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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我看看!”
她只好不動了,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我自己也是醫生……”
他卻只說,“扶著我肩膀。”
她一只手撐著他,他脫下了她的鞋襪,各個方向輕轉她的腳,每轉一次便問她一次,“疼不疼?”
“不疼。”她自己已經試過了……
“應該沒事。”他給她穿鞋襪。
這時候,電梯下來了,有人從電梯里出來,看見這一幕,阮流箏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我自己來。”
“別動!”他捉著她的腳,“應該沒事,回去噴點藥。”
“我早說了沒事。”她嘀咕,眼看電梯門要關上了,她趕緊按了一下。
他站起,將她抱了起來。
她沒心理準備,被他一驚,下意識抱住他脖子。
“走吧,先回家去。”他抱著她走進電梯。
進去后,她按了自己的樓層層,然后又按了2。
“去二樓干嘛?”他問。
“手機還掉在二樓呢。”她輕聲說。
他額頭在她臉上蹭了一下,“受苦了,是我不好。”
電梯瞬間便到了二樓,他把她放下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手機,撿回來給她拿著,再次抱起了她。
她看了下手機,居然還沒壞……
大約是看到她真的受到了驚嚇和傷害的緣故,他今天特別溫柔,叫了飯來也是送到她手上,只差喂她吃了,如果不是她自己要動手,他就真的喂了。
“去洗澡,然后噴點藥,早點休息?”吃完飯后,他輕聲問她。
她點點頭,撐著沙發站起來。
他起身扶她,她擺擺手,“我自己可以的。”
“我只是送你到門口,給你放水,你自己洗。”他再次將她抱起。
她雖然是這個意思,但他說得直白干嘛?
到底還是由他抱去了浴室,給她放了水,還說了句,“我去給你拿衣服,給你放門口,洗完叫我。”
出去的時候,他帶上了門。
這是給她的安全信號……
她脫去衣服,發現自己手臂、側腰都青紫了一大塊。手臂是那人一肘打傷的,側腰大概是撞到樓梯臺階上造成的。
門上響起敲門聲,“衣服就在外面,別洗太久。”
“好。”她答應了,快速地洗完。
打開一條門縫,伸手拿衣服,發現門口放了張凳子,除了睡裙,他居然還把一包衛生棉也放在外面,可是,她的生理期還沒有來。
吹頭發的時候,更發現還擱著一套護膚品。他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如同文盲,想來也全是溫宜買的。
頭發只吹了半干,她出去,聽見他在打電話,聽聲音和說話的內容是在打給寧想。
他的確是個負責任的爸爸,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小腹留疤的位置。
電話打完,他回頭看見她,眼波里燈光浮動,“洗完了?”
“嗯,我睡覺了,睡哪間房?”她手指梳理著半干的頭發。
“隨便你,全是你的。”
她嗔了他一眼,不想上樓了,就在樓下隨便睡個房間吧。
她進了離她最近的一間房,他的聲音在后面說,“你慢點,少走路。”
眼看她已經一跳一跳地進去了,他也只好作罷,找了跌打損傷噴霧跟進去,經過浴室時,卻發現門口的凳子上,那包衛生棉沒有拆封。
“腳伸出來。”他在床邊坐下,手伸進被子里去抓她的腳。
腳被他捉了出來,清涼的噴霧噴在她腳踝,他低聲說,“這種藥不要揉,腳別亂動,明天沒有手術,就在家休息。”
她還沒說話呢,他就立即道,“別和我爭,我說休息就休息,你沒有管病人,請假不影響正常工作。”
好吧,那她就不和他爭了。
他把藥瓶放下,“睡吧,不吵你了。”
說完,他便起身出去了,并且帶上了門。
原本極度疲倦的,經過了這一場驚嚇,瞌睡反而被趕跑了,她在床上躺了一陣,遲遲沒有睡著,翻了個身,壓到自己胳膊和腰,疼了一疼。
她想起胳膊和腰那大塊的淤青,干脆坐起來,想卷起衣袖噴藥,但袖子的口又小還沒彈性,卷不到受傷的地方,她干脆把睡裙脫了,拿著藥瓶朝著胳膊噴了幾下,正打算噴腰上,房間門開了……
她愣住了。
他也愣住了,手里拿著手機,而且還正在響。
她反應過來,趕緊扔了藥,扯著被子擋住自己。
他手一伸,“你的電話。”
他也已經洗過澡了,眼睛如雨后新湖。
她從被子里抽出一只光裸的胳膊去拿手機,她是刻意的,沒有用那只受傷的胳膊,他的目光還是落在她胳膊上。
這時候,手機卻不響了。
他將手機一扔,“還藏什么藏?怎么不告訴我?”
說完將被子一拉,她那只藏著的胳膊固然露了出來,可是不該露的也全露了……
他的眼神瞬間都變得粘稠了,阮流箏下意識地將被子又提了提,擋住了關鍵部位,臉色通紅。
他拿上藥水,臉上一片鎮定,將藥水噴在她胳膊上,而后去拉被子,“我看看,還有哪里。”
她揪著被子不放。
“我是醫生……”他長嘆。
被子在兩人之間你來我往地一番僵持之后,還是從阮流箏手里滑脫了,看見她側腰上的淤青,他眼神都暗了,繃著臉給她噴上藥,將被子完全掀開,“再看看其它地方。”
“沒有了……”她雙腿曲著,抱膝。
“看看……”他的聲音有些抖,目光移開了些。
后來索性站起了身,去看她的背部,一看之下,語氣都變得嚴肅了,“背上也有!”
隨即,背上涼涼的,被噴上了藥水。
是嗎?她自己看不到背,可也沒覺得疼,大約也是磕到了。
“沒腰上那么嚴重,再看看其它地方。”他這回可由不得她了,拉開她的手,查看她的腿。
“喂……”她驚呼一聲。
“喂什么喂?我比你難受!”他低聲道。
她一愣之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更紅了。
“好了,躺下。”他拿過被子要給她蓋。
“等等。”他說。
她不知道怎么了,可還是迅速給自己蓋上被子。
他停了下來。
匍匐的身體上移,雙手撐在她兩側,卻不壓著她,在她上方凝視著她,目光如水一般,久久地凝視,最后落下來,躺在她身側,將她摟入懷中,“那是我的錯誤,怎么該你來承受這壓力?”
“可是結果……”
“流箏,我不想說什么還有一半機會,也不想說再次宮外孕的可能性,更不想提試管,醫學上的事,我們都懂,我只想說老公和老婆之間的事。”他手指擦著她臉上的淚,“流箏,早就該這樣了,任何的辛苦,任何想哭的時候,都該像現在這樣,我在你身邊,你在我懷里,可是這一刻卻晚了九年,而九年前你不敢,或者是舍不得,那都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所以,你現在要我怎么做,要怎么考驗我,都是應該的,但是唯獨,不要拿孩子的事說事兒,流箏,我收養寧想的時候就沒打算再要孩子了。”
這話,和譚雅說的如出一轍,雖然她也料想他會這么說,可是還是忍不住埋進他懷里,大聲哭了出來。不為孩子,只為他那句:任何想哭的時候,都該像現在這樣,我在你身邊,你在我懷里。
生活有笑有淚,五味俱全才是豐富人生,哪怕為他清早起來凌亂的頭發而笑,哪怕為他不準她涂漂亮的指甲油而哭,都是生活本來的模樣,而他和她,曾經都弄錯了……
他說晚了九年。九年是多久的時間?草色九次枯榮,樹木換代成林,足以愛上一個人又忘了一個人,可他說,我在你身邊,你在我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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