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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她指著碗。
他抬頭看了看她,“你還要吃?”
“……”猛搖頭,“不要了……”他不嫌棄她,她還避諱他呢……
吃完飯以后,他也看完了,東西一收拾,“回家吧。”
不是值班的嗎?
Chun天的深夜,開了點點車窗,風灌進來,已不帶寒意,幽暗的小區,只有昏暗的路燈,和模糊的樹影,偶爾,丁香花的香味隨風而入,呼吸里滿滿的,都是甜味。
他的車緩緩在她家門口停下,她早已疲倦,靠在車座上睡著,呼吸平穩而均勻。
“流箏?”他輕輕一叫。
她沒有醒。
其實她并不是叫不醒,只不過叫聲從來不大而已。
散發覆蓋了她半邊臉,一縷噙在她嘴角,他伸手拈開,露出她精致的眉眼,薄軟的唇。
大約指尖觸到了她的臉,她皺皺眉,猛然間驚醒,一時眸光流瀉,如螢如幻。
“到了?”她整了整頭發。
“嗯。”他低聲道。
她往外一看,果然,“還好你叫我了……”不然又得被抱進去……
她準備下車,忽然想起一事,“幾點了?”
她自己從不喜歡戴手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和公公婆婆都曾送過她手表,可她從來不帶,覺得手腕上多個環很礙事。
他抬腕看了下,“兩點了。”
兩點,他再開車回去都快三點了,再在家折騰一下,得快四點才睡覺,明早又要上班……
她終究是心軟的,反正睡過一晚了,多睡一晚有什么區別?
轉頭問他,“你不進去?”
這算邀請了啊……
他看著她,眼神清亮,“我進去睡哪?”
也是,客房今天收拾給特護了。
“阮朗房間呢?”要不睡沙發也可以。
他目如流盈,落在她臉上,“我不想。”
“……”那就沒辦法了,還嫌棄阮朗不成?就算他真睡,也會給他換干凈的床單被套。
“下去吧,不早了,我回家。”他說。
“……”昨天死皮賴臉睡這,今天請他他還不睡了,真是……
她努了努嘴,下車。
聽得開關車門的聲音,知道他也下來了,回頭一看,果然,此刻站在車門邊,定定地看著她。
“怎么了?”她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的眼神。
他緩緩走過來,兩人一個在柵欄內,一個在柵欄外。
他看著她身后的院子,聲音像夜色中流淌的清澗,“我記得那年爸……阮叔叔種的葡萄第一年掛果,我來接你,你在葡萄架下笑,沖我招手,就在這兒,把一顆葡萄喂進我嘴里,說是你們家第一顆葡萄……”
她也記得,彼時的她,恨不得把世間所有都捧給他。
暖風輕拂,她的發在風中亂舞,他伸手給她整理了,“今年葡萄熟的時候,我再來。”
“……”她瞇著眼,他手指在她發間穿梭,他眸色如淡淡清泉,他的聲音繞耳不絕,只是……
“葡萄熟之前你給我乖一點……”他放開了她,手指在她額頭上一彈。
雙眼迷蒙的她被彈痛了,也彈醒了,退后一步,瞪他,“我家葡萄酸!恕不招待!”
說完轉身跑上了臺階。
他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平。
到她進家門以后他才返上,開車回家。
寧家早已經一片漆黑,他徑直回了房間,打開燈,寧想睡在他床上,他微微一笑,小家伙又有什么借口。
書桌上壓著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寧想寫的。
爸爸,媽媽今天上午坐飛機回去了,我和NaiNai去song,媽媽哭了,我沒哭,我答應媽媽放jia去玩,媽媽就不哭了。今天小想和小念打架了,我piping了小念,男hai子要讓著女hai子。爸爸,想想愛您。
他放下紙條,拿起桌上的筆,在后面接了一句:爸爸也愛你。
很多時候,他回來寧想就已睡著,而他早上離開,寧想還沒醒,寧想會把今天想跟他說的話留在紙條上,他看了也會回一兩句,表示他看見了。
第二天科室里極忙,一直到下午,阮流箏才喘了口氣,找了個杯子喝水,轉身問寧至謙,“你要不要?”
他點點頭。
一問一答,很有默契,丁意媛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哼了一聲,哼過之后,又莫名露出微笑來。
阮流箏并沒有留意到這些,只是端著兩杯水往寧至謙那邊走。
科室電話響了,丁意媛接了,急速報告,“寧老師,外科電話,兩人車禍,腦部出血,請我們科專家會診。”
“走。”寧至謙水也沒喝,站起來就走。
阮流箏和丁意媛也趕緊跟了過去。
還沒見到傷者之前,就已經一路聽到議論了,一對情侶,在車里接吻,跟對面來車撞上,這兩人重傷,對方車里也有三人受傷。
阮流箏他們顧不得這些議論,立即和外科專家匯合,并且查看傷者。
在見到那一對情侶時,阮流箏頓時怔住,所謂的情侶,男人竟然是譚雅老公……
她突然想起了昨晚譚雅在盥洗室里哭泣的情形。
“寧老師……”她輕呼一聲。
顯然,他也發現了,微皺了眉,卻沒有她那么失態,只是開始查看檢查結果。
她也看了女傷者,滿頭是血,已經看不出長相如何。
兩人的病歷本和檢驗結果擺在一起,兩個人的名字也擺在一起:江成,付小慧。
看著這兩個名字,阮流箏眼前出現的卻是當年譚雅和江成的結婚請柬,兩個人的名字緊緊相貼,請柬上譚雅的笑容美如極盛的花。
“怎么了?”丁意媛察覺到她的異樣,問她。
她搖搖頭,沒說什么,譚雅知道這一切了嗎?要通知譚雅嗎?她還深深記得,在婚禮上,江成對譚雅說,親愛的,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照顧你,生老病痛,不離不棄……
誓言如此輕而易舉,或許,當年半紅了臉的男子許諾時亦是真情真意,只不過,時光翩遷,女人將誓言烙在了心里,而起誓之人卻早已將之遺落在風里……
看著那兩個血糊糊的人,她突然覺得這聞慣了的血腥味如此惡心,她有些受不了,低聲對寧至謙道,“我出去一下。”
說完,走到外面來透氣。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么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個老婦人哭著來問她。
所有的醫生都在里面會診,只有她出來了,逮著就問。
阮流箏此時才注意到此人,是江成的媽媽,只是,江母并不認得她。
她搖搖頭,“主任還在會診,您別著急。”
面對江母的眼淚,她內心里毫無同情,她只是在想譚雅,譚雅對江母如此孝順,真不知道江母和譚雅見面后會是怎樣的情形。
她替譚雅難過。
譚雅是那么善良而美好的人,實際上,譚雅應該早已經知道江成出軌的事了,可是,卻從來不在工作里表露出一點點情緒,還是每天對病人親切又溫和,對同事也總是笑顏以待,就在昨晚,還想得那么周到,幫她和寧至謙熱飯,卻不知道私下里流了多少眼淚。
而此時,卻響起了手機鈴聲,來自警察手中的證物袋里。
警察將手機拿了出來,給江母,“這個電話,要不您接一下?”
阮流箏看到了手機屏幕上“雅雅”兩個字,頓時猜到是江成的手機,一時沖動,去拿,“我來接。”
江母卻一把拿了過去,“我兒子的電話!”
“喂,雅雅,是我,對,是媽,我跟江成在一塊呢,啊……我臨時有事要回一趟老家……對,我讓江成送我去……豆豆又發燒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呢……那你費心了啊,多照顧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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