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您執意要她留下，便殺了臣吧！”留著白須的老者站出來，他一臉的世事如歸。

這是死諫啊，程慕清動了動身子，打算起身。

“安分點。”楊舒睿掐住她的腰身，讓她不要亂動。

這人真是太過霸道。程慕清下意識想站起身，但還是考慮到如今自己的處境。她現在身處異國，眼下這么多人，若駁了他面子，回頭不一定會怎樣。

反正只是在這坐著，也掉不了肉，反倒能讓啟國起內訌。想到這，程慕清便老實的坐在他腿上不動了。

見兩人親親我我，不搭理自己，那老者氣的胸口起伏，“陛下！”

“要死就快點死。”楊舒睿看都不看他，反倒把玩起程慕清的手來。

那老者渾身發抖，“陛下萬不可當昏君啊！今日臣以死諫，望陛下不要再貪戀美色！”他左右瞧了瞧，猛地撞向柱子。

朝堂頓時亂作一團，其余人紛紛去攔。

“不許攔！”楊舒睿冷冷的開口，“違者，朕不介意一同賜死！讓你們九泉之下，做個伴。呵”

他雖這樣說，但還是有人阻攔。

一片混亂中，有人宣布方才那死諫的官員咽氣了。

有官員將目光放到上首，炯炯的看著程慕清。

程慕清察覺到敵意，忍不住看楊舒睿，這家伙不會是在用自己吸引火力吧？從而引起群眾對自己身后的大晉產生敵意，好一致對外？原來這就是他的計謀！她的作用！

“拖下去。”楊舒睿微微揚起下巴，“若嚇到皇后，朕拿你們試問！”

一群小太監步入大殿，抬人的抬人，清洗的清洗。

“不光今日，明日，后日……往后，皇后都要陪著朕一同上早朝。”楊舒睿仿佛是在宣告著什么，“皇后既嫁入啟國，便是朕的人。若讓朕聽到什么對皇后不好的風聲……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退朝后，程慕清忍不住問，“你不怕底下造反？”

“怕？為什么怕？”楊舒睿看她，“朕如今就差晉國便能一統天下，換做其他人能做到嗎？人都會服從強者。而朕，就是強者。”

程慕清面上干笑兩聲，心中卻在暗暗鄙視。

一點也不謙遜，早晚會自取滅亡。

楊舒睿直接帶她回到書房，讓她坐在一旁，自己則開始批奏折。

跟了他一天的程慕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妾身能不能自己走走？”

“不行。”楊舒睿看她，眼中意味不明，“你是晉國人，若在我視野范圍外做了什么對啟國不好的事情怎辦？我要一直看著你。”

“……”那你還帶我上早朝！我要是在早朝探聽到什么消息，對啟國豈不是更不好？

見她眼中隱隱含著些憤怒，楊舒睿放下折子，“既然憋悶，朕帶你出去走走。”他拉起她的手，走出書房。

啟國的皇宮很大，假山流水，亭臺樓閣等也是一樣也不少。

長廊下，更是一大片池子，池水中，荷花亭亭玉立，純凈無暇。大片的翠綠荷葉襯得荷花粉嫩至極。

程慕清扶著欄桿，低頭去看，還能看見錦鯉在游。

假山高聳，層層疊疊，走起來反倒像迷宮。

兩人走了一會兒，天漸漸熱了起來。

“午膳想吃什么？”楊舒睿慢悠悠的走在程慕清身后，看她雖然邁著端莊的步子，眼神卻往四周瞥，心下某處似被撥動，讓他無比雀躍。

“都行。”程慕清隨口說道。

楊舒睿想起上一世，她很喜歡吃豬下水，便吩咐一旁的小太監去御膳房準備。

逛了一圈，兩人回到殿內。

等菜上齊，程慕清望著桌上一盤盤褐色，臭臭的菜，放松的心情瞬間又提心吊膽起來。

這是要在伙食上害我？

不是吧？昨日還深情款款，今日就要謀殺發妻？

“吃啊。”

“啊……”程慕清硬著頭皮，忍著干嘔夾起一塊像肥肉又不像肥肉的東西，一口吃下，“額……”

怎么感覺還有點好吃？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震驚到了，但耐不住的確是越吃越香。

“好吃嗎？”見她眼睛亮亮的，楊舒睿松了一口氣。

“嗯。”程慕清點頭。

楊舒睿唇角微微翹起，也跟著吃了起來。

用過午膳，程慕清有些困頓，說什么也不跟楊舒睿回書房批奏折。

但楊舒睿顯然不會放過她，直接叫人將奏折送到殿內，在她的宮中批奏折。

程慕清躺在床上，雙眼微閉，大腦卻是十分清醒。

這個家伙是真把自己栓身邊了啊，一點也不留給她自由的空間，真是讓人感到窒息。

楊舒睿批完折子，捏了捏眉心，望著紗幔內那苗條身影，忍不住笑起來。他走過去，掀開簾子，也躺了上去。

他緊緊擁著她，“你沒睡啊？”

“陛下你上來，臣妾就醒了。”程慕清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

“那怪朕？”楊舒睿失聲笑笑，抱的越發緊了，他溫熱的呼吸吹過她的耳垂。瞬間就讓她耳垂一片通紅。

不會又要來吧？程慕清抿了抿唇，在心里直嘆氣。

果不其然，楊舒睿板過她的身子，讓她對著自己。

“陛下？”

楊舒睿吻住她的唇，一點點加重這個吻。

此處省略。

天天這樣，誰都吃不消啊。

程慕清有些暈眩的想。

“難道我做的不夠好嗎？為什么你一直像個木頭？”楊舒睿吻她的臉頰，“和林珩也這樣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程慕清身子有些緊繃，“陛下莫要胡說……我和七皇子沒有一點關系！”她怕波及到他。

“你肯定很恨我吧？恨我將你們拆散？”楊舒睿聲音沙啞。

“妾身怎敢？”

“你一向都很敢。”楊舒睿抓過她的青絲，靜靜的看她，“讓他來啟國做質子，你們能遇上。不讓他來做質子，你們反倒定親了。你們緣分，是真不淺啊。”

說著，他好像有些生氣。

什么質子不質子的？程慕清心中疑惑。

“程慕清，我要你發誓。”楊舒睿單手捏住她的臉，“此生只會與我在一起，否則……不得好死。”

“……妾身有一個疑問，希望得到陛下解答。”

“說。”

“陛下從前就認識妾？”

“認識。”

“什么時候？”

“上輩子，還有上上輩子。”

人怎么可能有上輩子？就算有，你能記住？程慕清抿了抿唇，“陛下，妾想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楊舒睿承認。

“算上這輩子，我喜歡你三世了。”

“陛下知道什么是喜歡嗎？就算如陛下所說，人有前世。那陛下你喜歡的，應該是前兩世的我，而不是在你眼前，這一世真實的我。你我只是見了短短幾面，你為什么要執著于我？”

“牙尖嘴利……程慕清，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不管是前兩世，還是這一世，你都是你。”楊舒睿在她耳邊低語，“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滅掉晉國嗎？不是我沒有那個能力，而是我知道，如果我除掉晉國，你父兄會死，你會恨我。”

“你恨我，我就算將你抓起來，關起來，你也會想方設法殺我。所以，我留晉國茍延殘喘，并以此換取你嫁給我。我知道，晉國只要還在一日，你就會乖乖待在我身邊。”

“……”程慕清臉色發白。

“看來，我說的一點也沒錯。”他欣賞著她臉上詫異的表情，“所以，不管哪一世，你就是你。”

這種被人揣測心思的感覺真難受……程慕清咬緊了牙關。

一夜春風。

自嫁入啟國，程慕清日日被迫待在楊舒睿身邊，早朝除掉幾只持反對意見的出頭鳥后，也沒有人再反對。

她就這樣，一直被迫待在楊舒睿身邊。

像個掛件，她自嘲一笑。

楊舒睿對她好的出奇，又是提供各種少見的瓜果，又是天天給她在手上抹香膏，為她保養。再這樣下去，程慕清覺得自己都要自甘墮落了。

而啟國那些群臣面上雖然不再提出對她的不滿，私底下卻在想方設法動搖她的地位。

不久后的一個早朝上，有位大臣獻上了一名美人。

那美人水靈靈的，長著一雙滿含秋波的眸子，身材更是前凸后翹。

從前也有大臣獻上美人，但都被楊舒睿回絕。可這一次，程慕清卻清楚的看出楊舒睿眼中有一絲猶豫。

也是，這么漂亮的美人，擱誰誰不迷糊？

程慕清這樣想著，心中也暗暗慶幸起來。她這沒白天沒晚上的日子，可算要結束了。

“皇后。”楊舒睿掐她的腰。

“妾在。”程慕清扭了扭腰，連忙應答。

“后宮是你做主，你同意嗎？”

程慕清對上他的目光，“額……妾……同意？”

掐她腰的那只手更用力了。

這腰要掐青了啊！程慕清挪了挪身子。

“當真同意？”楊舒睿又問一句。

“自然。”程慕清垂眸，“陛下應多多開枝散葉。”你愛多納幾個納幾個，這樣也能減輕我的負擔。她如是想。

“哼。”他冷哼一聲，黑著臉對那臣子點頭。

新送入宮的那位美人叫婉清，直接被封為了清貴妃。

想著宮中來了新人，楊舒睿應該去清貴妃殿中。程慕清開心的多吃了兩大碗飯，又早早洗漱好，翻出一畫本子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這算是她嫁過來后，過的最舒坦的一回！

“娘娘。”今夕見她絲毫沒有危機感，忍不住道，“陛下今晚真的不來了嗎？”

“應該不來吧？哎呀，愛來不來嘛”程慕清擺擺手，“這樣的清凈不是更好嗎？”

“說起來，娘娘……陛下對您還真挺好的。”所謂日久見人心，雖然一開始這位啟皇給今夕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但隨著這幾日的相處，她將啟皇對自家主子的好都看在了眼中，覺得也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嗯。”程慕清點頭，“所以，我對他也挺好啊。”

我都沒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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