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聽了阮嬌煙的話簡直是驚喜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你,你還跟城里的貴人說好了?他們真的會來咱村子里啊?”這么說來,到時候他們村子里來了貴人,九里村在這周圍可就要出名了!那他這個村長面上也有光啊。
而且這個玉米這么好吃,哪怕是不能賣給城里的貴人,他們也完全可以自己吃,還能到鎮上賣,去城里賣,反正如果是他他肯定會買的!五⑧16○
至于說怕種不出來,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阮嬌煙這不是種出來了嗎?而且她買了那么多地,肯定是要種玉米的,到時候他們都跟著她種就行了啊,看她做什么就跟著做什么!
這簡直就是已經給了他們一個路子照抄就好了,這樣的機會他們要是抓住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是啊,我反正應該會拿出六畝地都用來種玉米,大田叔也已經決定跟著種了,他家里能種兩畝地,就看看村長要不要種。”
“種種種,嬌煙啊,你心地可當真好!伯伯信你,我們肯定都跟著種,不止我們,我那大兒子二兒子,我讓他們都跟著種,加起來我們一大家估計也能種個六七畝地,剩下的就種你給的稻谷了!”
村長干勁十足,他決定今年反正就跟著阮嬌煙了!
村長媳婦更是坐不住站不住,“嬌煙,我弟家,我也能讓他們跟著種吧?我老娘那邊也還有點地,我看讓他們都跟著種玉米你看成不?”
“你們商量,要跟著種的話到時候可以跟著種,不過,村長,嬸子,我丑話說在前頭啊,我不逼大家種,也不會手把手地教,到時候地里我們怎么種你們過去問問都會說,剩下的就靠大家自己了,而且收成如何,我也不會做保證,反正我們自己家也是這么種。”
她可不會跟村里的人保證什么,要不要種他們自己決定,收成如何他們也自己承擔,別想讓她來擔這個風險。
“是是是,當然,哪能讓你來擔保?有人勤快有人懶,種地都是看天看人的,我們知道這個理。”村長媳婦趕緊說道。
現在嘴里還留著玉米的絲絲清甜呢,她一定要把玉米種出來,哪怕以后自己家吃都好!
有了玉米,以后說不定都不用餓肚子了啊。
“那我就把這些種子留給你們,其他人如果要種的,是得拿錢來買的,要是沒錢,可以寫張欠條,到時候種出來有收成了再用玉米或是賣了的錢來抵。村長,這件事,其他人要不要種的,就交給您了吧?我實在是不會應付那么多人一起去問東問西的。”
之前那稻谷的事她都是交給了朱大田呢。
村長想著到時候九里村的地里一片一片的玉米,再一想著城里的貴人坐了馬車來到他們村里,以后他走到別的村能抬頭挺胸的,頓時就大手一揮,“交給我交給我,這個交給我。”
阮嬌煙便回去了。
接下來家里有兩個人要下場考試呢,她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和心思來管村民了。村民們要不要種隨便他們,反正現在他們不種的話,等以后玉米推廣出來,他們可能也就會種了。
有蔚云極和邵景昀接手,她一點兒都不擔心玉米推廣不出去。
村長為了這件事情沒少奔走,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朱嬸子來和阮嬌煙說,大概就有十來個村民愿意跟著種玉米的,其他人不僅不種,還說阮嬌煙的壞話,說那些點種子她竟然還要收他們錢,太摳了。
還有說她不安好心的,因為她自己的地多,可以折騰,但是別人可沒那么多地,要是都跟著她種那什么玉米,到時候沒得收成,那他們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到時候他們都得餓死。
說阮嬌煙那是在報復著他們呢。這其中,周來娣家,周音家,還有丁苦菜家跳得最厲害,一直在村子里四處說她的壞話。
“你可不知道,他們那上竄下跳的樣子看著當真的氣人啊。”朱嬸子都去跟他們吵了一架,實在是太生氣了。
不止是朱嬸子,就連村長媳婦都被氣得不行。
“不用管他們,他們既然不種就隨他們吧,不過嬸子你要是見到了木頭叔他們還得跟他們提醒一下,地里種上了就要多去看看。”
“你是說他們會使壞?”
“小心點總是好了。”阮嬌煙一向都不信任何村里人的品德。她反正也是讓葉金斗他們都留心一點,因為她家的地可種了更多作物的,二十畝地呢。
“好,那我跟他們說一下,我們家也得留意。”朱嬸子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這段時間她也忙得很,當然也忙得很充實,因為他們家是種得多的,都是跟著阮嬌煙種的,稻谷和玉米之外,也還跟阮嬌煙買了好些菜苗。
朱嬸子娘家人這幾天也都來幫著干活了,娘家人也相信他們,跟著也拿了些種子和菜苗回去。
雖然九里村大部分村民是不相信阮嬌煙的,但是看著其他十幾戶每天忙得熱火朝天,他們倒也不好那么懶著不動,也都去松土種地了,種的是他們以前種慣了些的那些糧食。
阮嬌煙二十畝地呢,還是覺得人手不夠,等再去城里給蔣小姐送菜送玉米的時候去找了崔寶善他們。
崔寶善和紀開運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去鄰村雇人,像是跟著他們村子隔了大片田地的另一個村子,那邊的地更少,之前那場大雪讓他們都快要過不下去了,這陣子還有好些人到鎮上乞討的。
“還有人賣兒賣女。”崔寶善嘆了口氣,“昨天我還看到了,就在賣牛的那個地方。”
阮嬌煙聽得心情有點兒沉重,“賣兒女的人多嗎?”
“有那么兩三個吧,不過賣回去那可就跟雇人不一樣了,你們家里現在的情況,買人不太好。”崔寶善勸著她。可不能因為同情那些人就買了人回去。
阮嬌煙點了點頭,她也明白。
“崔大哥認識鄰村的人嗎?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什么人可雇?”
“你紀叔的莊子里有人是那個村子的,走走走,我帶你找他去。”崔寶善得了阮嬌煙一籃玉米,樂不可吱呢。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jing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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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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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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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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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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