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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剛掩上,傅天霽立時控制不住腳步,按住心口,踉踉蹌蹌往外奔去。
到得紫玲苑竹林深處,他方倚著一株竹子盤腿坐下,雙手掌心相對,絲絲白氣散出間,一小團淡藍色的火焰騰起。他闔上眼眸維持著這團火,嘴角一絲鮮血流下,觸目驚心。
天空劃過一道劇烈的電光,伴隨“轟隆”一聲巨響,大雨瓢潑而降,像天池被打翻。
傅天霽身子顫抖,連御水也兼顧不了,電光一劃,照出他瘆白的臉龐,雨水從他長發上淌下,從他高挺的鼻梁淌下……
一把紅傘忽然悄無聲息遮過他頭頂,為他將凄凄冷雨阻隔。他眼睛驀地一睜,掌心火焰一收,慢慢地站起來,轉過身。
一張蒼白濕透的臉龐,望著他,手中紅傘微微顫抖,像是很重,她快承受不住了。
傅天霽心底一聲長嘆,握住她擎傘的手,聲音嘶啞:“下這樣大的雨,還出來做什么?”
沾滿水珠的睫毛抖動著,她聲音亦是沙啞,卻是反問:“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我心中有數,會沒事的。莫要擔心,好么?”
“你心中有數?會沒事?”風凝霜眼眶紅了,顫聲說,“相繇的毒,你至今還沒有完全逼出。這種上古神獸的劇毒積留在你體內,會沒事?”
傅天霽剛收回用以逼毒的火焰,五臟時如炙烤時如冰封,藏在寬袖中的手緊緊握起拳頭極力控制,柔聲說:“不要擔心,毒逼出是遲早的事情,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話頭猛的一頓,風凝霜竟是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一顆又一顆淚珠從她眼眶滾落,落至他與她相交的唇間,他腦袋轟然一聲響,一片空白。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她的淚這樣般苦與澀,讓他心下極痛,甚至比那煎熬肺腑的毒還要更甚。這一刻,他全然忘記了體內的劇痛,深深地回吻著她,在唇齒交錯間安慰她,可她的吻是那樣的急,像是怕失去他。
他驀然想起許多年前,也是一個雨夜。他對著天空凄楚大喊:“不要走!為什么要走?為什么要離開我!”所有自尊都撕碎,所有驕傲盡皆化煙,剩下的只有深慟與恐懼。
她不知道,其實他比她害怕更甚,害怕再度失去她,害怕身邊再也沒有她……
傘早就被丟到一旁,無聲地躺在二人腳下。雨夜中,他們唇齒相依,身軀緊擁,兩顆心合二為一,仿佛海枯石爛也不能再將他們分開。
一整夜暴雨后,天空放晴。
湖邊亭中,風凝霜端上膳食,傅天霽憐惜道:“昨夜淋了整夜的雨,為何不好好睡,還非起來做這些?”
風凝霜一聲不吭,將一碗舀好的湯水推到他面前。
昨夜二人回至苑中夜已深,風凝霜擦干身子,一言不發地睡了。一覺醒來后居然成了個沉默的人,一早上沒與傅天霽說半句話,只獨自在廚房忙碌。
傅天霽捧起碗,看著她:“你說說話,好么?”
風凝霜面無表情。
傅天霽只好低頭喝湯,一碗湯喝完,他實在忍不住:“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讓你擔心了。”他想了想,補充道,“我真是個混蛋。”
“啪”的一聲,筷子被拍在桌上,風凝霜冷冷地說:“你也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你做了什么?自己說。”
傅天霽垂眸。
風凝霜冷道:“你暗自控制自己的脈象,瞞我這樣長時間,你終于知道自己是個混蛋?”如果不是看他每夜出去到這樣晚才回來,她心生疑竇,那一夜趁他熟睡時把他的脈,真不知他要瞞她到幾時!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傅天霽低聲說,“是幽雪來前那一晚吧?”
風凝霜冷冷看他。
傅天霽苦笑:“這段時間你也裝著不知道,是希望我主動對你坦誠吧?”
風凝霜依舊冷冷將他望著。
傅天霽嘆了口氣,將她的手拉過來細細撫摸:“你等了這些天,看見我昨夜那狼狽模樣,實在是忍不住了吧?嗯,我那時候淋得跟個落湯雞一樣,丑得我都嫌棄自己。”
風凝霜嘴角扯了扯,板著臉說:“比雞還丑!”本不想揭穿他,因知他也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但昨夜那樣大的雨,他在雨中這樣受苦,她怎還能忍得下去?怎不心痛心揪?
傅天霽見她面色稍緩,松了口氣老實交代:“我體內一貫有冰毒,每到邪月之日前后便會發作。也許正因這冰毒的阻礙,我才暫時不能將相繇的毒逼出。不過你放心,這毒逼出是早晚的事。”
風凝霜瞪他。
他想了想,隨手捻個訣,右手頓時凝出一個大冰錘子,在空中掄了幾下,舉重若輕地說:“你看,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風凝霜嘴角又扯了扯,“變什么錘子?你干脆變個大龜殼出來往自己背一背,更好!”
傅天霽仿佛認真思考了一下,遺憾道:“這不好,龜公這樣的事,為夫實在做不到。娘子換個別的吧?比如……”他四處望望,實在找不到什么好的,目光落在那碟青菜上,“比如變一根青菜?”
風凝霜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板起臉:“拼命想哄我,真夠難為你。這就叫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傅天霽望天一聲長嘆:“是啊,確實忍得辛苦。”說罷握起她的手,歉疚道,“真的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以后我若有做不對的,任你打任你罰,只不要再這樣一聲不吭了,我真的受不住。”
風凝霜學他一樣屈指一彈他額頭,正色道:“言歸正傳。相繇的毒非同小可。我想過了,你既然無法逼出自己的毒,那么只有另找高人,譬如你那位師叔——我的師叔祖。”
傅天霽搖了搖頭:“相繇之毒很是特殊,融入血中便瞬間侵入五臟,若換一般人,沾染些許即死。而我修煉多載,知道如何運轉靈力將這毒從五臟中逼出,這需要相當細致入微的操作,他人修為再高,都不能如我一般了解自身情況,所以很難做到。”
“也就是說,相繇的毒只能靠自己逼出來,別人無法代勞?”
“正是。”
風凝霜沉吟片刻:“那么也就是說,眼下只有先解了你這寒冰之毒,你痊愈了,方能夠有余力來逼出相繇的毒?”
“聰明。”傅天霽頷首道。
風凝霜托著下巴,沉吟道:“相繇的毒絕不能拖,多在你體內一天便多一分危險。眼下必須先將你這冰毒優先治好……事不宜遲,我們今日便去找師叔祖,你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他,恐怕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有解你身上寒冰之毒的辦法吧?”
傅天霽詫異:“聽你這么說,你知道師叔的去向?”
“有一個模糊的猜測。”
半個時辰后,瀛州城蕊珠樓。
傅天霽站在游龍戲鳳的廂房前,無言扶額:“霜兒,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師叔怎么會住在這里?”
風凝霜取出個盒子,打開道:“這是我從蒙滈山上贏的寶物‘聞香識故人’,找人最有用。你看。”她戳戳盒子里的綠殼肥蟲,蟲子便展翅往門前飛了一圈,又回到盒子里。
“然后這是師叔祖的墨寶,那天我測試過。”風凝霜直接探手入傅天霽懷中取出那張涂鴉畫,又戳戳蟲子,蟲子展翅飛到畫上,觸角抖了抖,重新飛回盒里,殼上微泛紅光。
“你看,這蟲子若是發紅光的話,證明兩者的氣息是同一人所出。所以我說這就是師叔祖,沒錯吧?”
傅天霽無言看她片刻,手一揮,廂房門應聲而開,他說:“你有沒有發現問題在哪里?”
風凝霜往里一看,見被褥疊得過于齊整,案桌與地板上厚厚一層灰,這屋不知空了多久。
她怔住。
“傅公子?”身后忽傳來聲音。
二人回頭,見是那名蕊珠樓的頭牌,聶琬。
風凝霜望著這張略與自己相似的臉,下意識瞥向傅天霽,傅天霽一下攬過自己的腰,對聶琬道:“久違了聶姑娘,與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風凝霜。”
聶琬眼眸里像有光噗的一下被吹滅,好一會才勉強振作,對風凝霜福上一福,輕聲道:“夫人好。”
風凝霜見她這模樣倒有些不忍,但一心記掛著來意,便指指身后廂房與她打聽:“聶姑娘好,你可曾見過這廂房里住的客人?”
聶琬望了那廂房一眼,回憶著說:“我不曾見過。但聽這里的姐妹說,這位客人甚是奇怪,雖常年包下這廂房,卻極少回來,連他的模樣都記不真切了。”
風凝霜大失所望。聶琬又道:“二位若不嫌棄,請到我蘅蕪苑中坐一坐?”
“不了,我們還有事。告辭。”傅天霽謝過聶琬,攬著風凝霜御劍離去。
“我尋了多年都不曾尋見你師叔祖,也不急在這一時。”傅天霽勸一臉失落的風凝霜。
風凝霜默了會,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我聽你說過,這師叔祖很是好酒?”
傅天霽點頭:“不錯。”忽明白過來她話中意思,笑說,“你莫不是要告訴我,悟塵約著要與之比酒的那位,就是師叔祖吧?”
“有可能。”
“你這傻丫頭,天下愛酒之人可多了去了。你這純屬盲猜。”傅天霽笑。
“反正有一絲機會都不能放過,明天就是十五,我們去一趟麓廬。”
“別瞎鬧,明天好端端的追月節,我已經計劃好了與你一同出游。”
“不,咱明天就去麓廬酒館。我還得還悟塵酒葫蘆。”
“遣個人去還得了,別妨礙我們過節。”
“還是親自去的好。”
“還是出游吧。”
“酒館。”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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