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其實是相對的，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

在某一個時刻，陳韜確實對夜梟的所作所為而怒火熊熊，但現在看來，順水推舟也未嘗不可。

正如他能夠融得像盧瑟有自己的計劃一樣，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全局掌握所有的一切。只要夜梟的計劃當中有一部分和他的計劃重疊，那么他們就有合作的空間，至于到時候有分歧的地方……

就到時候再說了，大不了各憑本事嘍。

幾十分鐘后，天啟星，剛才還打成一團的四巨頭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圍在一張圓桌上，勉強有了幾分談事情的樣子。

達克賽德盡管是這里的東道主，但他卻坐的和陳韜以及夜梟那邊稍微有點距離。

夜梟盡管依然自稱是真人出鏡，但陳韜的x射線很輕易的就能夠看出對方只是糊弄別人玩的。

眼前的只不過是一個遠程遙控的傀儡機器人。

“……通過引發神速力風暴導致宇宙毀滅，我們能將反監視者暫時困在一個宇宙當中，借此機會，我們就能夠驅使著另外一個宇宙通過驅動行星之心而逃離反監視者隨時能夠入侵的那一片區域。”

夜梟坐在主位上，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這個四人團伙事實意義上的領導者。盡管這個領導者需要顧及另外其他成員的意思，但已經是個驚人的成就了。

“……黑暗多元宇宙那么大，只要我們不停驅使著行星之心來使我們的宇宙與勻速運動，就能夠滾起雪球讓我們的宇宙像一輛賽車一樣在黑暗多元宇宙內狂飆，幾乎不可能在軌道上再次撞到反監視者。”

“呱？”

坐在旁邊的至尊小超人發出奇怪的聲音，他現在兩顆腦袋都已經被陳韜和夜梟搞壞，兩個韋恩家族的人都很清楚超人有多恐怖，因此不約而同的選擇用了各自的方式，臨時降低了至尊小超人的人格對外界的感知能力，所以他現在才會是這副傻顛顛的樣子。

達克賽德掌握著黑色跑者，他們掌握著至尊小超人，在這場會議當中，至尊小超人已經完全淪落成了一個強大武器的定位，而現在陳韜和夜梟同時持有這件武器的一部分控制權，就像是必須拼成兩塊才能夠調動軍隊的虎符，這簡直就是天然的平衡盟約所必備的條件。

“我們能夠……”

夜梟坐在那侃侃而談，每一句話都閃爍著穩操勝券的驚人智謀，但這樣的氣氛很快就被陳韜宛如小學生舉手提問一樣的動作給打破了：

“等等，萬一如果我們運氣壞，再一次在軌道上撞上了反監視者怎么辦？”陳韜開口問道：“他依然能進入我們的宇宙，那我們之前所做的就白費了。”

他不得不考慮這樣的情況，他從來不會將整個宇宙的未來都托付在運氣的身上。

“首先，你說的這種情況可能性機幾乎為零，但如果真的發生——”

夜梟剛說了前半句，就看到蝙蝠俠張口想說話，于是急忙用了一個但字阻止了對方的長篇大論，緊接著他開口說道：

“但即使這樣的情況發生，我也思考過其中的解決方案。反監視者不可能進入我們的宇宙。

一個彪形大漢有可能有能力擠進一輛停在路邊的賽車，但他絕對不可能跳上一輛高速行駛的車，我們的速度天然是我們的保護罩。”

“他只會被高速行駛的宇宙撞飛出去？”

“是的，但也許傷勢不會像你想象的那么重。”夜梟回答他。

但總而言之，我已經在我的宇宙上建立了神速力排斥網，能夠將反監視者隨時排斥出我的宇宙，在接觸的那一剎那反監視者就會像是撞到了車一樣被彈飛出去。”

“你有什么依據證明……”

“如果你想要看依據的話，我可以給你看，你有大把的時間考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先聽我把話講完。”夜梟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陳韜急忙閉嘴。

“總而言之，那個逃脫的宇宙會很安全，我們也不會永遠在黑暗多元宇宙中游蕩，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暗多元宇宙和光明多元宇宙之間的門戶也會越來越大。

只要我們能夠拖足夠多的時間，就一定能夠等到一個足以讓整個單體宇宙穿過的門扉出現，讓我們徹底到達光明多元宇宙。我們就能夠逃逸到光明多元宇宙，所以你們對計劃都清楚了吧。這個策劃的難點在于……”

“該怎樣迫使反監視者在察覺到神速力風暴開始醞釀的時候無法逃離這個宇宙，又該怎樣確保伱蝙蝠俠能夠拖著反監視者一起被困死在這個宇宙當中。”

夜梟轉過頭看向陳韜：“而你就是那個答案，只有你能夠暫時拖住對方。”

夜梟沒有提蝙蝠俠拖住反監視者，然后和對方一起被困在那個被神速力風暴籠罩的宇宙之后會發生什么，陳韜也沒有不識趣的問。

會議桌上陷入了一陣有些讓人尷尬的沉默，達克賽德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的對峙。

盡管陳韜在之前就已經對夜梟的計劃有過完整的猜測，但現在聽到夜梟把他決定犧牲自己的宇宙，并且連自己也一起犧牲掉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依然讓陳韜有些沉默。

旁邊的至尊小超猴發出猴子一樣的呼嚕呼嚕聲音，好吧，這個描述有錯誤，他就是猴子………

至尊小超人的那顆頭聽著猴子頭發出的聲音，臉上露出奇恥大辱的表情，他似乎張開嘴巴想要對著夜梟和蝙蝠俠破口大罵，但卻發不出來半點聲音。

他本以為夜梟的到來與他和蝙蝠俠的爭端能夠幫助自己擺脫蝙蝠俠的魔手，但沒想到為什么，夜梟和蝙蝠俠對抗的第一反應就是控制自己？？？

至尊小超人想罵人，但緊接著就被夜梟控制著，一瞬間讓他原本的人格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然后讓他原本的那顆腦袋失去了意識，再一次像是呆瓜一樣抽搐。

夜梟隱晦的看了一眼至尊小超人的顆腦袋。他才不會蠢到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蝙蝠俠身上，提供給至尊小超人可乘之機呢。

如果不能善加控制，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無牽無掛的瘋子，比起有著整個宇宙作為羈絆的蝙蝠俠也許更為可怕。

夜梟重新看向蝙蝠俠。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了，他需要讓蝙蝠俠也認同并且執行這個計劃，這是擺明了要讓蝙蝠俠去死，而對于夜梟來說，難點就在于這里，但事實上……

唯獨在這一點上，夜梟并不覺得自己會失敗。

而原因也很簡單，這個宇宙的超能力者們……都是一群英雄。

對于一個心中有著自我犧牲覺悟和意志的衛道士來說，你要做的，只是磨好劍，把劍尖對準他的脖子，然后呲啦！

夜梟和蝙蝠俠對視著，他在心中默默的倒數著。

“我需要一個承諾。”

然后夜梟不出所料的聽到蝙蝠俠開口說道：“我要求你必須把整個地球打包帶走，將我的地球放進你的宇宙并且發誓，不干涉我地球未來的自然運轉。”

這樣的反應完全就在夜梟的預期之內。

但至于對方的要求嘛……就有些可笑了。

夜梟漠然地想著。

地球是一個宇宙的中心，就像是細胞的細胞核一樣。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類，在整個宇宙中都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只有他們能高效率的幫你分攤，那些普通的外星智慧生命所分攤不了的壓力。

打包帶走整個地球？你在想什么？

你以為我帶走了整個地球上所有為你充當電池的那些幾十億的人類之后，你還有能力對抗反監視者？

一旦你沒法和反監視者正面對抗，我的宇宙哪有時間逃逸進入其他黑暗多元宇宙的軌道？

一旦來不及累積起足夠快的速度，我又怎么能滾起雪球，徹底擺脫反監視者呢？

而且就算他能夠把地球帶走，反監視者也不是瞎子。

夜梟原本的計劃就是自己的宇宙壓根就不會出現在和蝙蝠俠和反監視者戰斗的戰場上，因此無論反監視者和蝙蝠俠把頭都打破了，對他們的宇宙來說都是遙遠的戰斗。

盡管他們借著這個機會而逃離了反監視者，但兩個宇宙始終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可如果夜梟要帶著蝙蝠俠宇宙中的地球逃走，他就必須讓兩個宇宙在一小片區域內接壤。

而在他們交接地球的那一剎那，就會給反監視者可乘之機和攻擊的借口，夜梟才不會這么蠢呢。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將這些話和蝙蝠俠說，因此他毫無疑問的打了保票：“我一定會帶走你的地球，蝙蝠俠，讓你徹底沒有后顧之憂。”

“只要你能夠拖住反監視者，讓他徹底被那個宇宙困住，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他站起來微微鞠躬：“拜托了，這是唯一的方法。”

當離開圓桌會議的時候，陳韜還有些恍惚。

他幾乎不敢相信，他給夜梟布置了那么多個任務，對方卻能夠輕易的告訴自己他能夠解決。

而盡管事情的結果還沒出來，但陳韜也幾乎能夠猜到必然是完美的結局。

這個時候陳韜也終于是有了一種其他人面對他蝙蝠俠時候的感受了。

當他打開爆音通道，回到正義聯盟總部的時候，他坐在正義聯盟大廳的座位上，甚至顯得有些茫然。

他接下來的計劃和夜梟高度重合，原本一直還沒想好該怎么讓夜梟幫助自己的方法，也在陰差陽錯之下，通過一個比他原本的計劃更加絲滑的方式達成了。

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夜梟的方向基本和他一致，都是一致要強化他的能力，盡管有時候他想的方法不超級英雄，但陳韜已經在之前的計劃中補完了這個巨大的問題。

他已經將之前生產出兩個頭的技能告知了夜梟，這樣夜梟再轉化整個地球所有人的時候就不會變得不可逆了。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我是不是挺閑？”

當這個念頭剛剛出現的時候，陳韜就已經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了。

閑這個詞，幾乎不會出現在蝙蝠俠的身體上，但現在事實卻是如此，在最需要準備的時候，夜梟幾乎包攬了一切所有需要準備的內容，而陳韜唯一有幾件還需要去做的事情，也必須等到夜梟將他的注意從陳韜的身上分散開來，他才能夠去做。

所以現在……

陳韜躊躇了一會兒。

他張開雙手，藍色極速子彈的披風在他的身上席卷。

他飛進夜空，風將他的披風吹得烈烈作響。

他將自己的身體與夜空融為一體，好像在漆黑的墨海中飛舞。

他就這么飛著，飛著，慢慢的飛著，然后他就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飛到了蝙蝠洞。

不，不是布魯斯韋恩在哥譚市室內布置的那些多如牛毛的蝙蝠洞，而是他原本的那個位于韋恩莊園地下的那個蝙蝠洞，也是蝙蝠俠的第1個蝙蝠洞，他英雄生涯開始的地方。

陳韜降落了下來，他飛進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履足的蝙蝠洞內，然后坐在蝙蝠電腦前的沙發上，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

“我的老天爺，我看到了誰？”

“布魯斯老爺？”

陳韜轉過頭，看到阿爾弗雷德端著托盤從旁邊走過來，他將一大份他制作好的食物放在吧臺上，陳韜注意到是兩份，一份給他自己，一份給蝙蝠俠但陳韜自己卻很清楚，他從來沒有告訴過阿爾弗雷德他要回蝙蝠洞，這也就意味著阿爾弗雷德每天晚上都會準備兩份夜宵。

他看到老人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出現在此處的蝙蝠俠：“布魯斯？什么時候來的，我……我不知道……”

于是緊接著，在那一剎那，一道閃電突然擊中了他的腦袋。

“我……我一直在思考我接下來該做些什么。我想了很多，但是我現在突然知道我下一步要去哪里了。”

陳韜慢慢的想著。

“斐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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