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紗罩下,紅色的燭光映出了來人的臉。
被不明物體抽的通紅,看起來,有點慘。
“被女人揍了?是蒔花館的姑娘嗎?”
“不是...”
“人家為什么揍你們?”
通過這個問題可以明顯看出,空虛公子對兩位師弟的德行還是有所了解的。
“我夸這小娘子生的可愛...”
就在這時,遠處下樓的腳步聲“噔噔蹬”的傳來,嚇得合歡宗的兩個小老弟一哆嗦,連忙躲到了何太虛的背后。
“啪!”
何太虛單手撐開折扇,上面赫然筆走龍蛇地寫著“空虛公子”四個大字。
遠處氣呼呼地走來一人,倒提著長長的拂塵,紅色的燈光照在其人身上,拓印在木質地板上的身影修長而寂寥,仿佛武俠片中剛屠了仇人滿門的主角。
“她來了!她來了!”
“大師兄你要保護我們啊!”
來人氣勢胸胸,見到了眼前人,卻忽然變了畫風。
“呀,道...公子。”
明月極為自然地將倒提著的拂塵搭在臂彎處,旋即笑靨如花地打起了招呼。
“咳。”
“這是小...我的婢女,婢女。”
“誤會,誤會,一場誤會。”
何太虛打了個哈哈,望向躲在身后瑟瑟發抖的兩個師弟,一人來了個大逼斗。
“好啊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平素管教你們還不夠,連上宗的女子都敢搭話,不想活了?”
兩個師弟沖著明月連連稽首,他們也曉得這女人道行比他們高,連聲道歉不止。
出乎他們的意料,明月倒是一副溫婉的樣子,柔柔弱弱地說著。
“那便是一場誤會了,奴家這么柔弱,怎么打得過你們兩個大男人。”
兩個小老弟一邊擦汗一邊點頭深表同意。
沈不渡有些忍俊不禁,連連頷首。
可如此一來,沈不渡也不好與空虛公子繼續攀談,或是推銷陰靈丹了。
示意空虛公子后,就拉著明月回到了三樓的房間。
這時,明月的望氣術終于可以jing確定位到了曾經在路邊茶樓出現過的氣息。
兩人有理由相信,通過這股氣息,可以追查到在路邊設下幻境的幕后之人。
“道友,先貼上此物。”
沈不渡在胸口貼上了明月遞給他的隱息符,此物可以隱藏心跳和氣機,兩人悄悄地走出屋內,來到了三樓的走廊。
這時候蒔花館內活動的人已經非常少了,大多都進了各自的房間,這也為兩人的秘密行動提供了便利。
“在這里。”
根據明月的指示,沈不渡輕輕地推開門。
沒有“查房、抱頭、蹲下”,也沒有任何異常響動。
沈不渡只是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是合歡宗的那兩名男弟子。
難道合歡宗的人,才是幕后黑手?
不對。
因為這兩人的姿態,非常的詭異。
“他們,在做什么?”
——看著都疼。
但兩人完全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如登極樂般的愉悅笑容,甚至還流出了涎水。
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明月小聲道:“這難道是合歡宗的秘術?”
“...小僧覺得,他們可能是被什么東西迷住了。”
“可望氣術能確定,氣息就在屋里啊。”
“不對!是那副畫!”
沈不渡眼尖,他瞥見一幅畫正在如同蛇一般順著墻壁滑行到窗戶邊,正要溜出去。
他和明月正要撲過去,這時候,窗戶外卻忽然有一人倒吊了下來,擋住了玉盤般的月亮。
“區區器靈,迷倒了兩位師弟也就罷了,還想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空虛公子!”
“啪”的一聲,
倒吊著的何太虛,把扇子上“空虛公子”四個大字正著擺了出來,擋在那副畫的面前。
就在何太虛得意一笑,想要在沈不渡和明月面前捏訣,炫耀自己的手段時,那副畫突生異變。
只見畫上亮起了一陣粉紅色的光芒。
旋即何太虛就筆直地墜落了下去。
“噗通!”
從三樓掉下去的何太虛,看起來并沒有沒摔壞。
因為他很快就爬了起來,對著墻磚開始了懟墻體操。
為什么你這么熟練啊?
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器靈很輕易地就把七品筑基境的空虛公子給安排了。
看到這里,明月心中也有些打鼓。
那些男人倒也罷了,社死就社死了,她一個女孩子,若是著了器靈的道,在青樓社死了,那副癡媚的姿態傳出去,她還怎么做人?
“道友你先在這里守著,小僧追上去。”
看著眼神堅毅的小和尚,明月忽然想起來前不久與他一起驅邪除靈時發生的事情。
一旦接受了小和尚是個大腿這種設定,當個掛件就變得心安理得了起來。
“嗯,早去早回。”
沈不渡身手矯捷,反手爬上屋檐,便在月光的映照下,跟那副會自由移動的畫展開了追逐。
那副畫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跟一條小蛇的移動速度和方式差不多,跑了一段距離,便明顯有些速度下降了,但其勝在可以貼墻行動,移動路徑頗為詭異。
“砰!”
沈不渡抬腳狠狠地踩在畫的表層上,畫上的粉紅色光芒試圖魅惑他,但在碰觸到他體表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一團白光將沈不渡包裹了進去。
沈不渡一驚,趕忙收腳后撤。
但是他的身體還是被吸入了那片白光中。
“轟隆隆!”
沈不渡只感覺身體一沉,落在了一張桌子上,桌上的杯子酒菜都被震翻在地。
等他醒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座豪華的宮殿之中。
這畫果然詭異,這是那副畫中的世界,沈不渡記得很清楚,畫中的景物與這一模一樣。
這幅畫,似乎是一副宮廷夜宴圖。
自己的待遇明顯跟合歡宗的三人不一樣,不是被粉紅色的光芒魅惑,而是進入了畫中的世界。
沈不渡看到了一位美艷絕倫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她手握著酒杯,輕抿著杯中酒,目光卻一直盯著自己。
“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玉手輕拍,宮女很快就流水一般端上了酒席。
亦有布料單薄的美艷舞女翩躚起舞,身后一側宮廷樂師則奏起了靡靡之音。
聲色犬馬,美人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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