手:“別怕按你計劃來,大不了我收場!”
善柔頓時覺得她身后有千軍萬馬為后盾。
“我不怕。”
但她很清楚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將秦逸牽扯進來。
他是將,若與江湖、道門結仇,極可能會給來日征戰沙場埋下禍患。
戰場不是江湖,任何隱患都可能改變一場戰爭的結局。若輸便是山河有恙,平民受苦,這是為將者最不想見的結局。
而他可能人頭落地、可能失去兵權...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她不想更不能給秦逸埋下這樣的隱患。
“善柔還不出來?”仙凝雙眼透過人群,鎖定了她的位置。
善柔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如時日不多的病貓。
仙凝撥開人群,走到她面前。目光四處搜索,卻沒見那面具男子,算了先把善柔架上去再說。
“怎么不敢了?”
善柔抬頭看向她。
眼中無光、面色如鬼、唇色發青,周身死氣沉沉,像只半鬼。仙凝被這樣的她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善柔開口:“怎么怕了?”
一開口,又嚇得仙凝后退了幾步。她暗啞的聲音聽起飄渺幽怨,再配上那半鬼似的臉,比真鬼還讓人疹得慌。
“你...誰說我怕了。”
善柔趔趄著起身,整個人瞬間倒向仙凝,并jing準無比的抱住她的手臂。
“那便煩請仙小姐扶我上去吧!”
仙凝:“你、你個病秧子...”
善柔:“仙小姐別急,我死了,你也沒機會嫁給圣將軍的。”
她的聲音明明很細弱,可卻偏偏在場的人都聽了個真切。
圍觀的人似乎忘記這病得快死的女子,是所謂藥引的來處了。反而個個心中生出悲憫與同情來。可她卻還有心情懟仙凝,不少人都笑了,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
仙凝氣急了,將善柔推倒在地。
善柔試了幾次,卻沒能爬起來。
玉成急步上前,一掌拍飛仙凝。
“推我的藥引,找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對仙凝又說又罵。
仙凝哪遇到過這樣的場面,嚇得縮在原地不敢抬頭。但想到善柔定逃不過今日,她心里又莫明的解氣。
玉成正要伸手將善柔抱起來,卻見她愣是扒著一圍觀的少年,自己站起來了。
“不勞玉莊主殺我的手,再來扶我。”聲音又冷又啞,像是冤魂歸來索命。
玉成不怒反笑大聲道:“也行反正驗完藥引,你還得死我手上。”
善柔冷看著玉成,誰死誰手里可還沒定呢!
圍觀少年扶善柔上臺之后,細心的為她搬了坐椅。
善柔坐下,場內一片安靜。
“各位我就是善柔。你們說吧,想如何驗?再挖一次心頭骨,還是再刺我一劍取血?”
場內一片沉默,誰都沒想到如此處境,她竟還能平心靜氣的坐在那里,問大家想如何驗?
魂回起身道:“那就煩玉莊主再取骨拿血。”
他說得輕松而冷漠,似乎臺上坐的不是生命,只是味藥材而已。
歸魄眼中神色極是不忍。
“善姑娘都已如膏肓之軀,少谷主竟還想取藥引?”
魂回冷哼道:“正因膏肓之軀,才應趁還活著將藥引取下。她若是死了,還有何價值?”
魄歸:“你...”
善柔譏諷的笑聲,打斷了兩人的爭論,也讓現場好些人都低下了頭。
她扶著坐椅站起來:“各位當真要這樣做么?”
話落掀開心口上方的衣襟,露出一條長三寸左右的疤痕。
疤痕蜿蜒擰巴,縫合處還長著腥紅的肉疙瘩,看起來像條畸形的蜈蚣。且四周圍還有潰爛膿腫,畫面十分疹人。
場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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