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黃泉和權杖第22章黃泉和權杖←→:
“……什么叫天策府的人要見我?”
當聽到那位教徒的話。
樸浩佑直接愣在了原地。
許久后。
他才反應過來,看著那個普通教徒,喃喃問了一句。
顯然。
他對此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或者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就是字面意思。”
那位教徒表情有些恐懼,顫聲道:“就是天策府的人要見你!說是為了了解羅馬公教的相關事宜……我們該怎么辦?教主?那可以是天策府,兩次將羅馬公教按在地上摩擦,甚至敢對圣棺騎士提起公訴,俘虜了我們一大批高級成員的天策府。”
顯然。
那位普通教徒很慌。
畢竟慕強是相對的。
當一位羅馬公教的紅衣主教站在面前,他們感到害怕。
那現在讓羅馬公教顏面掃地的天策府派人來,他們就不害怕了嗎?
肯定不可能。
事實上。
當樸浩佑再一次聽到那位教徒的話,也慌了。
他下意識便開口拒絕:“不見……”
“你確定嗎?”
那位普通教徒立刻反駁道:“教主。”
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直接地反對這位教主的權威。
而樸浩佑根本顧不上生氣,反倒驟然沉默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
一個留著寸頭,穿著休閑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而樸浩佑看到對方,幾乎瞬間便確認了。
這并不是什么玩笑……對方并不是高麗人。
天策府真的派人來了。
至于他到底哪看出來了這點,只能說是氣質。
當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天策府。”
年輕男人倒是沒有打量樸浩佑,而是直接簡單自我介紹了一句:“涂收。”
“樸浩佑……”
樸浩佑直到此刻,都吃不準對方的意思,只覺得大概率會是拉攏之類的,所以便順著對方的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接著道:“不知天策府……”
“兩次。”
但涂收根本不等樸浩佑把話說完,直接打斷道:“木槿新教的高級賦能者,總共兩次非法入侵我國。”
樸浩佑聞言,臉色驟然變了變。
什么意思?
上來說這個?
天策府難道不知道木槿新教什么情況?不知道木槿新教和羅馬公教的關系?當時的情況,木槿新教能說出不字?
你上來就說這讓彼此難堪的話題,而且對著我這個教主說,這是拉攏木槿新教?還是說……來宣戰的?
一下子。
樸浩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次的事……”
“你不用說什么誤會。”
涂收再次打斷了他,表情平靜:“你和我們天策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這次來,并不是來聽你解釋的,只是代表天策府所有高層,告知你一件事……事不過三。
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有第三次。”
樸浩佑臉色徹底變得鐵青,眼神閃爍,怒意勃發。
“樸教主,你應該知道我們說的是什么。”
涂收看到樸浩佑眼神閃爍,不僅沒有后退,反倒直接往前一步,站到了這位在高麗算的上聲名顯赫的高級賦能者面前,繼續道:“羅馬公教的紅衣主教拉馬爾·艾海提,出現在了高麗,對嗎?我們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們也沒有興趣知道。
圣棺騎士也好,宗教裁判所事務官也好……現在的紅衣主教也好。
我們天策府都能接受,無非是又一次公訴而已。
這并不是關鍵。”
樸浩佑聽到圣棺騎士,公訴等關鍵詞,臉上的表情一滯。
“樸教主,我們只想知道,伱們木槿新教,有沒有參與到其中,這才是關鍵。”
涂收一邊說,一邊再次往前一步,逼近道:“陳鹿思天策,姬莘天策,需要知道這點,因為如果有第三次,那就不是公訴那么簡單了。”
樸浩佑:“……”
涂收實力并不強,位階也不高。
這點樸浩佑很清楚,非常清楚。
甚至于。
他可以徒手捏死螞蟻一樣,捏死眼前這個不斷逼近自己,反客為主,就像自己才是上位者的涂收。
但他不能。
因為涂收不是高麗的賦能者,因為他代表著天策府,因為他剛剛提到了姬莘以及……陳鹿思。
木槿新教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
為什么拉馬爾·艾海提來之前,木槿新教那么多人反對繼續參與到羅馬公教和天策府的戰爭中,為什么他這個教主對此什么都沒做,最后還得由拉馬爾·艾海提親自出面,用暴力手段去壓制反對派?
不就是因為聽到公訴完成的消息……感到害怕。
不僅是害怕羅馬公教,相對應的也害怕天策府。
要不然,他早就對教內的反對派下死手了。
所以此刻。
哪怕眼前這個涂收再弱,再狂妄。
樸浩佑心中的殺意再濃,也不敢動手,甚至……想到那個名字傳遍整個賦能者圈子的陳鹿思,他還要考慮怎么回答對方那該死的問題。
另一邊。
那個剛剛通知樸浩佑的普通教徒,已經嚇得連呼吸都停了。
“涂先生……”
樸浩佑表情不斷變幻著,不斷考慮著各種說辭,最后深吸口氣,終于開口了:“我們木槿新教沒有和天策府為敵的意思,從始至終都沒有,而且說到底,我們黃泉和貴國一脈相承,甚至可以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之國也不為過……
前兩次的非法入侵,確實只是個誤會,部分成員受到蠱惑獨走而已,我已經將他們逐出了木槿新教,并且已經整肅了內部。”
這他倒是沒有撒謊。
事實上。
公訴成功的消息剛傳出來,他就立刻和那部分被俘虜的木槿新教高階賦能者切割了。
“……明白了。”
涂收聞言仔細盯了一會樸浩佑,接著緩緩點頭:“也就是說,不會有第三次,不會有成員再獨走,對嗎?”
樸浩佑聞言沉默著,嘴角輕輕抽了抽。
但話說出口,已經無法更改。
他眼底滿是遲疑,腦海中,陳鹿思和教皇,天策府和羅馬公教,這幾個詞不斷出現。
許久后,他才艱難回道:“不會……”
“明白了。”
涂收再度點了點頭:“我們天策府記住了,也希望你能記住自己今天所說的話。”
說完。
他直接轉身便走。
從始至終。
他都沒有說那怕一句多余的話。
甚至連寒暄都沒有。
樸浩佑看到涂收說完,轉身就走,直接愣了愣。
緊接著,怒意驟然爆發,他體內的靈猛地噴涌而出。
但是。
哪怕到最后,樸浩佑也什么都沒干。
只是臉慢慢漲得通紅,呼吸變得粗重。
而等涂收身影徹底消失后。
他才猛地轉身,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東西,用力砸到了地上。
砰——
破碎聲不斷傳出。
那個帶領涂收過來的普通教徒,猛地一顫,接著如夢初醒一般,渾身打起了擺子。
“有什么資格……一個天策府的低級成員!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他以為自己是誰?”
樸浩佑將桌上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遍后,氣喘如牛道:“陳鹿思嗎!?”
現場僅剩的教徒匍匐在地,完全不敢說話。
因為他對這樣的畫面,并不陌生。
昨天,拉馬爾·艾海提殺掉兩個木槿新教的主教后。
樸浩佑當時也壓根不敢發作,也是回來后……砸的東西。
說到底。
這就是恐懼的表現罷了。
因為涂收不僅沒有寒暄,甚至連羅馬公教來高麗的目的,也沒有去問。
就好像是知道樸浩佑不會說實話,又像是……蔑視。
就像是在說……無論羅馬公教什么目的,都沒有關系,所以問不問都一樣。
這樣的態度,結合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怎么能不讓樸浩佑害怕。
而現在的問題是。
他不知道該怎么選了。
天策府……羅馬公教。
樸浩佑喘息更加劇烈,惱怒和恐懼交織,讓他越發煩躁。
然后。
下一秒。
他猛地扭頭,看向了那個將涂收帶進來的普通教徒。
那位普通教徒看到樸浩佑血紅的眼睛,身軀猛地一僵,剛打算說什么。
突然。
嗡——
地震了。
樸浩佑身體猛地一晃,略顯驚恐地看了眼地下。
另一邊。
那位普通教徒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感應到了嗎?”
樸浩佑似乎確認了什么,憤怒瞬間消失了,他看著那位還匍匐著的普通教徒,立刻追問了起來。
“感應到了……”
那位普通教徒聞言,一臉不可思議地喃喃回道:“我好像在地底,聽到了主的呼喚……”
樸浩佑聽到這樣的回答,表情一僵。
因為……他也聽到了。
看來這并不是幻聽。
所以……
樸浩佑看向門口,很快便想起了那位消失了差不多有一天的紅衣主教拉馬爾·艾海提。
“完成了。”
天空翻騰著黑霧。
四周也彌漫著黑霧。
能見度極低。
地面干枯漆黑。
但踏上去,卻又像是踩在尸體上,腳底還會傳來輕微的回彈感。
而無數的尸體,數不清的尸體……堆積在干枯漆黑的地面上,在血泊中躺著,將整個地面覆蓋,尸橫遍野。
“恭喜主教。”
另一邊。
圣棺騎士,阿拉克爾·圖克站在拉馬爾身邊,木訥地道了一聲喜。
“接下來,就只需要讓那位樸浩佑,樸教主成為中間人,握住代表神圣與權力的權杖就可以了,不過……”
說到這。
拉馬爾·艾海提慢慢放下右手,瞇起眼睛眺望遠方……似乎想要看清楚那被黑霧遮蔽的東西。
而隨著他看過去。
交談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
卻又不見人影。
同時傳來的,還有隱隱約約,潺潺的河流奔涌聲。
拉馬爾聽著河流奔涌聲,聽著那哪怕向神祈禱,都無法阻擋的竊竊私語,問道:“那邊,就是黃泉主流嗎?”
“對。”
阿拉克爾·圖克點了點頭,但并沒有跟著看過去:“主教,我不建議你持續眺望那邊太久,更不建議你跨出一步,進入主流,否則后果會很嚴重……你手中的權杖絕對無法出現在主流那邊,我們神職也不行。”
拉馬爾不置可否:“有多嚴重?”
阿拉克爾·圖克聞言,木訥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
他滿臉痛苦,輕聲道:“我的權柄能力告訴我,我們會瞬間煙消云散,哪里……有無數多英靈殘魂,正盯著我們。”
拉馬爾悚然,立刻收回了目光。
他剛收回目光,竊竊私語便消失了。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真的想走過去。
但為什么會產生這個想法……他卻完全不知情。
只看了三十秒不到。
竟然就被影響了。
意識到這一點。
瞬間。
拉馬爾背部就被汗水打濕了。
好一會后。
他才看向阿拉克爾·圖克:“你有沒有事?”
阿拉克爾·圖克搖了搖頭,臉上的痛苦之色緩緩消散:“暫時沒有,但我建議盡快離開……我們是外人。”
“嗯。”
話語剛落。
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木槿新教。
樸浩佑感受到震動停下后,立刻就想向外沖去。
樸浩佑腳步猛地一頓。
拉馬爾·艾海提看著樸浩佑,似笑非笑地問道:“樸教主,你要去哪?”
同一時間。
邯鄲。
那家熟悉的面館前。
小男孩發現,那個留著長發的男人,終于收回目光了。
他慢慢走向了面館。
小男孩趕緊讓開路。
嬴政低頭看了眼小男孩,發現了他眼中的好奇,但沒有說什么。
而等嬴政進入面館后,小男孩再次看了眼剛剛嬴政看過去的方向,滿臉疑惑。
那里……有什么嗎?
感覺什么都沒有啊。
為什么他能看幾分鐘?
……真奇怪。
小男孩嘟囔了一句,直到聽到母親的呼喚,這才轉身跑回到了店內。
然后。
大概十幾分鐘后。
小男孩端著面,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嬴政面前。
嬴政沒說話,只是拿起了筷子。
但就在他要動筷子時。
小男孩實在好奇,便鼓起勇氣,小聲問了一句:“請問叔叔……剛剛你在看什么?”
嬴政聞言,動作一頓,接著扭頭看向小男孩,平靜回道:“剛剛?兩個宵小之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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