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的事情,居然被人隱瞞了這么久,直至今日才顯露于世人面前。
天澤宗那邊是由楚璃將事說了,不知城這邊則是由秦諾見了城里的人,再傳了訊息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訊息比楚璃還早到一日,在楚璃見徒安真君之前,此事就已經被報給了刑堂的長老。
待齊木將事情全盤托出后,這件事也被徒安真君暗自接手——當然,是看在了楚璃的面子上。
天道威嚴難以侵犯,在乾坤鏡效用散去后,齊木的元神難以避免地受到了創傷。但好在徒安真君就在旁邊,出手保下了他一條命后就送去了丹峰救治。
而此時,桃花谷也已大開院門,喜迎四方來客。
“真是……楚師妹怎么還不回來。”
“既是其師尊將其喚回,想來也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傅云歸道,“何必心急。”
秦諾道:“只是……楚師妹若是不回來,這個任務就算是自己主動棄了,是要受罰的。”
傅云歸道:“個人選擇罷了。而且這個任務……”.9bqugeom
說著,傅云歸突然就沒聲了。
“傅道友。”
秦諾扭頭定睛一看,原是她那個便宜舅舅來了。
“甘城主。”
甘城主看著禮貌有余卻無親近的秦諾,臉上笑意微滯:“諾兒,怎么不愿意叫舅舅呢……”
秦諾微微垂了頭,道:“還請甘城主諒解,實在是晚輩失親已久,現如今突然冒出了親人……一時難以接受。”
親人不親人的,對秦諾而言根本就無所謂。
過去那一百多年是秦前輩和楚璃這些人陪著她,她沒感受過來自血脈親緣的關懷呵護,那么以后有沒有,又有什么關系。
總歸她早已習慣,也就不想著這些了。
而且不知城的事一日弄不清楚,她就一日不會相信緣溪城和桃花谷的人。
有太多似是而非的事弄不清楚了。
甘城主嘆了口氣:“也罷也罷,那我們就先進去吧……”
傅云歸沒有拒絕,秦諾自然也就跟在兩人后面走了。
桃花谷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谷,它像是一顆明珠,綴在汪洋的湖泊中央。四周,是波瀾輕泛的湖水,中央,是兩座高聳連綿的山峰,而桃花谷的駐地,就在兩座山峰的中央。
旁的時候若是想要入谷,須得乘坐靈舟。
只是現如今恰逢谷主壽宴,那些個陣法撤去大半,這也就使得來客可以御風而行。
修士衣衫本就輕飄飄的遠而望之輕渺無比,此番桃花谷中更是仙家修士齊聚,一個個就如馮虛御風,身姿輕盈縹緲,恍若神人。
“仙子,我們又見面了。”
傅云歸同甘城主走得快,許是存了相談的意思,秦諾很快就被兩人給落了下來。
這時,秦諾的身側一陣清風掠過,婁封足踏霞光,長發盡束身著青衣,飄飄然地就從云端踏下,長身如玉、翩翩公子,說的約莫就是這般人。
秦諾側著頭望他,心情頗有些復雜。
“婁……道友。”
“那日不是說好要來我桃花谷一敘,仙子怎的爽約?”婁封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委屈,“累得我在谷外等了半月,都見不得你的人影。”
秦諾心虛道:“宗門傳了急令,我便直接回宗門去參加帝州戰事去了……”
“原是如此么。”婁封像是信了,“那這次宴席正好可以彌補上次的遺憾,不如我先帶你在谷內逛逛,仙子覺得如何?”
半晌,秦諾才應道:“好。”
過往之事撲朔迷離,秦諾無法斷定事實為何,亦無法定論誰對誰錯。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桃花谷,可是秦諾還是想親口來問問。
她本就是個藏不住事的。
“……谷主為了護谷中弟子安全,才在這雙山之中設下禁制。”
“婁道友。”
婁封本興致勃勃地為秦諾介紹谷中布置,此番冷不丁地被秦諾打斷,不免疑惑問道:“怎么了?”
“婁道友,知道我是誰嗎?”
婁封輕笑:“仙子是天澤宗高徒,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此番四下無人,秦諾干脆將話說開:“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婁封依舊笑著:“那仙子的意思是什么?”
“你是谷主的親兒,而我的生母,就是那位早早故去的谷主夫人,你是我兄長。”秦諾感覺自己說得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此刻她也顧不得這些,“你知道這些的。”
“……這些話,是誰與你說的。甘城主嗎?”婁封眼底的笑意散去,語氣中染著一絲冷冽,“不知甘城主,是如何同你說的。”
“你不要問我,現在是我在問你。”秦諾咬緊了牙關,“我想聽你說。”
婁封道:“你既然來問我,就說明你自己也是心中茫然。我說什么,你也不會盡興。既然如此,又何必問我,我又何必去說?”
秦諾搖搖頭:“話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不說與我信不信,是兩回事。無論甘城主同我說了什么,我也都會有自己的判斷。”
“你和娘很像。”
一樣的倔強、自我。
婁封似是一聲嘆息,從袖中取出了血引玉:“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這塊玉。這叫血引玉,可指引親緣血脈。當年娘懷著你失蹤,便是借著我和娘直接的血緣之親找到了她。”
秦諾攥著雙拳:“你們在哪找到她的?”
“不知城。”許是感受到了親緣之息,血引玉此刻竟閃爍著幽幽的紅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只是當時我還小,并沒有跟隨著谷主去往不知城。待后來我記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娘死了,死在了不知城的一場大火中。”
這不可能……
秦諾張了張嘴,卻未發聲。
倘若那人死在了不知城的大火中,又怎會在緣溪城的城主府內留下那棵含有禁制的桃樹,等著秦諾來呢?
“但是娘死了,妹妹還在。谷主說你失蹤了,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搜尋你的蹤跡。一百多年,從未停止。”婁封眼神灼灼,“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外出游歷的傅道友。我隨口一說家中有個妹妹流落在外,他好奇,就說可以幫我在天澤宗內留意一下,所以我用血引玉施術,給他留了一道印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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