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你在想什么呢?”謝云燼的薄唇泛著水潤的櫻紅色,一開一合間,竟然比許多女子都要誘人。
寧姝不知道為何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仿佛只要與他對視,她的魂魄就會被他勾了去一般。
她以為將自己的情緒收斂的極好,淡淡回道:“我在想我用毒的本事為什么要告知與大人?”
“噢?”謝云燼淡淡一笑,分明是溫和謙虛的神態,卻讓寧姝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寧姝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腿上裙擺,幽幽的道:“如果只是問這個,那對不起,無可奉告。”
她自小生長苗疆,那里除了蠱術,醫毒也是信手拈來的。
再加上“寧姝”本身確實通曉醫理,騙騙謝云燼也未嘗不可。
遂才用模棱兩可的態度來承認她用毒反將秋菊一軍的事實。
夜太深,屋內昏黃色的燭光帶著暖人的光暈包裹了面前明明忸怩不安卻還要強裝出一副雍容不迫神色的寧姝,謝云燼桃花眼瞇得更彎了。
“好吧。”
謝云燼忽地起身,道出一句:“我只是來確定是否是姑娘的手筆,如此陳院首追問起來我也好有個防備。”
說著,他徑自朝窗子走去,望著窗外的夜景。
滿月的夜,銀光婆娑。
春夏交替在寧府的院落里,讓人心生如春般的悸動。
寧姝還以為他是要順著窗子翻出去,緊跟在他的身后,誰知他忽然停了下來?!
許是瞌睡蟲在身體里作祟,她一個沒忍住,竟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捂著微紅的鼻尖,一股酸澀的氤氳蒙上了視線。
“你干什么?”
謝云燼轉身看著她,觸目驚心的猩紅在她的指縫間里爭相流落。
真是個瓷娃娃,這么不經碰。
緩緩傾身,皺著眉頭從懷中取出一方繡著竹林的錦帕,小心翼翼的點在她的瓊鼻上。
“不用。”寧姝也沒想到只輕輕撞了一下就會流出鼻血,含糊著道:“你先走……”
“別動!”
謝云燼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隔著錦帕緩緩掰開她捂住鼻子的手指。
他的動作輕緩又溫柔,他的面龐還近在咫尺。
若是此刻有人在院中望向她們的燭光倒影,都會先入為主的認為二人在擁吻。
寧姝凝神屏息的看著神情專注的謝云燼,那雙清澈的桃花眼里映出的都是她的影子。
滿鼻腔的血腥味被突如其來的沉香味遮蓋,那抹酸澀的痛感也隨之而去了。
氣氛曖昧到窒息,令寧姝心中緊張不已……
其實謝云燼看似老神在在,殊不知他的耳中卻充斥的全是自己的心跳聲。
沒來由的舉動連他都不明所以,但既然做了就要神色如常的做下去。
仔仔細細擦干凈她的鼻血,謝云燼才直起背脊,分開了兩人間羞臊的距離。
“不出意外,蜀安候很快就會抵達京城。”謝云燼將錦帕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轉移話題,“我想到那時就會知曉麗水城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了。”
寧姝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方沾染了血漬的錦帕上,應付的點著頭。
反應過來后又猛搖著頭看向謝云燼,“你要把事情說出去?”
“你既不愿,我尊重你。”謝云燼語氣輕緩的安慰道。
想要得知事情的真相,并非只有把那件丑事公布于天下。
他的手段,可不僅僅世人所見到的那零星半點。
思及此,謝云燼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狡黠的笑來。
這倒是讓寧姝有些意外。
“既然你已經有了辦法,屆時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好。”
敢設計她?
就算謝云燼放過了他,她也要去補上一記讓他生不如死的刀!
“好,那我便回了。”
“不送!”
寧姝絲毫沒有被方才他的示好所打動,在他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不要再來了!”
謝云燼:……
李青的事在京都掀起了軒然大·波,成為了人們在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主題。
風頭完全掩蓋住了寧府喬遷宴沒能完美結束的事。
皇帝亦是怒氣滔天,三司會審都免了,當即下令將李青關押天牢,削去他世子的爵位,秋后問斬。
并令教子無方的蜀安侯,立刻回京面圣領罰。
同時與李青一般被人提及的還有寧姝。
那日參宴的貴公子們都傳寧家嫡女艷骨無雙,一度成為了京都的風云人物。神乎其神的謠言愈演愈烈,名聲居然艷壓了京都所有貴女。
很多當日沒來的氏族貴公子想一睹芳澤,不惜屈尊降貴放棄奢華馬車,步行在成東的巷子中,想與傳說中的美人來一場美麗的邂逅。
奈何事與愿違。
美人沒碰到,竟見到了內閣閣佬手持皇帝御賜金牌,帶著幾十名禁衛軍,踏入了蜀安侯府。
謝云燼身穿暗紅色麒麟紋官服,烏紗帽上鑲嵌的白玉珠寶竟還不如他的膚色顯眼。
他的臉上分明噙著出塵的笑意,但遇見之人都在他的身上感到了濃濃的威壓感。
李詩晴也不例外。
神志那抹威壓感穿透空氣襲向她的時候,還摻著淡淡的疏離之情。
她垂下眼眸靜立在一旁,寡淡的看著禁衛軍在頃刻間就將整潔的侯府翻得一塌糊涂。
時不時還有人來報發現了疑似曼陀羅花粉的粉末,和蜀安侯書房密室里一些見不得人的書信。
李詩晴眼皮都沒眨一下。
謝云燼氣定神閑的看著所有預知的證據都被禁衛軍一一找到,他向李詩晴拱了拱手,瞧著她笑道:“打擾了。”
李詩晴低聲道:“大人也是聽令辦事,配合大人是我們侯府的職責。”
“李姑娘深明大義,本官佩服。”客套了一句后,謝云燼抬手一揚,浩浩蕩蕩的人群拿著翻找出的證據離開了蜀安侯府。
待人都走了,李詩晴才松開狠狠攥緊的拳頭。咬了咬下唇,冷聲吩咐下人收拾滿院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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