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你期待愛情嗎?009你期待愛情嗎?←→如果自己站在大劇院的舞臺上,臺下是上千的觀眾,應該是怎么樣,忻夏麥心口鼓起一口氣,“當然,我準備好了!”
長輩的臉上是滿意的笑,而唐喻卻還是冷著,忻夏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喜歡口水小說,可依舊有人喜歡寫詩,這就是‘在灰燼中寫詩’的意義。”李卓爾說,“趕緊簽吧。”
唐喻已經在意向書的第三頁簽好了他的名字,說:“投資你這個小小的文藝片,我拿得了主意,忻導簽字吧。”
李卓爾輕笑了一聲:“明明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事,非得拉上我,唐老師這么沒魄力么?”
得來不易,卻又像輕而易舉,忻夏麥并未動筆。
唐喻幫她把鋼筆轉開,說:“有疑問忻導直說。”
李卓爾起身向忻夏麥伸手:“小忻導,有個劇本我很喜歡,得抓緊時間去聊聊,失陪了。”
踏在云端的感覺是軟綿綿的,腳站不穩,腦子還有些晃,忻夏麥說:“李導慢走。”
李卓爾優雅離席,只面對唐喻,忻夏麥反而多了幾分忌憚。
唐喻再次提醒忻夏麥簽字:“你昨天的話我還記得,忻導有這樣的底氣,我也愿意賭一把。”
“我沒有疑問,唐老師。”忻夏麥痛快落筆。
“意向書不代表合約,藍橙每年pass掉的項目比這次來future的還多,所以我建議忻導務必參加完第二輪陳述,但無論如何,在有多重選擇的情況下,你的第一選擇只能是藍橙。”
忻夏麥淡然淺笑,說:“藍橙雖不是口碑最好的,可我一定會選的是唐老師。”
唐喻笑了下,心里也覺得痛快了,但也只限于對忻夏麥清醒認知的肯定,“接下來你要按照意向書上的流程去執行,4月20號你需要去藍橙總部做一次項目提案,具體內容和今天的陳述大同小異。”
基于了解忻夏麥的創作習慣,他試探著多說了一句:“有角色畫像的話可以帶上。”
“有,”忻夏麥說,“還有提前畫好的氣氛圖。”為了盡可能減少預算,她這個導演能自己完成的絕不假他人之手。
一路走到這里是唐喻的情理之中,卻忻夏麥的意料之外。
唐喻頓了頓后說:“忻導,出于對市場、對藍橙負責,只是熱愛還遠遠不夠,每部電影都有它的核心和靈魂,接下去我不會對《最美一天》的劇本提任何意見,請忻導自己考量。”說著向忻夏麥伸手,“忻導,我們合作愉快。”
雙手相握,眼波間暗流涌動,唐喻發現忻夏麥眼底和唇角笑意淺淺,渾身漾著溫潤的和風。
氣質是演不出來的,唐喻只能姑且覺得她是長大了。
離提案會只剩兩天,好幾十頁的項目提案ppt,忻夏麥熬了好幾個大夜才做好,和唐喻一周沒有聯系,她得趕緊向他匯報進度了,可不能讓唐老師來催。
忻夏麥:唐老師,我已經準備好提案資料,我還想請您吃頓飯,以此感謝您之前對我的幫助,您有時間么?
唐喻:好的呢,我下午回帝城哦,航班號muxxxx,要來接我哦:)
瞬間有兩眼一抹黑的感覺,忻夏麥回復:好的
唐喻:撒花.gif。
大概唐喻心情很不錯,給她點雨露恩澤吧,忻夏麥心想。
喂飽了自己和三姥爺,忻夏麥看時間差不多就趕緊出門了。
剛登機的唐喻吃了暈機藥就睡了,蘇凱旋替他蓋好小毯子就回了自己的經濟艙。
兩個小時后飛機平安落地,唐喻睡意迷蒙,走路都還有些踉蹌,這就是影迷從來接不到他機的原因,誰會讓粉絲看見自己這副狼狽樣。
蘇凱旋的心戰栗著,扶著唐喻說:“唐老師,那個上午麥姐聯系過你……”
“她聯系我了?”唐喻一聽立刻看向蘇凱旋,這小子一臉的賊樣,“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壞事了?”
“哪能啊!”蘇凱旋求生欲旺盛,“我就把航班號給了她,讓她來接你,那怎么能叫壞事呢?”
唐喻明顯不太吃這套,不咸不淡地說:“你有心了啊,但下不為例。”
把唐喻安全送到了禮賓員身邊,蘇凱旋說,“你先去歇會兒,我去取車。”
唐喻:“先去找她,萬一她真的來了呢,她那么傻。”
早在半小時前忻夏麥就在出口處等著了,見到唐喻出來一路小跑上前。她穿著駝色的毛呢斗篷,精致的小臉半張都藏在了狐貍毛領子里,飄逸的長發一甩一甩著。
唐喻大跨步向前迎接她,完全不像剛還在暈的人,恨不得逼著自己立馬紅光滿面。
“唐老師好久不見。”忻夏麥對著唐喻說。
唐喻漫不經心點點頭。
突然從唐喻身后鉆出來一個人,笑嘻嘻地看著忻夏麥,互不相識的心理建設已經做的穩穩的,“忻導好,我是唐老師的經紀人蘇凱旋。”
忻夏麥禮貌點頭,散開一片暖光:“蘇先生好。”
蘇凱旋很難不驚訝,忻夏麥的母親出生于蘇州,以前的她只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卻不懂水墨江南的美人韻,現在有這味兒了。
“那你先回去吧,”唐喻回頭對蘇凱旋說,“我跟忻導有正事要聊。”
十分鐘,忻夏麥把她那輛車牌號ty812的s/mart開到唐喻面前,還主動下去給他開車門,之前坐副駕駛的都是三姥爺,出門前她好好清理了車子,噴了香水去味。
忻夏麥拍了幾下副駕駛上軟軟的坐墊:“唐老師,上車吧。”
忻夏麥淺淺笑著,白皙的巴掌臉透著一點點粉色,瑩瑩杏眼里浸滿柔光,唐喻看出來她今天心情很不錯,自己也跟著溫和了起來:“那我訂個地方,一塊兒吃個飯吧。”
“我訂好了,不是說請您吃飯么,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忻夏麥把長發別到耳后。
唐喻期待她能說點好聽的。
她說:“唐老師幫我看看提案內容吧。”
唐喻失落垂眸,眸色淡淡:“哦。”
兩人到了一家江南菜私房餐廳,進門就是小橋流水人家的縮小版,江南水韻款款深情。
晚餐時間還沒到,服務員把兩人領到小茶室。唐喻要了一壺龍井。
忻夏麥沒帶ppt,帶的是一本畫冊,她是一個追求鏡頭質感的導演,每一個場景都要在筆尖過上一遍。
畫冊上有個坐在輪椅里的少年,唐喻盯著看了好一會,問:“他不像是你寫的凌修,是誰?”
忻夏麥搖搖頭,說:“只是夢境里的一個畫面,不知道他是誰。”
事實就是昨晚夢見到的,而且好久都沒有過這樣真實的夢境了,失憶之后忻夏麥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由來的,包括夢境。
夢里的自己冷眼看著一個坐在輪椅里的枯瘦男孩,他佝僂著身體好像很疼,還看見自己拖著行李箱走在霧蒙蒙的清晨,前路無邊無際。
脫離夢境后她分秒必爭地把畫面速寫了下來。
忻夏麥說:“可能是這陣子一直在想凌修,這個病弱少年就突然跑進我腦子里了,不知道為什么在夢里的時候我也跟著很痛,他身上的痛苦好像成倍的加在了我身上。”
“噢——”唐喻語調低緩,“大概忻導很會共情吧。”
一個好的演員也需具備共情力,唐喻每靠近忻夏麥一寸,就覺得自己在淪陷的邊緣反復涉險,這也是阻礙唐喻復出的原因,他總是入戲太深,殺青后很久都走不出來。
忻夏麥給唐喻倒茶,清潤的茶香飄滿了整個小室。
唐喻輕笑了下,現在的忻夏麥很像這沁人的茶,入口清淡,卻回味無窮。
忻夏麥翻到畫著朝陽的一頁,這幾天里恍然覺得她所執念的女主之死,是對主基調的破壞,說:“我想在不動一句臺詞的情況下,把結尾改成開放式的,電影是導演的情感表達,是導演所感觸的世界,但也應該給觀眾幻想的空間。”
唐喻向忻夏麥靠近了一些,保持著傾聽的姿態,忻夏麥過去的作品深刻地帶著她倔強的個人色彩,這也是唐喻問想要抓緊她的原因,她太特別了。
問道:“那你想怎么改?”
唐喻的聲音在小空間里徘徊著,像影院里的立體環繞聲。
“讓宋湉穿上凌修為她設計的婚紗走向前方,我還想要給她一片美好的朝陽。”忻夏麥把圖翻給唐喻看。
唐喻定定地看著忻夏麥,聽著她繼續說。
“其實心悅姐姐用五年時間淡化了許多悲傷,跟她在康定同住的半月里她一直在給我講故事,我這樣不懂愛情的人也在試圖療愈她,她說自己過去太癡迷愛情而漠視了生活,如果一切安好,她沒有意外身故,即使她不再期待愛情,會不會選擇熱愛生活?”
唐喻的手指摩挲著茶杯,臉上的笑容僵著,可是這個笑容讓忻夏麥很不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看不懂,半分鐘了對方還不說話真是叫人焦慮。
“你不懂愛情……”唐喻低低地吟著,像是自言自語。
他的茶杯空了,忻夏麥往杯中添熱茶:“愛情來了就自然會懂,它會像小朋友接受一加一等于二那樣自然。我們在意的是愛情表達的方式,是誰愛、誰來說、怎么說。我的電影里很需要這部分概念。”
唐喻看著茶湯中忻夏麥的小影子,問:“那忻導,你期待愛情嗎?”
忻夏麥眨巴眨巴大眼睛,麻痹自己說:這是在聊創作,不是窺探隱私。
兩盞茶杯輕輕一碰,脆生生的觸碰,忻夏麥說:“暫時不期待,來得不合時宜的會受委屈。”
這頓飯唐喻吃得索然無味,忻夏麥也不像談論電影時那般從容,兩個人對面對坐著都是面無表情。餐后,忻夏麥很負責任地將唐喻送回小柳胡同的家,那戶豪門四合院掛起的燈籠亮著。
唐喻說:“就到這吧,麻煩忻導了。提案說清楚兩個問題,拍什么怎么拍,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
“嗯,好。”忻夏麥意識到,從喝完第二杯茶之后,唐喻就再也沒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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