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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八十三章 刺王殺駕
更新時間:2024-08-16  作者: 情何以甚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仙俠頻道 | 古典仙俠 | 情何以甚 | 明智屋小說 | 赤心巡天 | 情何以甚 | 赤心巡天 
正文如下:
第八十三章刺王殺駕第八十三章刺王殺駕←→:

亙古之冰原,是宗德禎的刑臺。

葉凌霄剝掉了他的隱藏。

玉京山剝掉了他的身份。

此刻在冰原上處決他的這些人,剝掉了他的外衣,瓦解了他的道質,叫他在凍土上艱難的蠕動,像一條丑陋的肉蛆。

他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這一生所有的經歷,都在此刻卸下了,而被赤裸裸地公刑于眾。

一路留下的血痕與污跡,是他在這張雪原白紙上掙扎的留筆。

劍光在他身上穿梭,拳頭在他身上砸落。

他的道身被釘住,魂魄被鎖死,被焚身抽筋碎骨,依然往前爬!

他不肯死。

他還有機會。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姬鳳洲小打小鬧那么多年,他也一直見招拆招地從容應對。這次忽然棋盤一掀,就是雷霆萬鈞,一戰傾國!

憑借一真道蔓延道國上下的觸須,竟然事先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等到雷霆轟鳴起來,整個帝國諸脈絞纏在一起行動,已是眼睛盯著眼睛,人貼著人,誰都難做什么小動作。

他是戴著鐐銬來迎接這場前所未有的挑戰!

殷孝恒的死,讓他感受到巨大的危險。

在姬鳳洲所鋪開的那張獵網中,在事先一無所知、事發時也兩眼一抹黑的前提下,他果斷地做了三件事――

第一,踏進原天神廟,踐踏原天神的尊嚴,給姬鳳洲制造壓力;第二,啟動一真遺蛻,刺殺姬鳳洲;第三,援救匡憫,同時藏真身于隱日晷洞天,利用平等國人隔斷因果。

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選擇,剩下的也只能交給命運來裁決。

作為隋國之主的時候,他在姬玉夙面前退讓。隋國并入了景國。

作為玉京山大掌教的時候,他同其他兩位掌教一起,在姬符仁面前退讓,四分景國的十二元府,僅剩一座元始府還在玉京山手中。

如今熬到姬玉夙身死,姬符仁超脫,一個個都離開了權力中心,總不能再在姬鳳洲面前退讓?

他緊急行動的三件事,每一件都很緊要。但其中最關鍵的,還是啟用無根之意,駕馭一真遺蛻,與姬鳳洲的搏殺。

禍水又被稱為無根世界。所謂無根之意,卻與之不同,不是極致惡念、無盡罪孽。而是一真道所抹掉的重要人物所留下的空!

譬如閭丘朝露,譬如游玉珩、游欽緒,似這般人物,都是應勢應運而長成,他們本該在這個世界,留下更輝煌的痕跡,但卻被一真道提前抹掉了,那個在漫長時代里暫時未能填補的空,就可以修成無根之意。

這還是一真道主留下來的無上秘法。

無根之意的用途極多,可以用于隔絕因果、增強本源,乃至于灌注殺術。

憑借著無根之意,他在和姬鳳洲的超脫戰場,以及在隱日晷洞天世界的本尊戰場,投入的都是代表宗德禎的完整的戰斗意志。當然為了確保超脫戰場的優勢,本尊這邊不免有所削弱。

但兩邊并沒有建立直接的聯系――

倘若此方能夠直接感應彼方,守在天京城的那些人,也自然能順藤摸瓜地找到這里來。

他一直都是利用無根之意,對那處超脫戰場進行跨時空的支持。

但過于激烈的戰斗,早已將這份支持切斷。

所以他對彼方也失去了感知,他也一直在等待超脫戰場的結果!

如果說藏身于隱日晷世界,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后手――無論超脫戰場勝負如何,他都能隱蔽在此,從容做出選擇。

那么在葉凌霄掀翻他的身份之后,深藏于隱日晷世界這里的本尊,反倒陷入死局,急需要超脫戰場那邊的變數!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他駕馭一真遺蛻,強殺姬鳳洲,如此以超脫之力橫掃諸方,也足能回救他的本尊。

哪怕超脫戰場失敗了,姬鳳洲打破了一真遺蛻,那也是為他打碎舊殼――他便有機會以一真道首的身份,一真道首的經營,沖擊一真道主的位格,成就超脫之尊。

當然,無論是哪種結果,六合天子抑或大成至圣的尊位,都再無可能。

可在當前局勢下……還奢望什么呢?

“他在等待。”

觀衍在這個時候開口:“等某個地方的某種結果。”

宗德禎瞬間應激,本已衰竭的道軀又幾乎騰起!

“呵!”姬玉珉牽住手中的筋絡長索,像拉住一條狗一樣,拉住了宗德禎。

他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這老狗,在等刺王殺駕的結果呢!一真遺蛻,刺王一擊,可惜他注定不能如愿!”

宗德禎掙扎在冰面,卻不顧道身的痛苦,而是扭頭兇狠地看向觀衍:“異端!我與你究竟有何大恨,值得你這樣賣力氣!”

他心通雖有知他心之能,觀衍卻也從不輕啟。

想要憑借這門神通窺伺如宗德禎這般強者的心思,更是有非同小可的消耗,非竭盡全力不能捕捉一二。

宗德禎這句“賣力氣”,的確是不冤枉的評價。

觀衍輕輕一嘆:“宗施主,你都稱我為‘異端’了……”

他和宗德禎之間的確不存在什么仇恨。

但姜小友恨宗德禎可是恨得要死。

這還需要什么理由?

不讓宗德禎死,難道讓姜小友死?

姬玉珉笑了笑:“這種人總是在死到臨頭的時候,才開始講道理,要理由。倘若現在是他在殺人,他只會說――天下皆幻,永生一真!”

姜夢熊直接走上前去,順手接過了姬玉珉手中的筋絡長索,拿起來繞著宗德禎的脖頸,一圈圈地繞緊,就這樣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住――然后一拳!把宗德禎的腦袋砸進了冰原!讓宗德禎那些憤恨的不甘的話語,也緘藏在凍土里。

宗德禎的腦袋,還在頑強地修復著。

宗德禎的道軀,還在冰原上抽搐著。

姜夢熊提起嵌套著指虎的拳頭,又是一拳轟下!

他懶得講廢話,就像當初在冰獄里的五年,他一聲不吭。

轟!轟!轟!

他勻速、堅決、不停歇地往下捶著,就在這樣的捶擊里,宗德禎的生命不斷流逝,無比真切地墜向死亡深淵!

姬玉珉兩手空空,沉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殘忍了。

宗德禎怎么說也是一代梟雄,遺言也不讓人家說完……真不打算讓姜望過來捅兩劍嗎?人家也恨吶!

他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個青衫玉冠的背影,緘立在那白衣仙尸的前方。

心中亦是默然一嘆,下意識地掐動道決,穩定了一下七魄鎖龍燈――從宗德禎身上扯出來的魄線,都被捶松了。萬一有個散魄殘魂之類的逃逸,那就不太美妙。

“玉珉!”

洪君琰突然的搭腔,令姬玉珉當場進入警覺狀態。

“這么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這么謹慎。”洪君琰上下打量著他,眼神耐人尋味。

“也不算很久沒見。”姬玉珉默默地給自己上了好幾層防御秘術,臉上帶笑:“洪兄蘇醒歸來的時候,小弟都在關注著,一直很關心你。”

洪君琰恍然大悟:“我是說當時怎么總感覺有人想捅我!還差點冤枉了嬴允年!”

他倒是不怕嬴允年關注這邊,甚至可能巴不得。姬玉珉心下腹誹,笑容不改:“洪兄真是愛開玩笑。”

“那問你個不開玩笑的。”洪君琰抬起下巴,指了指埋頭挨捶的宗德禎:“宗老匹夫很扛揍啊!姬鳳洲行不行?”

姬玉珉笑了笑:“天子哪有不行的?”

“我是說。”洪君琰問:“他們的超脫之戰,在哪里發生?”

黎國天子對景國天子的安危非常的關切,且毫不吝惜他的熱情:“需不需要朕去幫幫他?”

“給個具體位置,打開貴國的護國大陣,朕抬腳就到,為爾挽天傾!”

超脫層次的戰斗,姬玉珉是無法干涉的。在天京城的時候,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的發生。

但洪君琰卻有辦法――只要給他調動一部分中央帝國的國運。

“洪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姬玉珉微笑著道:“景國的事情,還是不好叫你操心。”

“跟你洪大哥還客氣!”洪君琰大手一抬,打算拍一拍姬玉珉的肩膀。

姬玉珉直接后退數步,一路退出了冰原,虛懸于空中。

在姜夢熊那似乎永遠不打算停歇的捶擊聲里,洪君琰頗為好笑地看了姬玉珉一眼,索性負手在后:“助你姬家力挽社稷,朕何惜此身?若得天京一行,也算全了朕與你兄長當年之誼!”

景帝姬鳳洲已經消失了足足兩個時辰!

景國努力封鎖了這個消息。

當然現在已經不可能封鎖住。

應該說,知情者無不忐忑。

畢竟姬鳳洲的武力從未被驗證。

而一真道主的強大程度,世所公認,直追當年的烈山人皇!

宗德禎的武力也不用多說,早在數千年前就是最頂層的強者。今日若不是被各種削弱,又慘遭圍堵,也不至于被打成這般。

玉京大掌教駕馭一真道主的遺蛻,絕對是橫掃諸方的組合,怎么都不可能弱了。

即便是姬玉珉這般早早參與剿滅一真道計劃,對姬鳳洲有十足信任的帝黨核心,心中其實也有不安。畢竟超脫層次的戰斗,是他現在還不能涉及。畢竟這場廝殺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時辰,遠遠超出事先預計!

“洪兄拳拳之意,小弟悉知在心!不過確實是不必了。”姬玉珉輕蔑一笑,表現出無比的自信:“宗德禎在這里都被打成死狗,想要刺王殺駕,著實差點功夫!”

這個洪君琰,危險得很。

前一句還在問超脫之戰在哪里發生,后一句就說“若得天京一行”!

擺明已知道一些內情。

身在西北,卻這么關切中域波瀾,情報做得這樣好,究竟安的什么心?

“這樣啊……”洪君琰略有些遺憾,但畢竟不能強闖天京城,扭頭看向已是不剩什么氣兒的宗德禎:“姜夢熊!他好像有什么話要說?怎么說也是老前輩了,你能不能讓他把話說完?興許能涉及到什么道門隱秘呢!”

姬玉珉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就想提刀滅口――當然想要徹底殺死宗德禎,并不是一刀下去就能徹底結束的事情。

姜夢熊也果斷提著宗德禎的脖頸,將他從冰坑里提溜起來,想聽聽他有什么話講。道門隱秘,誰不心動?

“玉京山……玉京山……”

但聽得宗德禎微弱地呢喃著。

聲音猛地拔高:“玉京山!”

“近四千年!”

他滿臉是血地嘶喊:“若不是我在,玉京山安得如此富貴威嚴!”

“余徙!”

“霄玉!玄元!”

“區區天馬原廢犬,都敢踩玉京山臉面!”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尊我敕令,迎我回歸!”

姜夢熊一把按回他的腦袋,一拳又砸了下去,繼續碾磨他的生命本質:“黎國天子把他想得太體面!徒然聽老狗罵街,傷我耳識!”

霄玉是玉清金冊的看管者,玄元是元始玉冊的看管者,金冊敕國,玉冊敕真,是玉京山最重要的權柄體現。此二位真君,都是常年不問世事,一心在玉京山坐關修行。

宗德禎暴露一真道首的身份后,正是他們兩個聯合西天師余徙一起,壓制了宗德禎的掌教權柄。

此時此刻,面對在玉京山頂跳腳的原天神,他們也很是憤怒。

道門三尊是遠古時期就存在的偉大者,早就不問人間事。不是圣地磨滅這樣的大事,根本不要想驚動們。

甚至于就算圣地磨滅,們這種層次的存在,也未必還會在意了。

道門乃修行之源流,道脈三圣地乃宗門之魁首。

他們這些個站在現世頂點的真君,總不能像個三歲孩子一樣焚香告狀,說被人踩在頭頂上欺負了?

玉京道主恐怕要氣得先把他們抹掉。

但今日之原天神……除了執掌玉京山的宗德禎,還真沒人能擋得住。

而一時半會,也沒辦法立即推出一位玉京山大掌教――說得現實一點,怎么也得現任掌教宗德禎死得透了,事情有個清晰的定性。哪些人有問題要一并清洗,誰又能干干凈凈地參與最后的競逐。

誠然玉京山上的幾位真君氣得面紅耳赤,在玉京山上空耀武揚威的原天神,事實上這時候也暴跳如雷。

那鳳凰天碑就落在玉京山的山頂呢!紋刻如此清晰!是真切對玉京山產生了壓制的,阻絕了宗德禎對玉京山力量的調用。這也是余徙他們能夠如此輕易壓制掌教印的重要原因。

但狗日的宗德禎即便是死到臨頭放狠話,也不敢針對凰唯真。

老人家不過是過來罵了幾句話,卻被拿出來當做典型!

豈有此理!

“你他媽的宗德禎!來單挑!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跟爺爺叫喚!”

白眉青眸的少年在玉京山高空跳腳:“狗眼長到天上的老鼠種,吃絕戶屎的臭鱉孫!當初賣屁股才上了玉京山――”

“尊上!!!”

這時一聲響亮的高喝,打斷了原天神的即興。

卻見得一尊如山峰般雄壯的尊軀,在茫茫云海之中降墜了身形。

此尊右眼深幽一片,左眼星河環轉,以混洞太無元高上玉虛之構成外軀,端的是威嚴恢弘。正是只有參透《混洞太無元玉清章》的修行者,才有機會召顯的元始大道君!

來者當然是樓約,相較于曾與姜望爭鋒的時刻,此時已然登頂,是貨真價實的衍道絕巔。

他以宇宙混洞之雙眸,注視著原天神:“該出的氣您盡管出,有什么不合意的,也自求順遂。但得罪您的人,已不是我玉京山大掌教,您是否應該冤有頭,債有主?”

宗德禎是怎么上玉京山的,大家都知道。

說他賣屁股。

這屁股賣給誰?

再讓這原天神口無遮攔下去還得了。

越說越過分,越罵越沒邊!

原天神當然不在乎一個樓約,登頂也好,沒登頂也罷,在面前區別不是很大。至少得有宗德禎的實力,又徹底把握玉京山的支持,才能說在天馬原之外,和頂兩句嘴。

真正讓不得不在乎的人,在這尊元始大道君身后。

樓約以恢弘之道軀,在云端側身,于是所有人都能夠看見――

一道天階鋪來,天階上有一尊緩步而來的冕服身影!

紅白青三色龍袍,飄卷著道門三脈的風云。

“與天齊”的平天冠,仿佛承載永世之天衡。

平天冠前輕輕搖動的旒珠,好似隔絕了世間的風雨。

而從珠簾之后,顯出那樣一雙難以形容的眼睛。

仿佛和風細雨,卻又隱見雷霆。

大景天子姬鳳洲!

這位身擔整個道國之牽掛、正為諸天外界所注視的君王,儼然是那場震動諸天、超脫層次的刺王殺駕的勝利者!

而他在贏得勝利之后的第一件事,卻是來到玉京山。

甚至都沒有站在天京城上空安撫一下人心!

仿佛他并不是剛剛從一場激烈的生死爭殺里走出來,毫無危險的感受,也絕對不需要去慌張地安排什么。

這體現的是一種秩序。

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秩序。

而原天神看著他。

看著他垂在身側的那只手。

那只握權萬界之極的手,很隨意地拖著一個人……

一具尸體。

那是一具根本無法直視的尸體!

在看到的時候,就幾乎要被所同化!

即便是超凡絕巔的存在,也要被刺痛。

也就是原天神這般的超脫者,才有資格注視的容貌。

一真道主的遺蛻!

大景天子姬鳳洲,就這樣拖著一真道主的遺蛻,踏著天階,一步步走下來。

“不好意思。”他平靜地笑了笑,好像專注地看著你,又好像離你十分遙遠:“想要完整地保留這具遺蛻……是以浪費了些時間。”

當代景天子根本不怎么像他那個殫精竭慮幾乎是累死的父親,倒非常像景二。

尤其這幾乎如出一轍的該死的笑容!

但細究下又有一些不同。

姬符仁在皇帝時期的笑容,從容又霸道,溫和卻不容忤逆。

在超脫之后的笑容,就更促狹隨性一些。

而姬鳳洲的笑容是讓人安寧的,你看著他的笑,就覺得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你會感覺到,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一切都還有機會。

姬符仁更讓人服從,而姬鳳洲更讓人相信。

原天神太能夠明白,在超脫層次的戰斗里,“完整保留一真遺蛻”這件事,體現的是怎樣的力量。

宗德禎是他媽的一頭豬嗎?

沒有他的駕馭,讓一真遺蛻憑本能單打,也不至于打成這樣吧?!

“完整……嘿!”原天神一臉的冷漠。

姬鳳洲卻對他欠身:“宗德禎雖然不配代表玉京山,且已經被褫奪權柄,予以處刑。朕卻是要替他早先的無禮,向原天尊神致歉。也要感謝尊神寬宏制怒,留了冼將軍一條性命。”

原天神早就決定要與景國人生死不兩立,多年的屈辱傾長河之水也不能洗清,絕不會給景國人什么好臉色。

可姬鳳洲竟然親自道歉。

尤其是他還手里拖著一真道主的遺蛻,來道這個歉!

白眉青眸的少年,一時沒有言語。

姬鳳洲又歉聲道:“自此以后,景人絕不去天馬原打擾,尊神在和國的香火,景人替尊神重建。”

原天神本積攢了一肚子罵人的話,但現在不知從哪里罵起。

擺了擺手:“沒意思。走了!”

姬鳳洲溫聲道:“樓道君,送送原天尊神。”

巍峨的元始大道君,在云海深處轟隆隆轉身,做了個恭送的手勢,給足了原天神面子。

原天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這尊道身。

樓約是玉京山正敕道徒,名字就在玉冊上,本身修的又是玉京山正統《混洞太無元玉清章》,他今天代表玉京山出頭,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但在如今這個時刻,就有些微妙。

而且姬鳳洲還故意稱他“道君”。

修成元始大道君之尊身,又晉得衍道真君之尊位,非要這么叫也不是不行。

但玉京山可眼見得就要失主了啊。

樓約這個“道君”,是正經道君么?

“對了,有個問題,景二讓我來問你。”原天神回過頭來,看著仍然立于天階的姬鳳洲:“本座也很好奇,不知你會怎么回答?”

姬鳳洲無可無不可地看過來:“什么問題?”

原天神深深地注視著他:“景天子知顧師義否?”

姬鳳洲頗有幾分認真:“今日注視人間者,豈不知此名!”

“本座只是想問――”原天神道:“顧師義之后,人間多義士,豪俠藐王法。你們中央帝國頭不頭疼?你這位中央帝國的天子,作何感想?”

姬鳳洲微微一笑:“壯哉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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