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兩人依偎著醒來，相視一笑。

“早安。”

“早安。”

他們還是第一次像這樣依偎著醒來。以往的時候，中間都有一個纖纖。小家伙有時橫著有時豎著，有時趴在路安之身上有時枕在張素馨腿上，總之是把夫妻兩個分隔在床的兩邊，使他們今天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緊挨著睡著又醒來的經歷。

不過說實話，這經歷并不好受。

路安之感覺自己的胳膊有些困麻，而張素馨時不時被路安之壓到頭發，有些疼。

不過雖然不好受，但是很溫暖。

張素馨輕聲說道：“還是家里好。海都的冬天總是濕冷，外面冷得難受也就算了，回到家里也不舒服。這里就好多了，不像首都的酒店里那樣不似個家，又有暖氣，暖和和的，很舒服。”

路安之笑說道：“你是從小到大在西京呆習慣了，才覺得西京舒服。像曉琴就覺得北方太干燥，急著想回海都呢。”

張素馨問：“那你呢？你喜歡哪里？”

路安之道：“我啊，哪里都行啊。我以前四海為家，哪里的環境都能適應。”他甚至還買帳篷和睡袋嘗試過在野外露營，后來感覺也就那樣，不怎么舒服，才把帳篷和睡袋賣了回酒店去睡覺。

不過哪怕是在野外露營，他也能睡得很好。

張素馨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想到了路安之孑然一身的家庭情況，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剛剛的問題。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戳到路安之的痛點，所能做的，只是把手臂輕輕環過路安之，將自家這個小自己三歲、卻比自己要成熟許多的老公抱住。

路安之明白了張素馨的心情，卻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他吻了吻張素馨的額頭，說道：“伱喜歡西京的環境的話，不如咱們在西京這邊也買一座房子吧？反正咱們現在都是自由職業者，也不是非在海都住著。這里冬天有暖氣，住著舒服。而且還離爸媽近一些。”

張素馨問：“那海都那邊的房子呢？”

路安之道：“你來定。”

張素馨道：“那房子我不想賣掉。纖纖從小都在那里長大，這兩年多的時間，我也在那里住出感情來了。”

路安之道：“那就留著唄。平時讓顧阿姨幫著打掃打掃。我那個三味書屋也不打算賣掉呢，現在也是全權交給王姐打理。以后我們想到哪邊住，就到哪邊住。而且等明年纖纖上學了，我們也要考慮讓她在哪里上學比較好不是？”

“嗯。”

張素馨點了點頭。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起床了。

另一間臥室里，張宇之、苗素琴和纖纖也都起得很早。小家伙已經被張宇之領著出去遛彎了，而苗素琴則去外面買了菜剛剛回來，正在準備早餐。張素馨便去給苗素琴幫忙。

路安之抽著空閑的時間打開電腦，繼續寫了一會兒《射雕英雄傳》。他看到苦苦發來的新消息，說合同今早就能寄到了，讓路安之盡快簽收回寄。

過了一會兒，纖纖就跟著張宇之回來了。小家伙進家以后就指著門外跟路安之說：“那里有……有……有……”

一時間又想不起想要說的是什么來。

張宇之提醒她道：“陀螺。”

小家伙立即點點頭，說：“嗯嗯，那里有陀螺。”

路安之便明白過來，老丈人帶纖纖去的地方，應該有人在玩陀螺。于是小家伙看了一會兒，把那被鞭子一抽就在地上旋轉不停的玩意兒記在了心里。

只是這“陀螺”對小家伙來似乎有些拗口，小家伙一時間叫不上來，害得張宇之提醒。

“吃飯咯。”

張素馨和苗素琴端了早飯出來，放在餐桌上面，纖纖又去跟媽媽和姥姥介紹：“那里有……有……”

她又說不上來了。

張宇之又提醒一遍：“是陀螺。”

“嗯嗯，那里有陀螺。”

纖纖說著，又道，“纖纖就木有陀螺。”

張素馨一陣無奈，無語道：“這小家伙，現在學得拐彎抹角的，想要玩具也不直接說了，還拐著彎說。”

其他人都笑。纖纖也跟著“嘿嘿”傻樂。

張宇之道：“我等會兒出去給她買陀螺。”

張素馨道：“我來買吧，爸。我正好上午要出去去找攝像師呢。”

路安之道：“是啊爸，我們來買就可以了。”

張宇之道：“你們找攝像師去，玩具給我來買。”

張素馨知道這當姥爺的是想盡心意，便不再多說。

吃過早飯以后，路安之接了個電話，說是郵件到了，就在小區外面不遠處的郵局里。

他和張素馨、張宇之一起出了門。留下纖纖在家里，有苗素琴看著。

走到門口處的時候，張宇之便和張素馨分道揚鑣，去給纖纖買陀螺玩具。

而張素馨引著路安之先去了郵局，在郵局里接收了郵件，直接拆開看過合同，在合同上簽了字，又寄回海都的楓樹下編輯社去。

郵局外面正好是個公交站臺。路安之寄完了郵件，和張素馨一起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公交車在站臺前停下，零零散散的乘客上上下下。

“咦？素馨？”

一個走在最后面的乘客下車以后，突然叫了一下。

張素馨尋聲看了一眼，便笑著打了聲招呼：“大伯、大媽，”

那乘客是一個看起來和張宇之有點像、但比張宇之大了不少的男子，他前面還有一個矮胖的女人，看見張素馨，也笑了起來：“還真是素馨，我剛剛都沒注意。”

說著她便注意到了路安之，問：“這就是安之吧？”

路安之道：“大伯好，大媽好。”

“誒，好！好！”

兩人都笑著說道，還夸了夸路安之一表人才。

大伯問：“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呢？”

張素馨解釋道：“安之有一個合同著急要簽，剛剛合同寄了過來，他來簽了寄出去了，沒想到出來就正好碰到了你們。我倆這要去找個攝像師呢，想著中午吃完了飯，一起拍張照。”

大伯道：“應該的，咱們一家子是該照張相了，都好久沒照過了。你們快去吧，我和你們大媽先回家。”

“嗯。”

張素馨點頭應了一聲，就跟路安之一起和兩個長輩告別離開了。

而大媽卻道：“哎呦，忘了問問安之寄什么合同了。老二說他這女婿是作家，這合同說不準跟寫書有關吧？也不知道寫的是什么書。”

大伯道：“一會兒回去再問不就知道了？快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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