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顧彥?歷史上有這兩個人的記載么?”
“沒有印象,肯定不是重要人物。”
“那無所謂了。若是壞人,我就給他來個斬首。”
“那你的意思是不隱瞞了?”
之前呢,考慮到將來可能會去秦國,林瀟瀟決定在芮國低調行事,不想太惹人注意所以沒有對外宣揚山女身份。
但是呢,崔盼盼在崇義坊開雜貨店,身后怎么都得有個靠山,她們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昆侖山女這個身份。
“不刻意宣傳,有人問起也不必隱瞞。”
”既然不隱瞞了,你要不要考慮在崇義坊義診?你不是消耗了很多積分么,崇義坊人來人往,是個刷分的好地方。”
林瀟瀟現在有五千多積分,九千多聲望。相比積分,她倒是有些想把聲望刷到一萬,看系統會不會激活新功能。她期待新功能已經很久了。
“那就義診吧。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兩天義診。”
“那我回去就讓店里把風聲放出去了。還有,若是韓武和顧彥再提出見你,你見嗎?”
“見,又沒騙人,光明正大地見。”
崔盼盼明白了林瀟瀟的想法,第二日便回了崇義坊。
店里又多了兩個人,阿女母和阿女父。
阿女母是隨侍崔盼盼,崔盼盼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原本這個位置是春兒的。春兒現在要學習,注意力都被轉移了,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工作已經被別人搶了。
阿女父被安排在二樓鎮場子。二樓的茶室和書房屬于雅間,要防止客人嬉鬧和搗亂。
這樣安排后,阿女父與阿木的日常工作范圍沒有交叉。阿木的日常工作就是養好馬。只是在崔盼盼出行的時候,阿女父和阿木都會跟著。
事實證明多兩個人是應該的。
隨著昆侖雜貨店名聲減響,崔盼盼的名字也被人熟知。因為她本人親自坐鎮品茶室,許多客人認得她。
這就導致崔盼盼出門經常被人認出來。若不是有三個看似不好惹的護衛跟著,崔盼盼估計要遭受不少騷擾。
好在這個年代還不盛行“女子不得拋頭露面”的思想,人們對女子開商鋪沒有抵觸。
千字簽已經被抽出來了,當場兌現的消息再度在崇義坊瘋傳。昆侖雜貨店的熱度又上了一層,幾乎是家喻戶曉。
雖然最大的期待已經沒了,石缸還有幾十根十字簽,所以依然有很多人來雜貨店排隊抽獎,只是比前段時間少了一些。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情況。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月末盤點,崔盼盼做總結。
清茶與書簡自不必說,銷量不多,但勝在利潤高。日用雜貨銷量還不錯,比林瀟瀟預計地更好,但沒有達到崔盼盼的預期。
“超市模式品種齊全,一站式購物。為什么會賣的不好?”崔盼盼還沒有想明白。
林瀟瀟做過基層工作,還是比較明白的:“一站式購物比較適合零售。以零售而言,這一個月的業績還是比較好了。”
“但我們的業績還不到隔壁的一半。”崔盼盼沮喪道。
“人家是做批發的,一單生意頂零售十天。”林瀟瀟道。
崔盼盼昂天長嘆一聲:“你說得對,我們賣的東西太雜。行商覺得我們不專業,不相信我們的質量。”
“那倒不是,”林瀟瀟說出自己的想法,“據我了解,來往行商大多都有明確的采購目標和長久合作的店鋪,一般不會臨時更換供貨店鋪。咱們店才剛開業,名氣打出去了,下一步就是積累聲譽。”
“你的話安慰了我。”崔盼盼雙目失神,可見打擊對她有點大。
主要是吧,崔盼盼搞的抽獎活動很成功,本以為會有好收成。
活動現錢成本三千錢,這一個月下來凈利潤竟然只有兩千多。這還沒算其他成本和投資,崔盼盼感覺打擊有點大了,甚至懷疑雜貨店一年也未必能實現盈利。
林瀟瀟又道:“你打算以后繼續做零售,還是挑幾樣好賣的做批發?”
崔盼盼想了一會兒:“店才剛開始,到底如何還要再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來。暫時不動了,先這樣做上三個月。”
“三個月?現在已經入秋了,三個月后就是冬天,你現在就得考慮囤冬天的貨了。”
崔盼盼眨眨眼睛,她竟然真沒想到貨物與季節的搭配問題。她以前學的古代文學史,對歷史和文獻記得多,可做生意其實是頭一次。
林瀟瀟在基層工作,對底層的經濟和民生有所了解,有些大致的想法。
“咱們有一個賣點,就是木炭。村民現在燒制木炭的技術越來越好,連銀霜炭都能燒出來。你可以囤一些來賣,也給村民添些收入。還有紅薯干和泡菜,以及炒制堅果。
我瞧這里的店鋪都很少賣,尤其是泡菜。冬天新鮮蔬菜少,咱們傳統的泡菜酸脆爽口,估計冬天會很好賣。”
崔盼盼眼睛一亮:“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我會釀酒,啊,我只會做葡萄酒,有葡萄嗎?”
“我沒見過葡萄,”林瀟瀟道,“酒還是算了。這個年代,貴族家里有自釀酒,普通人又買不起,賣酒的生意不好做。”
“是嘛,難怪在崇義坊沒見到專門賣酒的店鋪,倒是酒樓茅店等都有自家釀的。哎,可惜了,若是我們兩個掌握釀好酒的技術,打出個品牌出來,讓酒樓茅店都從咱們這里買酒。”
“那咱們怕是得小心性命了。生意一旦做成了暴利,沒有靠山只會被上層貴族吃掉。”
崔盼盼咬咬牙:“我要囤泡菜和木炭,等冬天一定要大賺一筆,把開店的投資錢賺回來。”
“你自己回村里跟村長談,找村民幫你做,我就不摻和了。”
過了一會兒,林瀟瀟又道:“記得幫我收獲藥材,這是單子和錢。這個錢不要跟店里的投資混了,這是我個人收藥材的錢,不是給店鋪的。”
崔盼盼接過單子和錢,收起來后道:“你這樣送藥式的義診,居然沒把你掏空,真是奇跡。”
“哎,我也挺感慨的。這個年代的人真的淳樸,雖然我說了是義診,但病人多少都會帶些東西送我,左右填補竟是真的不虧。”
暫且不提崔盼盼如何為雜貨店尋找貨源,且說在開張活動取消后的第三天,韓武和顧彥又上門了,只是很不巧崔盼盼不在。
伙計領著二人上了二樓品茶室,拿出韓武寄存在店里的清茶,待要動手為他們煮茶,被顧彥攔住了。
“我來就好。”顧彥道。
伙計垂首侍立在門口,看上去有些許緊張。
韓武問伙計:“上次來此未及細瞧,旁邊的書房是書齋還是書鋪?”
伙計答道:“既是書齋,也有書鋪。”
韓武饒有興趣起身,跟著伙計來到隔壁書房。
“客人可以在店內閱讀書籍,一刻鐘只需一錢,”伙計打開門讓韓武入內,“客人也可以將看中的書簡買回去,每枚書簡僅需十錢。”
“哦?可以直接買走?”韓武從書架上取下一枚書簡,“這些書簡難道都是刻錄的,并非原版?”
“是的,原版在店主那里,這些都是刻錄,客人買下即可拿走,省去抄錄的時間。”
韓武找了一枚介紹滑國的風物志,直接付了十錢買下來。
帶韓武拿著風物志回到茶室,顧彥還在煮茶。
見韓武拿著東西回來,顧彥問道:“哪里來的竹簡?”
“隔壁書房買的,”韓武揮了揮手里的書簡,“滑國風物志,十錢。”
“這么便宜?”顧彥驚訝。
“不止,若是買不起,還可以在書房里閱讀,一刻鐘只要一錢。”韓武語氣有些微妙。
顧彥瞇了瞇眼,問伙計:“你家掌柜什么時辰回來?”
“一般來說,掌柜會在申時回來。”
韓武點點頭:“我們在此等她,你先下去罷。”
伙計依言告退。過了一會兒,他又送了四碟果子上來。
茶室里只剩下韓武與顧彥。
煮茶的壺里咕嘟嘟冒出熱氣,顧彥卻好似走神了一般沒有反應,韓武只得出聲提醒。
“水開了,再煮就過了。”
顧彥被驚醒,手中動作,眼睛卻盯著韓武手里的書簡。
“隔壁書房里的書簡多么?”顧彥問道。
“我大致數了,約么有不到二百的樣子,還有不少是成套的。”韓武說道。
“難道是那位昆侖山女的手筆?”
“書簡原版都在店主手里,想來便是那位昆侖山女了。”
“這般大方低價出售書簡,還許人只看不買,就連學宮書院都做不到如此開放。”
“然也。我愈發期待與那位昆侖山女一見了。”
顧彥揶揄道:“你不是對那位茶娘子念念不忘么,我還以為你更期待與她見面。”
茶娘子便是崔盼盼了。雖然他們知道她姓崔,私下里卻常用茶娘子來稱呼她。
“難道你不惦記那位茶娘子?”韓武反唇相譏。
“我是想著她的清茶,”顧彥挑眉道,“這次我可是帶了錢來。”
“你打算買多少?”韓武笑道,“莫非也要學我把茶寄放在這里,時時有借口來此品茶?”
“哎,這可是你說的,多謝提點。”顧彥裝模做樣拱了拱手。
韓武忽然正色問道:“教你派人去滑國和鄭國打聽,人還沒回來?”
顧彥提壺斟茶,目光微微閃動,說道:“還沒回來。”
韓武若有所思道:“料想滑國和鄭國都不太平。韓國對滑國虎視眈眈。一場旱災差點滅了滑國。且看滑國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罷。鄭國如今內亂不斷,一年內連續換了三個君主。它周邊幾個國家怕是都在蠢蠢欲動。”
顧彥看了韓武一眼,說道:“咱們又何嘗不是呢?”
韓武狡黠一笑:“你在擔心秦魏之戰?”
“自然是了,”顧彥嘆口氣,“秦欲攻魏,魏國雖不弱,卻恐不是秦的對手。芮夾在兩國之間,池魚之災也。”
韓武忽然小聲說道:“此事無需擔憂,我已想出對策,日前遣人快馬送去給魏國主。若我所料不錯,最多不過半月,秦兵可退矣。”
顧彥心中一驚,追問道:“你想出了何等對策?”
韓武神秘一笑:“待秦兵退去,自見分曉。”
顧彥盯著韓武看了一會兒,隨后又為他斟茶。韓武則拿起書簡,頗感興趣地翻看起來。
崔盼盼回來時便聽得茶室里一片寧靜。
她今日下午去另一家店鋪訂了些蔬菜,打算明日送到山上讓村民制作成泡菜,回來便聽伙計說那兩個芮都的公子又來了。
崔盼盼稍微踩重些腳步,來到茶室門口。
顧彥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而韓武卻沉浸在書簡中。
“可是崔娘子來了?”顧彥出聲提醒。
韓武被驚醒,連忙放下書簡看向門外。
崔盼盼掀起門簾走了進來。
她今天步行出去的,回來時走得快了些,一回來就上樓來了,是以身上還帶著一絲運動過后的熱氣。
人在運動過后總是顯得更有朝氣和活力,就連額頭的汗水都能讓人看上去水靈了幾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韓武看到了崔盼盼的眼睛,好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不過,他還算有自制力了,只晃了下神便恢復正常。
倒是顧彥望著崔盼盼的臉,目光落在她臉頰的紅暈上,久久移不開眼。
崔盼盼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禮。不過,孔夫子的理念尚未大行天下,便是些許失禮也情有可原。
崔盼盼整理了一下衣袖,正色對兩人行禮。她板起臉來之后還是頗有幾分氣勢的。
韓武起身回禮。顧彥也反應了過來。
崔盼盼目光掃過桌上茶盞:“兩位已品過茶了?”
韓武道:“今日來此另有一事,我二人仰慕昆侖山女已久,不知山女是否有暇相見。”
崔盼盼歪頭看向韓武:“你們想在哪里見她?店里、山上,或是都城?”
“這”韓武與顧彥對視一眼。
店里和山上都不適合,顯得對山女有怠慢。且這兩處是山女的地盤,韓武與顧彥心里都有些顧忌。
韓武沉吟了一下道:“不知山女移駕都城是否方便?吾等欲在都城酒樓設宴招待山女。”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