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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162 溫楚的下落
正文如下:
第一次問洛兮瑤時,洛太傅想不到從不說謊的孫女會故意隱瞞他。

政和帝當時也沒有特別的舉動,他也就沒有起疑。

但他為謹慎起見,還是迅速定下了洛兮瑤的親事。

可現在,華平樂能想通的事,他這個一力襄助先孝鼎帝創下中興盛世,又輔助政和帝平穩接過皇位的兩朝首輔自然也能想通。

他比華平樂知道的信息要多,想得更明白,已經鎖定了就是那一次洛兮瑤與政和帝的見面出了問題。

而且,在那之前,洛兮瑤還恰恰與王妙兒那個女人見過。

但上次,他卻沒有聽出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他確定是那次出現了問題,卻沒從洛兮瑤的話中聽出問題。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一手養大的孫女兒對他撒謊了!

或者,至少隱瞞了!

洛兮瑤說完后,洛老太傅久久沉默著,這個歷經兩朝的能臣、名臣其實很清楚,圣旨既下,已經沒了他反對的余地。

在失去大弟子、女弟子、兒子和媳婦后,他又要失去唯一的孫女了……

洛老太傅長久的沉默讓洛兮瑤有些不安,她小心覷著洛老太傅的神色,又看看昏迷的洛老夫人,面上的神色從不安慢慢變成了委屈和隱隱的憤怒。

“祖父、祖母在擔心什么?我既已同意了嫁人,嫁給誰都是一樣”。

在她看來,只要不是嫁給蘇羨予,嫁給誰都一樣,嫁給皇帝和嫁給新科進士郎沒有什么區別。

至少入宮為后,她可以不必離開京城,偶爾還可以見見蘇羨予,也還可以信守對他的承諾,繼續與華二姑娘相交,規勸于她。

洛老太傅看著孫女單純無知的臉龐,幾乎有落淚的沖動。

他憐惜她從小沒了父母,一直縱著她寵著她,竟將她養成了這般孤僻古怪,不知世事的模樣!

本以為她只是個女孩兒,就算他死了,總還有羨予和阿鯉在,再怎么也能保住她一世安穩,沒想到卻是害了她!

“瑤瑤,你再將那天的情況和祖父說一遍”。

洛兮瑤抿唇,“我已經說過一遍了”。

洛老太傅滿目悲涼,“可是祖父想聽真話,沒有任何隱瞞的真話”。

洛兮瑤咬牙,清麗的臉上浮出洛老太傅再熟悉不過的倔強之色,“我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這時候要是阿玠,估計早就挨了他一腳了!

不知怎的,洛老太傅突然就想起了被先孝鼎帝塞給他的首徒霍玠。

要是阿玠還在,不要一炷香的時間,就一定能哄得瑤瑤說出實話。

不,要是阿玠還在,定會時不時來逗逗瑤瑤,帶著她出門賞花玩鬧。

他不會叫她整日故步自封,坐井觀天,養成這般孤僻自衿的性子!

他的瑤瑤會早早地嫁人,說不定就是嫁給阿玠的孩子。

阿玠那個性子,定然不會介意他的媳婦比他兒子大上個三歲四歲的。

這時候說不定他連重孫都抱上了,又豈會有今日之禍?

洛兮瑤咬唇倔強盯著洛老太傅,等著他大發雷霆。

然而,她看到的卻是一滴渾濁的淚從老人已經不復清明的眼中滑落,順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頰留下一道丑丑的、滑稽的痕跡。

洛兮瑤呆了呆,只覺那滴淚巖漿般狠狠砸在她心頭,燙得她捂住臉崩潰哭了起來,“你們還想怎么樣?還想怎么樣?

我都已經答應了嫁人了,答應了不再想著蘇尚書了!

我只想留一幅他臨摹過的畫都不行嗎?不行嗎?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洛老太傅沉入了回憶的痛苦深淵,反應有些遲鈍,一時根本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羨予?畫?怎么又扯到羨予臨摹過的畫了?

血脈連心,昏迷中的洛老夫人似乎聽到了洛兮瑤的哭聲,突然坐了起來。

她的雙眼明顯還未聚焦,眼淚卻不停地往外涌,摸索著去抓洛兮瑤,“瑤瑤?瑤瑤怎么了?別哭,別哭,祖母在這,祖母在這呢”。

洛兮瑤撲上前握住她胡亂摸索著的雙手,痛哭失聲。

祖孫二人哭成一團,洛老太傅麻木地看著,前所未有地清晰認識到,他已經老了,護不住她們了……

待洛老夫人祖孫二人情緒平復后,洛兮瑤命丫鬟取來了王妙兒送她的畫,又在洛老太傅的追問下說出了步搖的事,并畫了出來。

王妙兒在將那支步搖送給她后又找借口要了回去,她只能畫給洛太傅夫婦看。

那支步搖一畫出來,洛老太傅夫婦就立即認了出來,齊齊變了臉色。

“是太皇太后最喜歡的那支步搖,怪不得怪不得!”

洛老太傅喃喃自語,洛老夫人氣得又哭了下來,“王妙兒那個毒婦!我們與她無怨無仇,她為什么要這么害我們?為什么啊!”

洛兮瑤兀自懵懂,“祖父、祖母,你們在說什么?”

洛老夫人顧不上理會她,一把抓住洛老太傅的袖子,“你快寫信給羨予,讓他立即回來!馬上回來!

瑤瑤不能進宮!那個毒婦遲早會害死瑤瑤!

那個毒婦害死了阿魚還不夠,現在又來害我們瑤瑤!瑤瑤不能進宮!”

洛老太傅厲聲喝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我就是要說!我瑤瑤都快沒了!我還怕他們干什么!

他不就是想著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那盡管來殺啊!糟踐我們瑤瑤算什么!他算什么!”

洛老太傅被洛老夫人喊得眼眶滾燙,定了定神才避免在老妻和孫女面前失態,牽起洛老夫人的手安撫拍了拍,“好了,我們還有羨予,還有羨予,我這就給羨予寫信……”

千里之外的福廣之地,溫楚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暴曬在陽光下,頭頂是碧藍的天空,耳邊是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他腦子里昏昏沉沉的,過了一會才想起了暈倒前的情景,猛地坐了起來。

急切下,他的動作猛了些,結果又是一陣眩暈襲來,忙用手撐住頭,等那陣眩暈過去,才慢慢爬了起來。

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只可見郁郁蔥蔥的海島植物,太陽仿佛就掛在他頭頂上,傾盡全力散發著熱度。

他口干舌燥,渾身無力,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勉力走出十來丈就撲通一聲往前栽了個五體投地。

“呀!他醒了!”

“快去告訴大當家!”

“快過來快過來!”

孩童嘰嘰喳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多會溫楚就看到一個個黑皮猴似的小孩子或從樹干上滑下,或攀著樹枝跳下,圍到了他身邊,瞪著黑溜溜的眼珠子打量著,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動物。

即使是一群孩子,溫楚在不愿在他們面前失禮了,勉力站了起來,俯身揖手,啞聲開口,“請問,這是哪里?”

“呀,他是在跟我們行禮!”

“他在說什么?”

“是想吃果子吧?他的嘴都開裂流血了!”

孩童們操著濃重的閩南口音嘰嘰喳喳地說著。

溫楚本就是聰敏穎慧之人,在福廣待的時間雖不長,卻已經聽懂當地人說話,也能簡單說幾句,只這些孩童卻是聽不懂他的官話。

一個小姑娘將兜在裙子里的果子抓了一個送到他面前。

她的動作怯生生的,大大的眼睛好奇又帶著幾分害怕地看著他。

溫楚又渴又餓,也顧不得許多了,又俯身一揖手,接過果子吃了起來。

許是太渴太餓了,他只覺那不知名的果子香甜美味得不可思議,幾口就吃了下去。

那小姑娘就又遞了第二個給他,不多會,她裙子里兜的果子便被溫楚一掃而空。

溫楚這才覺得喉嚨間的饑渴稍稍緩解了些,拿出帕子擦了手嘴,摸了摸袖中,發現荷包還在,便從中取出一顆銀花生遞到那小姑娘面前,溫聲笑道,“多謝你”。

他用的是閩南話,那小姑娘卻不接,往后退了幾步,怯怯道,“不能要”。

溫楚看著她,突然就想到了錢令月。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被抓到了山匪窩里,這些都是山匪的孩子。

就像當初的錢令月,被抓到了山匪窩里,便也就成了山匪的孩子——

溫楚神色越發溫柔,“沒關系的,我吃了你的果子,自然是要付錢的,否則我娘回去要訓我的”。

小姑娘有些猶豫,卻在他溫柔鼓勵的笑容中接過了銀花生,又立即躲到了同伴身后。

“嗤——這大官果然就是不一樣!”

溫楚抬起頭,就見一個中年男子抱著雙臂斜靠在一株大樹上,玩味地挑眉看向自己。

男子已經不年輕了,少說也有四十左右了,卻依舊膚色白皙如玉,面如好女。

連晏清——

一個名字突兀跳入溫楚腦海。

他離京時,政和帝特意召見他,叮囑他在隨蘇羨予勸降叛軍時,打探年魚是否連晏清一事。

他沒敢輕忽,一有空閑就去以前的連府附近打探,甚至連廢棄的連家府邸都去了好幾趟。

但不管他怎么明察暗訪,結果都一樣。

所有人眾口一詞,連晏清天生異象,腳生六趾才會被送到尼姑庵養大。

能充作女孩兒養到十七歲不被人發現,定然是極漂亮的。

他長大后,會不會就是這個模樣?

年至四十依舊面如好女,令人一見驚艷?

年掌印如此,面前這個男人也是如此。

溫楚想到這自嘲笑了笑,他真是被皇上的什么“密令”折騰得魔怔了,遇到個好看些的男人就把他往連晏清身上想。

他拂了拂衣裳的褶皺,起身行禮,“在下溫楚,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男子又嗤笑了一聲,“原來是溫大人,只不知道溫大人對我一個匪盜這么客氣做什么?”

溫楚正色道,“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無論閣下如何,溫某但凡手腳能動,便不欲失禮人前”。

“嘖,溫大人書講得這么好,小心我反悔不用你換金銀糧食,留了你在這給孩兒們做教書先生!”

溫楚眸色微動,再次揖手行禮,“還請閣下告知詳情”。

“都自己玩去!”

男子趕猴子般將一群孩子趕了開去,又一把抓住給溫楚果子吃的小姑娘胳膊,沖她一齜牙,“小黑蛋,這個要是吃下去了,你就等著你祖母破開你的肚子給你摳出來吧!”

溫楚這才發現那個小姑娘竟然想把他送她的銀花生往嘴里塞,忙道,“那個不能吃的”。

小姑娘看看那男子,又看看溫楚,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那男子不耐煩將她扔給了一個大些的孩子,轉身就走,“溫大人自便,等贖你的人來了,就趕緊滾!”

溫楚本以為這些匪盜就算不把他關押起來,至少也譴個人看著他,沒想到那男子讓他“自便”竟真的就是自便。

那群孩子四散跑開后,他便順著那男子離開的方向往前走。

他一路上碰到的人不少,那些人卻都只好奇看他幾眼,便又繼續手頭的活計。

溫楚很快就發現這個海島應該是那些山匪的老窩,里面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婦人,很少能見到年輕人。

想來要么出外辦事未回,要么就是另有居住的地方。

海島不大,他轉了一個下午就轉得差不多了。

他吃的那幾個果子早就消耗光了,一路上倒是碰到了許多看起來很好吃的果子。

只他卻不敢輕易嘗試,誰知道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能吃的?

眼看著太陽已經沉到了海平面,溫楚正想著去哪里借宿,再順便討些東西吃,就見一個荊釵布衣的婦人帶著給他果子吃的小女孩朝他走來。

那婦人不緊不慢走到他身邊,行禮道,“溫大人,孩子不懂事,不過幾個果子,怎能收您的銀子?”

婦人說話雖帶著濃重的閩南口音,卻是正宗的官話,行禮的動作也可看出教養極好。

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溫楚忙俯身還禮,“這位夫人言重了,一點小心意,還請夫人萬勿放在心上”。

“可不敢當一聲夫人,我娘家姓連,大家都叫我連嫂子,溫大人便也叫我一聲連嫂子就是”。

隨著話音,那婦人擼了擼鬢邊的碎發,笑著抬起頭來。

溫楚瞳孔猛縮,那是一張與連溪清至少有五分相似的臉!

雖已經上了年紀,眼角唇邊多了或深或淺的皺紋,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出她眉目面貌間與連溪清的相似來。

娘家姓連,又與連溪清相似——

她是福州連家的人!

她有孩子,明顯有夫家,就算夫君過世,也當稱夫姓。

她卻以娘家的姓氏自稱,顯是棄絕了夫家,一如當眾殺夫的連溪清!

連嫂子并未發覺他的異常,堅決將銀花生遞還給了他,笑道,“溫大人還沒用晚食吧?請隨我來”。

溫楚不自覺跟上她的腳步,連嫂子肯定是連溪清的姐妹或姑母,之前那個男子,難道真的是連晏清?

“溫大人是哪里人,怎么會到了四樵山?”

------題外話------

哈哈,大家還記不記得年魚托女主將連氏的雙頭龍玉佩送給了的四樵山連天寨的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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