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能攔截下來嗎?”司馬晴晴問。
她不知道顧有為會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腦然后把一些事情泄露給京城那邊。
“屬下已經派人去攔截了,只是如今顧將軍擁有不容小覷的勢力,我們怕是沒辦法把人攔下來。”
司馬晴晴這張明艷的臉上出現煩躁的情緒。
關于顧有為是她看走眼了。
她嘴上對司馬家厭惡,可骨子里也秉承著司馬家的“自大”。
她認定了顧有為小地方出身,急于建功立業往上爬的心態,就把人捏在手中。
她相信沒人敢在司馬家的權勢下做出抗衡。
可她低估了顧有為。
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有些事情明明已經避開了顧有為,可不知為何他竟然都知道。
頓了片刻,司馬晴晴問:“準兒這些日可適應了?”
“準兒少爺一切都好,奶娘說來了這幾日小少爺都長胖了,顧將軍也每日都去看小少爺。”
司馬晴晴點頭,嘴唇用力抿了一些,然后做了決定。
“想辦法,讓準兒生病。”
屬下顯然是沒想到司馬晴晴說出這樣的話,錯愕看著她。
“少主……”
“按我說的去做。”
屬下怔怔點頭,問:“好,屬下去做。”
等人快要離開營帳了,司馬晴晴又把人喊住。
“少主還有什么吩咐?”
司馬晴晴緩緩說:“別病的太厲害。”
屬下退了出去,司馬晴晴無力閉上雙眼。
煩躁。
所有事情都讓她煩躁。
無意識的摸向了脖子。
那里掛著一個墜子。
正是小巧的黃玉平安鎖。
若是她在乎的人都還在,那該多好。
唐嬌收到顧有為信的速度要比她送去那邊的要快。
信上的前半部分內容她自動忽略,一直看到了最后她微微擰緊了眉。
司馬家在招兵買馬。
朝廷這邊知道嗎?
唐嬌喊來了王管事,跟他確認了一番。
王管事聽到這個消息和唐嬌表情差不多。
不,他表情比唐嬌還要嚴肅。
“夫人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王管事問。
唐嬌遲疑了一瞬說:“我給顧有為寫了信。”
王管事似乎也知道一些關于她和顧有為的事,所以也沒繼續問。
“這件事還需要確認一下,也不能排除是顧有為故意泄露給夫人的錯誤消息。”
唐嬌點頭,“你去安排。”
“是。”
王管事沒馬上離開,問:“夫人,趙夫人那邊如何安排?”
那賬本拿出來之后趙大人幫著司馬家私吞修建運河款的罪名是逃不了了。
而作為趙大人的家眷,趙夫人繼續在織造坊里面住著對織造坊不好。
“無礙,若沒有趙夫人我們也拿不到這個賬本,我們可不能過河拆橋。”
“是。”
這次王管事退下了。
唐嬌坐在一起上用力揉著眉心,讓月娘點燃了蠟燭把手中的信給燃燒了。
之前顧有為做那些事情,她還以為顧有為是要和司馬家反目了。
所以她從試探性的給顧有為寫了這封信。
不過目前看來,顧有為或許跟司馬家沒那么緊密,可也并不代表著顧有為就能在和朝廷或者陳培堯合作。
“夫人可是還在擔心大人?”月娘給唐嬌遞上茶水。
唐嬌潤了潤喉嚨,說:“那邊還沒消息嗎?”
“沒有,不過連太子那邊都安排了人過去,大人會沒事的。”
唐嬌點頭,這幾日這樣安慰的話聽了已經不下十遍了。
“胖丫那邊都準備好了嗎?”唐嬌問。
明日就是胖丫出嫁的日子,唐嬌這些時日都在擔心著陳培堯,胖丫的事情都沒怎么過問。
“都已經按照夫人的意思安排了。”
唐嬌點頭,她也該早些休息,明日好給胖丫送嫁。
唐嬌早早睡下,次日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去了胖丫那邊。
胖丫已經開始收拾了,唐嬌坐在旁邊跟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后迎親的隊伍就來了。
唐嬌把人送上了花轎。
胖丫出嫁的陣仗不大,可也是從陳府的大門出嫁,不想引人注意都難。
所以沒大會兒消息就傳到了余家那邊。
婉兒這些日子也正準備著出嫁之事。
司馬具給她安排了一門比胖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婚事。
她未來夫君是襄陽王世子。
雖然她是一個妾室,可也是皇家之人,可不低唐嬌半分。
她也能理解司馬具這樣安排的意思。
因為之前二皇子失手打死襄陽王小兒子的事情襄陽王府和司馬家家鬧得不愉快。
如今她過去的使命就是要安撫襄陽王府,順便說動襄陽王世子站在司馬家這邊。
對于這個任務她是有信心的。
畢竟司馬具說,若是以后大業有成,襄陽王世子正妻的位置也不是不能給她。
這般想著,她眉眼間的笑意更大。
給她梳妝的小丫鬟在銅鏡里面看著婉兒,說:“婉兒姐姐真是有福氣,竟然能被襄陽王世子殿下相中,以后咱們余府,說不定還指望您呢。”
婉兒嘴角勾起幾分冷笑。
前幾日府中可沒一個不說她眼高手低的。
如今知道她要嫁入襄陽王府,態度都變了。
“就知道胡說,咱們這可是余府,哪里需要我。”
在婉兒看不到的地方小丫鬟撇了撇嘴。
說著是嫁到襄陽后府,可也不過是一個妾室。
再說了,連老爺子都不同意這門婚事。
老爺子都說了嫁到普通人家做當家主母也比嫁到襄陽王府來的輕松。
可這位婉兒小姐哪里聽得進去,如今連老爺子都不打算管她了。
婉兒在銅鏡里面看了一眼小丫鬟,讓她退了出去。
她雖然理解老爺子的做法,但是無法認同。
她是一定要嫁入到高門的,這種低人一等的生活她已經過夠了。
老爺子不理解她也正常。
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婉兒輕笑一聲。
沒關系的,他們沒站在她的角度,永遠也無法理解她。
她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了。
唐嬌是晚些時候知道婉兒和襄陽王府那邊的事情。
她挺好奇的這門婚事婉兒是如何得來的。
按照老爺子的意思,怕是不會讓婉兒嫁入到這樣的人家做妾。
而以婉兒的能力,也無法自己找到襄陽王府這樣的婚事。
所以,是有人在其中牽線?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司馬家。
婉兒和司馬家走到一塊兒她完全不意外。
如今婉兒要嫁入襄陽王府做妾,意思就是司馬具要和襄陽王府聯手的了?
襄陽王不是和司馬家不對付嗎?
唐嬌覺得奇怪,打算把王管事喊過來讓他去調查這件事,還沒等她把人喊過來,王管事就過來了。
王管事匆匆忙忙的樣子倒是讓唐嬌愣了一瞬。
“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王管事點頭,眉眼間可見喜色。
“是的,濟州那邊傳來信了,大人無礙,這是大人給夫人的信。”
說著王管事把一封信遞給唐嬌。
聽到這個消息唐嬌心跳似乎都停止了,然后就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快速接過了信封。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月娘高興。
唐嬌打開了信封,快速把上面的內容看完。
陳培堯先給他報了平安,隨后才解釋了事情經過。
司馬具的人往濟州方向去的消息還是傳到了陳培堯那里。
當時他已經查到了運河偷工減料私吞工款的事情。
也說服了趙大人拿出證據并且當朝作證。
趙大人的證詞都已經寫好了,在收到消息后陳培堯臨時決定讓人代替他和趙大人去巡查。
后來證明他做的決定是對的。
運河決定不是意外,是人為。
后來他讓人去調查了那個河段,發現了炸藥的痕跡。
當時遇害的幾個官員死了兩個,其他幾人找到了不過也受了重傷。
而好巧不巧的,死的那兩個還是負責此次運河事項的主要官員。
這就給他們的調查工作增加了難度。
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司馬具的殺人滅口。
所以就假裝失蹤,然后秘密讓人把趙大人送到了京城。
而陳培堯也解接手了調查修建運河之事,可能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回去。
唐嬌快速看完,捂了捂心口的位置。
沒事就好。
心驚膽戰了這么多日,終于是放心了。
一時間激動的眼睛都濕潤了。
“準備筆墨。”
月娘拿來了筆墨紙硯,唐嬌也給陳培堯寫了一封信。
雖然有千言萬語,可也只是簡略的把近來京城中發生的事說了。
然后又把西南招兵買馬以及婉兒要嫁入襄陽王府之事寫到了信中。
寫完之花唐嬌就把信裝好,然后讓王管事送了出去。
唐嬌這邊剛收到消息沒多久,司馬具也知道了那邊的情況。
雖然那兩個主要的官員死了,但形式對他們來依舊不是很有利。
比如那個趙大人。
對于這個人司馬具沒有多大的印象。
可這個人若是順利進京,也勢必會給他帶來麻煩。
當即他就安排了人前去攔截。
雖然賬本或許已經送到了太子手中,那也只能證明修建運河確實有私吞工款這件事。
可若趙大人進京,那這工款的去向就能直指司馬家。
工款是如何走的賬,又以怎樣的方式進的西南,那個姓趙的都應該知道,不然陳培堯也不會保護那人進京。
這個人是必須除掉。
就算這罪名也留給他,那也必須要等西南那邊籌備好。
能拖延便拖延。
“早些讓婉兒進襄陽王府。”
“是。”
頓了一下司馬具又吩咐道:“安排我同襄陽王世子見面。”
“是。”
作為妾室,婉兒進襄陽王府沒有儀仗,直接一定轎子從襄陽王府后門進去。
而當天晚上婉兒沒見到她的夫君,因為這晚上襄陽王世子和司馬具在一起。
在司馬家產業的一家酒樓,司馬具和襄陽王世子把酒言歡。
“世子殿下大可以派人去西南了解情況,司馬家把控西南數十年,兵力和財力絕對是朝廷無法比擬的。”
“漠北沒了鎮北王就是一盤散沙,江南水軍在江奎的領導下雖然強盛,可也不過是水軍,路上作戰自然是無法和我西南兵力比擬。”
“如今世子手中掌控著京城主力軍巡防營,若是世子殿下能同我司馬家聯手,我想我們定然能共創大業。”
襄陽王世子不可能不心動。
作為先皇子孫,他們襄陽王府卻一直默默無聞。
父王享受這樣的安逸,可他無法忍受。
明明這個江山他們也有機會的。
他而立之年才掌控巡防營,而且還是在太子手下做事。
或是以后他也就一直這樣了,當今皇上和太子不會允許他掌控過多的權力。
可他不甘心。
如今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想嘗試。
雖然知道司馬具這個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也知道司馬具是利用他。
可反過來想,為何就不是他利用司馬具呢?
這般想著,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好好想想。”
他沒有馬上做決定。
“是,畢竟不是小事,那臣就等著世子殿下的好消息。”
這一聲“臣”可是滿足了襄陽王世子,眉眼間的笑容也越發明顯。
能讓司馬具低頭,可見司馬具還是很需要他的。
司馬具親自給他斟酒,繼續說:“還有,美人今日已經送到世子殿下府中,還請殿下回去好好享用。”
說到這個,襄陽王世子眼中笑意更為明顯。
婉兒他是見過的,那張臉確實是他喜歡的,尤其是知道了余家最近再有給婉兒說親的意思,他就讓府里的人去余家說納妾之事。
然后就被余家那老東西給拒絕了。
他堂堂襄陽王世子,納余家的丫鬟做妾已經是抬舉余家,余家竟然拒絕,他自然生氣。
可這些年余家為國庫填空,他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為難余家。
也就在這個時候司馬具竟然告知美人兒的事情已經搞定。
“這事麻煩司馬大元帥了。”襄陽王世子說。
“小事情,以后世子殿下有不方便之處大可吩咐。”
兩人就這樣過了過了兩杯酒,然后襄陽王世子就離開了。
司馬具親自把人送了出去,看著襄陽王府的馬車離開他才沒忍住哼笑出來。
愚蠢的東西,若不是有用處,哪里配喝他倒的酒?
趁著夜色司馬具回了府。
襄陽王這邊是沒問題了,那么西南那邊就要加快動作了。
司馬具給司馬晴晴寫了信,讓她穩住顧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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