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不譴責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不譴責←→:、、、、、、、、、、、、、、
苦得塔,以「苦」求「得」。
心中恨,蕩不盡天風。
血源神通如斯恐怖,竟有復生之功,借此神通恢復斷肢殘軀,自然更不在話下。
無怪乎他暴起偷襲,以薄幸郎一劍攔腰,也未能如愿削弱魚廣淵的戰斗力。
若非后來一劍將魚廣淵斬成白骨,這廝或還有再戰的可能。
姜望收斂了氣息,手捏禍斗印,疾飛于高空。
他猜測魚廣淵在布置「寵物島」的時候,也在有意靠近自己的源血。
雖然說迷界在三天前發生位移,無論人族海族,輿圖都需要重新構筑。但想來身懷血源神通者,與自己的源血多多少少有些聯系在。
就像自己通過念塵追蹤魚廣淵,魚廣淵肯定也有自己的辦法。
這個猜測未見得一定準確,但徹底抹殺魚廣淵的可能,已經足夠讓姜望去驗證。
這次若不能殺掉魚廣淵,以后就更難辦到。
血源神通的存在,意味著魚廣淵有太多犯錯的空間!
三天的時間過去,迷界位移后的試探、接觸、碰撞,已持續了一段時間。指奧也恢復了許多信息,有了新的輿圖。其中有不少路線,都是姜望點亮。
幾天的追蹤下來,姜望對尋找界河也有了些心得。通常來說,規則更混亂,「異化」感更強的地方,更靠近界河。
因為界河本身即是規則崩潰的一種體現。
偏偏這種時間與空間的破碎帶、規則徹底崩潰的地方,又在事實上分割了迷界,在另一種意義上形成「規則」。
滅與存,摧毀和建立,如此怪異地統一在一起。
造物之玄奇,的確值得修行者一生去「洞真」乙亥區域新誕生的界河有幾條暫還未知。
乙亥區域的人族勢力已經被打滅,僅剩苦得浮島上的殘兵敗將、斷壁殘垣,姜望可能是人族在此唯一的斥候。
他渡來的界河是一條,現在尋找到的是第二條。
指輿之上,這條界河對應的界域還暗著,想來也是海族力量占據優勢的地方,人族不足以迅速給出情報。
姜望隨手丟下一顆迷晶,一步踏出,已過界河。
毫無反應。
神魂于蘊神殿里掌托仙念,念塵之術并他又燃起追思之焰,也未有所得。
魚廣淵不在此界!
現在姜望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探索此界,尋找新的界河,去到與此界相接的其它界域探查。二是立即掉頭,去探查乙亥區域不知是否存在的第三條乃至第四條界河。
魚廣淵在哪個方向都有可能。
唯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姜望若選錯方向,這一次追殺魚廣淵的行動,便可以算作失敗。因為他已經耗去了許多時間。
魚廣淵不是泥塑木偶,不會在原地待著不動,在通過血源神通復生的虛弱期,他一定會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待著。
海族絕世天驕、真王的血裔、年輕一代最強的賢師,無論哪個身份,都足夠他得到海族充分的支持。
追殺魚廣淵的危險,不僅在于魚廣淵本身。
姜望沒有猶豫,縱身疾飛,通過對異化的感受,迅速找到此界的界河。
從頭到尾,連這個界域的名字都未探查,便已穿過。
蘊神殿中神魂顯化之身所握的仙念,在本尊越過界河的瞬間,生出了反應。
許是天意垂青。
念念不忘,念得此塵!
姜望左手禍斗印,右手紅妝鏡,耳中坐仙人,極其謹慎地潛行。
這方界域給他的感覺相當凝重,似無人氣可言。海巢對這方界域的
影響非常清晰,即使身在野地,也有直面海巢的感受。
顯然在這個陌生的界域里,海族對人族的優勢之大,超過他目前所見過的全部界域。
很符合魚廣淵藏匿源血的要求。
但這個地方又不像浮圖凈土那樣極致,幾乎固化了現世的世界規則——若真是那般,姜望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掉頭離開。
那般重鎮雄城,憑他一個人可啃不動。
念塵維系著若有似無的感應,姜望避開一隊又一隊巡邏的海族戰士,終是來到一座巨大的海巢外。
但見甲士密如蟻,軍械閃寒芒。戰爭兇獸嘶吼不止,那些看起來就強大的陣紋上,隱見流光,顯示出非常充足的能源儲備。
所有的跡象都顯示,這是海族力量占據絕對優勢的界域,這是一座非常強大的浮島。
萬聲來朝所獲得的情報,初步預估這座浮島上的海族戰士接近萬人。
海族戰士普遍個體實力較強,王爵統兵三萬,結成軍陣,即可與真王對轟。
即便是他姜望一旦被糾纏住,等到大軍一圍,此方界域王爵一合,也難免飲恨。
但念塵傳遞的信息也非常明確——魚廣淵就在這座海巢里。
逃亡的路線在腦海里略過一遍,姜望心念一動。
那海巢下方垂山里的水草中,一條薄似飛刀的小魚倏然冒將出來,撞進一名巡邏甲士的頸甲縫隙里,將其割喉!
附近的海族甲士頓時傳來一陣騷亂。
此界的人族浮島,在上一輪斗爭中即被蕩空。他們完全不預料會有什么危險,只在等待出征何方界域的命令。
「快!救他!」
「這條刃片是怎么回事?是個體發狂還是環境出了問題?快請賢師來看看。」
在驟然發生的騷亂里,一座熊熊燃燒的烈焰之城,生生砸進了海巢中,砸穿許多鑄鐵甬道,砸斷多少巢中橋梁,造成巨大的死傷!
「各隊集結,就地布成軍陣!打開護巢大陣,隔絕內外!」這時有洪聲響起,一名雄壯的海族王爵飛在高處,指揮若定,頓止騷亂。
但有一道幽光,已經游走在步履匆匆的海族戰士群里。
易勝鋒遁在感官外的一劍,能在萬軍之中偷襲敵將,而叫事先無所察。
姜望如今以禍斗印加持,也不遑多讓。
只是環境愈復雜敵人愈密集,需要逃離的五感就越多。易勝鋒有心血來潮神通,可以提前逃避關注。姜望卻只能老老實實地收集情報,細致入微的化解。好在如今掌握了仙念,倒也應付得來。
剛剛自源血中復生的魚廣淵,此時正坐在密室中調養。
他很不喜歡海巢的構造,明明是在無上無下的惑世,卻還要把自己藏得密不透風。
他更喜歡浮島,所以他常去浮島玩耍。
外間短暫發生的騷亂,他當然也注意到了,一時擰住眉頭。但又覺得自己實在多想。
他現在所在的這座海巢,乃至于這方界域,都絕不簡單。
此地有海巢七座,海族王爵三位,統帥級海族二十七位,擁兵十六萬!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海族占據優勢的界域。
而是一個已經得到充分經營,隨時可以出兵干涉其它界域局勢的、戰車一般的存在!
海族稱這樣的界域為「黃臺」。
取義海族「受勛者踏黃臺」的傳統,這亦是在滄海那種極端惡劣的環境里,海族留存不多的禮儀。
以「黃臺」名之,表示他們會通過這樣的界域來獲得武勛。
且不說復生之后一切重新,應無可能再被追蹤。即便仍然被捕
捉了蹤跡,自己身在黃臺界域,海族大軍環繞之地,那個姜望難道還敢殺來?
但他頓了一下又即起身。
無論如何,不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小心駛得萬年船。
然而就在他遽然起身的這個瞬間,他所在的這間密室已被七尊熾光環繞的靈物所擊穿,遮身之厚墻粉碎在巨的大爆炸里。
元氣洶涌成亂流!
果是姜望!魚廣淵心中堪堪生出這樣的念頭,便已被無匹的劍氣洪流所席卷。
血肉骨骼皆不存。
全盛狀態的魚廣淵,尚且被姜望強勢斬死。虛弱狀態的他,又在極安全的海族營地里驟遭偷襲,根本扛不住!
但姜望心中并無快意,因為劍下只有碎血一堆。
魚廣淵又一次憑借血源神通逃避了死亡。
在這么安全的地方,他在這樣的虛弱期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還是付出巨大損耗、分出源血!
真是太謹慎了!
姜望回劍而走,劍起天傾之勢,拔出巢屋數十層,直抵那懸在高處指揮的王爵。
那名身形雄壯的海族王爵毫無懼色,在這一刻響應了護巢大陣的力量,叉抓引兵陣之力在身,自高而下,一刀劈山斬馬!
姜望從容一折,輕易擺脫了鎖定,傾山一劍撞巢門!
自內而外,輕易將護巢大陣構筑的光幕,擊破一個口子,又在大陣愈合之前,宇隙而過。
萬軍之中我獨往,一擊不中即遠遁。
身后軍陣集結,身后海獸狂吼,身后飛矛穿空!以及那海族王爵的呼喝聲仍然清晰:「傳訊諸巢,姜望追來黃臺,盡起大軍圍之!」
但此身遽遠,已離了廝殺聲。
任是這笨重的海巢,怎追得上他姜某人?
姜望冒險撲進大軍屯駐的海巢,也未能真正殺死魚廣淵,心中并無半點頹意。因為頹喪毫無意義。
魚廣淵這樣的天驕,就應該謹慎!
他只是冷靜地分析局勢。
魚廣淵自己藏在方才那座海巢里調養,顯而易見的是,這廝分出來的源血,必然交給了他極為信任的部下,帶著源血往諸如娑婆龍域一類的地方去。
對海族來說,被滄海規則完全覆蓋的那些地方,是真正的安全之鄉。
而他一路追到這個界域來,追風趕月未停留,自問速度不慢。闖進海巢動手也是一念即行,未有磨蹭。
算上魚廣淵復生的時間,算上魚廣淵分出源血的時間,想來那滴源血也跑不了太遠!
指尖追思火,神魂念塵晶。
姜望藏于幽光,穿行在這陌生的界域里,在念塵稍有感應的瞬間,便已經捕捉到了復生的魚廣淵!
立即轉向疾行!
殺意之堅,甚于鋼鐵。
姜望全速飛行之時,空中都不留殘影,當那一只巨大的飛鷹出現在視野中時。
魚廣淵的聲音早已先一步傳入耳中:「快!快!再快一點!」
「如你所愿!〞姜望聲成雷霆,先一步轟擊而出,魚廣淵聚合起環爆飛魚,向姜望涌去。
嗡!嗡!嗡!
還未靠近目標,便一只接一只地開始鼓肚,準備爆炸!
姜望大步踏云,一朵朵半透明的劍氣之花,繞身而飛,一只只火紅色的焰雀,翩翩來銜。
焰雀銜著劍花,精準地撞上一只只飛魚,提前將之引爆。
這一式劍花焰雀,第一次使用,還是在黃河之會上,那是大齊首魁驚艷世人的瞬間之一。
此時爆聲連連,光焰滔天。
姜望卻從光焰中大踏步走出來
,抬手只是一劍!
那巨大飛鷹根本慘叫聲都無,已是寸寸肢解。
接連復生兩次的魚廣淵,在姜望面前哪里還有反抗的能力?被輕易封住了五府四海,一道囚身鎖鏈鎖住脖頸,像牽一條狗一樣。
不今養就毫只羅土二主。
魚廣淵受制于人,受此大辱,卻不見屈辱之色,而是怒道:「天驕之爭,應當演盡自我,極致升華!姜望,你偷襲于我,我難心服!」
他的好東西都在第一次交手中被絞碎,根本沒來得及使用。現在只有寄在部下身上的備用寵物,實在不甘。
便是這被輕易破解的「環爆飛魚」,也是要與「煙狗」合用,才算妙解,毒火兩生,威能暴增不止十倍。現在能又去哪里去尋?
作為海族年輕一代最強賢師,他的許多手段,都在寵物身上。但是直到此刻,才堪堪算是施展一次。著實憋屈!
「若是與我公平放對,生死未可知!」
姜望只是一扯狗鏈,讓這廝跟上,并不理會。魚廣淵又道:「我乃血王后裔,你若殺了我,只怕走不出迷界。不如拿我交換好處,血王必傾囊盡付!」
姜望一邊思索逃著亡的路線,一邊隨口道:「說起血王的后裔,我在內府境就殺過一個。他叫魚萬谷,不知你認不認識?」
魚廣淵不提這茬了,但是略有癲狂地笑起來:「為了來找我,你跑了得有八九個界域,怎么對我這么執著!就因為我跟那個和尚開了開玩笑?」
「原來你覺得那是玩笑。」
「難道你不這么覺得?」魚廣淵有些神經質地笑:「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生命本質上是一場游戲!正如你現在可以鎖著我,我當然也可以捉弄他。今日生,明日死,復有何極?」
「你怎么覺得,是你的自由。」姜望淡聲道:「至于我怎么做,那是我的自由。」
魚廣淵哈哈哈地大笑:「所以你要大義凜然地譴責我嗎?審判我?」
「戰場上沒有道德可言。人族的道德對你來說更不成立。所以我不是來譴責你的,也不想審判你。」姜望腳踏青云,手握鎖鏈,平靜地道:「我來虐殺你。就像你對我的族人所做的那樣。」
他的語氣太平靜,所以太真實。
真實得讓魚廣淵笑不下去。
此時他們已經飛到了色彩斑斕的界河外。
可以看到一隊隊海族戰士匆匆飛來,視野盡頭那黑壓壓一大片,盡是正在往界河之前集結的海族大軍。
海族大軍正要攔河!
此刻相逢,恰當其時。
至少在行軍路線的規劃上,吾輩可拜上將軍。
姜望一霎顯化劍仙人,亂劍連斬。
焰花撻城!
蒼龍七變!
八風龍虎!
絕巔傾山劍,劍開一線天!
道術洪流,劍氣如潮。
界河之前霎時被斬出巨大的空檔。
姜望隨手投入迷晶,一拽狗鏈,已拖著癲狂的魚廣淵渡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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