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哥譚，夜晚。

某處臨時安置的住宅房內。

達米安將自己的半邊身體隱藏在桌子后面的陰影當中，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小蝙蝠。

而在燃燒的爐火旁，他聽到自己的父親在對自己的母親說話。

他今年才6歲，但已經完全掌握了影武者聯盟中許多30歲的忍者都沒有完全掌握的消失術，一種通過欺騙他人的感官來造成消失假象的潛行術，但在曾經的蝙蝠俠手上，這種潛行術被玩成了隨機刷新術。

“你覺得入侵你一手創建的利維坦組織的勢力，是隸屬于犯罪辛迪加旗下，局外人所領導的超級惡人秘密會社。”

達米安靜靜的聽著自己的父親說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略微的沙啞：

“你確定嗎？塔利亞？”

“難道不是嗎？”

達米安聽到母親反問道：

“腦魔只是個依靠超能力肆意妄為的三流人物。我見識過遠遠比他厲害幾倍的心靈感應能力者。而這個廢物在入侵我大腦試圖控制我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反向讀取了他的思維。他的心靈感應能力雖然有，但是弱的嚇人，我隨隨便便就能掙脫，而且他甚至還壓根就沒法弄清楚我有沒有完全受他控制。”

“像這樣的廢物，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一直挾持著達米安，我早就拔刀插進他的腦袋了。”

達米安感到有些恥辱，他成為了母親的負擔，使得她無法全力以赴。達米安發誓不會再有下一次。

塔利亞的語氣有些放緩：

“但也正是因為腦魔的無能，才令我窺探到了真相。那個給腦魔下達命令的人正是那個叫做局外人的家伙。”

“伱確定？塔利亞？局外人的相貌是這樣的。”

陳韜說道。

他將一張照片遞給了塔利亞。

對方拿到手上，然后借著爐火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隨即點頭道：

“沒錯，就是這個蒼白皮膚的人。我在腦魔記憶中讀取到的就是他，他……”

“他站在一間看上去像是審訊室的房間里，而腦魔則坐在座位上，對方居高臨下，手持文明棍，從自己的右邊口袋里掏出你和達米安的照片給腦魔看，而他的胸花別在左邊——”

“——沒錯吧？”

塔利亞的眉毛猛然的蹙了起來，因為對方說的和她所看到的完全一樣。

“你怎么知道？”

她先是這么說道，然后恍然的開口：“你查詢了腦魔的記憶？”

“他的記憶被人修改過了。不但是他的記憶，每一個來襲擊我們的反派，他們的記憶都被人修改了。”

陳韜說道：“盡管我和火星獵人聯手，在他們的精神世界往下探，卻依然沒有找到什么明顯的被篡改痕跡。”

“那你有什么依據說他被人修改過了？”

塔利亞問道。

陳韜低下頭。

“因為……因為我直接詢問了犯罪辛迪加。”

“啊！？”

“我沒告訴過你嗎？塔利亞？現在我們和犯罪辛迪加是一伙的了，我們同流合污。”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當超級英雄不是打打殺殺，當超級英雄那都是交朋友。所以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我和犯罪辛迪加的領導人超霸做了個交易確保我們相安無事，而不必先干一架。而其中重要的條件之一就是他必須停止之前在地球籌備的大量破壞活動，比如超級惡人秘密會社。

“也許……他們騙了你，暗地里還在命令那個局外人組建超級惡人秘密會社準備什么陰謀。如果他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的話，怎么會讓我得到腦魔的記憶呢？”不知怎么回事，塔利亞顯得有些執拗。

“因為腦魔變弱了。得了吧，塔利亞，拋下你無可救藥的自負，發自內心的想一想，恐怖5人組和少年泰坦對抗了那么多年，如果腦魔這樣重要的成員真的像你所說的那么弱，那么那么多年少年泰坦是怎么撐下來的？”

“強弱沒有具體的對比，這并不能指……”

“泰坦的成員星火過去曾經多年與恐怖5人組交手，和他們是老對手了。”

“所以呢？”塔利亞問道。

“所以，我在幾小時前讓夜翼請了星火來蝙蝠洞吃飯，然后把腦魔當成是吃飯時的助興節目，騙她挨了對方的一記心靈沖擊。”

（注：Dc超級英雄星火，本名柯莉安妲Koriand'r，超能力外星公主，她是初代羅賓，現任夜翼，迪克格雷森的愛人。這也是為什么要夜翼請的原因，因為他們兩人此時正在交往。）

塔利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陳韜的話沒有停。

“然后她的評價是腦魔勁沒有以前大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腦魔變弱了。”

“因此我和火星獵人再次復盤了一次，但是依然沒有找到腦魔思維被人篡改的實質證據，然而在反復觀看那一段見到局外人，而對方對他下命令的時候，我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局外人那個別在左胸的胸花。”

“這是個非常正常的場景，也很符合我們星球的禮儀，帶朵胸花在左胸膛。”

“然而問題是，在平行宇宙地球三，那里的一切都與地球相反。”

“他們的習慣與我們這顆星球上的習慣完全相反，他們不在左胸別胸花，而是在右邊。無論那個試圖借著超級惡人秘密會社的皮掩蓋自己的幕后黑手是誰，他一點都不清楚犯罪辛迪加的底細，而是把他們當成了我們星球的反派，這個失誤導致他幾乎完美的計劃在最后出了個大紕漏。”

“腦魔本身就是一個心靈感應能力者，盡管在玩弄心靈的水平上乏善可陳，但他依然是個超能力者。這意味著如果有人想要篡改他的記憶會變得非常困難，比起篡改普通人來說困難幾十倍。但有人做到了，而且還做得這么完美。這就是我阻止你回去重整你的利維坦的原因。”

“這次回去重整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面對的是從頭再來的空曠，而極有可能是陷入圍攻的窘境。”

陳韜誠懇的說道：

“一旦和蝙蝠俠親近的人被綁架，就會成為威脅我的籌碼。你把達米安丟給我，目的就是防止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你難道就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成為被綁架的對象嗎？”

“完全沒有。”

陳韜和塔利亞對視。

塔利亞偏過頭去。

“但是我有很多下屬現在生死不明，他們是我那么多年來累積下來的人手和班底，我不可能棄他們于不顧。我原本以為借你的手已經鏟除掉了混在我組織當中的危險反叛角色，但現在看來真正的幕后黑手還沒有浮出水面。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得把我的財產從危險當中搶救出來。”

“所以你要求我調動整個正義聯盟去幫你救你的那些手下？”

塔莉婭眨了眨眼睛，竟然有些俏皮。

“顯而易見。”

“好吧。”

陳韜慎重的考慮了一會兒，很快就立刻同意了。由于他并不打算親自加入，他還增加了一些人手。

“除了正義聯盟，我把無賴幫也同樣撥給你。不要小看他們，當他們聯手的時候足以對抗甚至戰勝任何一個正義聯盟成員，除了超人以外。”

陳韜一邊想一邊說道：“動作要快，幕后黑手沒有解決掉你的手下只是拿他們當誘餌，誘導著你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前進。你必須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達到你的目的，防止他根據你而作出調整。你可以馬上……”

他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不，不行，我會讓盧修斯和盧瑟通過之前抓住的腦魔，想辦法制造出一個大功率的屏蔽器，等這個東西出來了以后再動手，應該不會太困難，盧修斯已經快把瘋帽匠的技術吃透了。從此以后，正義聯盟的每個成員都得帶著這種屏蔽器，一個目的不明的心靈感應能力者……麻煩……”

（注：瘋帽匠泰奇，能用帽子控制別人的思維，曾在前文出現）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下一件。”

他對著角落里低聲的招呼著：“達米安！”

“達米安！”

“父親。”

很快，達米安就從陰暗的角落里面鉆出來，站到了陳韜的面前。他仰著頭，看著蝙蝠俠。

“嗯哼，正式見面，父親。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高一些。”

“我會把你送到少年泰坦去。很抱歉沒法陪在你身旁。”

達米安低下腦袋：“這是懲罰嗎？父親？”

“懲罰？”

陳韜搖搖頭：“當然不是，這是保護，也是訓練。訓練你成為團隊的一份子，一個領導者。”

陳韜說道：“我相信你對訓練并不陌生。”

“是的，父親。”

達米安微微低下腦袋：“遵從您的命令。”

陳韜看著這個朝著自己低頭的6歲小屁孩兒。

老天爺，塔利亞都把他培養成了什么聽命的機器……

陳韜寧愿和達克賽德干一架，都不想對付這么個6歲的宇智波佐助。

“悄咪咪問一句，你此時腦子里面不會正在想‘隊友都是累贅，但是如果是父親的要求，我依然打算遵從’這樣的想法吧？”

陳韜問道。

達米安的表情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頓了一下，然后他誠實的說道：“是的，父親。”

陳韜頓時不由得為之無語。

“這會是非常殘酷的訓練。”陳韜告訴他：“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是啊，少年泰坦的一幫子隊友，沒一個省油的燈。

“你必須堅持到底，充滿耐心。絕不能意氣用事。”

沒錯，先學會管理一群青少年隊友，讓他們停止撒歡好好聽你說話。

陳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絕對會是一場曠日持久，并且令人印象深刻的訓練。”

明月高懸。

塔利亞離開了蝙蝠俠身邊，她的神色原本從如常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神傷。

“你不是他……吾愛。你不是他。”

她的神情有些復雜，又有些釋然。

“有意思的是，那么多年以來，我們終于能結束了。”

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抬腳離開。

地面上絕對沒有什么晶瑩的淚花。

次日。

漫長的公路上，蝙蝠車正在疾馳著。

達米安坐在副駕駛上，看到主駕駛上空無一人，而旁邊，陳韜的腦袋則在方向盤的右邊出現。

它緊緊的黏在面板儀上，就好像是從上面長出來的一顆某種恐怖的血肉瘤。

達米安視若無睹，他被訓練到冰冷的眸子，滿懷憧憬的看著車內的裝橫。

“父親，我該怎樣獲得超能力？”

“努力。”

“什么？”

“哈哈，開玩笑的。”

陳韜說道：“快到了。”

被吸引注意的達米安轉過頭只見高速公路的不遠處，一個巨大的T形建筑出現在眼簾。

這里的t是指整個建筑，完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t字，本身代表的就是少年泰坦，TeenTitans，或者單純的Titans，代表的則是泰坦。

“這里就是我要接受訓練的地方嗎？”

達米安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建筑。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長達6年的鍛煉已經讓他成為一個堅韌的殺手，真正的刺客，他從出生開始就接受忍者大師，雷霄·奧古的鍛煉，并且年僅6歲就已經達到了許多成年人都沒能完成的成就。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無論是多么殘酷的訓練，他都能夠堅持下來。

達米安并非不知道在他之前父親究竟擁有過多少任羅賓。

迪克格雷森，杰森陶德，提姆德雷克，他們都伴隨著父親職業生涯。

但他很清楚自己將會成為最特殊的那一個。

因為他會是眾多羅賓當中最強大，最兇殘，最冷酷的那一個。

他會成為羅賓之王！

然后，繼承……蝙蝠俠的名號！

這就是達米安·韋恩，銘刻在血統上的千鈞重擔！

藍甲蟲一炮就將眼前訓練機器人從前胸一直到后背轟了個透心涼，他震顫著背后的翅膀飛了起來，緊接著渾身的鎧甲就變形成了一把鋒銳的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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