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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126 掛羊頭賣狗肉,玷污了義父這個高尚的稱呼
更新時間:2024-03-08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憂郁笑笑生百度求有求必應!大清話事人qiuxs/read/234914.html!求,有求必應!李家堡,

韋俊肅然站立,雙手抱拳,腰扎寬牛皮帶,彪悍之氣掩飾不住。

綠林生活,鍛煉人啊。

“拜見李老爺。”

“唔,不必客氣。通知廚房,做幾樣可口小菜,給韋兄弟接風。”

“哥!”

“秀兒。”

兄妹相見,自然是多了幾分狂喜。

李郁干脆留下他們倆,先敘敘舊。

過了半個時辰,

韋俊過來了,先是客套話:

“感謝李老爺,一直照顧我妹子。”

“這是應該的。”

“清月村的父老鄉親,過的都還好嗎?”

“哈哈哈哈,瓦房住著,吃的飽穿的暖,不必謝我。”

韋秀,和廚娘一起端著菜,

擺放在桌子上,然后離去。

桌上,只剩下了韋俊和李郁,還有站在角落的兩個護衛。

韋俊用眼角不經意的瞥了一下:

問道:

“最近蘇州府不太平?”

“是啊,鬧的很。”

李郁在打量著韋俊,

一個男人混的怎么樣,看外貌大約是能猜到幾分的。

韋俊,看樣子混的不錯。

“你現在坐山寨的第幾把交椅?”

“第三把。”

韋俊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來了,沒有猶豫。

還是向以前一樣的豪爽,灑脫。

不過,多了幾分自信,還有殺氣。

手掌上的一處疤痕,是新添的。

“韋兄弟,有什么話盡管講?以我們的交情,不必客套。”

這話說的,

其實容易讓人想歪了,至少韋俊是想歪了。

見面的第一眼,他就發現妹妹韋秀的發型裝飾不一樣了。

穿金戴銀,而且是梳著婦人發髻。

這在大清朝,是絕對的信號。

被豬拱過了!

不過,大婦是別想了。

“清風寨,想購買一批火槍。”

韋俊落草前,李郁曾經贈送了3桿火繩槍。

看來,是嘗到甜頭了。

“韋兄弟,火槍我是有一些門路,不過得問問你們買了去想對付誰?”

“皖南總兵調集重兵,準備踏平清風寨。”

“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200人。”

“兵器裝備呢?和哪些官兵交過手?”

“幾乎都是刀矛,弓箭。只和徽州綠營交過手。”

韋俊倒是沒撒謊,

主要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態度。

他不再說話,

吃菜,等著李郁的決定。

賣些火槍給清風寨,倒是沒什么。

不過,他擔心的是,

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到時候圍剿開戰。

韋俊這伙子人,把胡氏宗族給沖了。

畢竟,士紳天然站在官兵那一邊。

那樣,可就麻煩了。

胡師爺,正在漕運總督做幕僚。

此人,不能為敵。

原因有二,

一個是他能插手漕運。

二個是他工于心計,狠辣老道。

李郁很忌憚此人,

如果翻臉,胡師爺能壞自己的事。

眼看李郁一直沉思不語,韋俊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主動問道:

“可是擔心泄密,引來官府報復?我大哥說了,會抹去一切痕跡,絕不牽連貴人。”

“不。我從未擔心這個。”

“那就是價格?我們付現銀,一桿20兩。”

“也不是。”

這個價格,不低于黑市價。

倒是很有誠心,只不過李郁擔憂的事依舊無解。

韋俊有些惱火了,但還是忍著。

“請李老爺明示?”

“皖南總兵為何突然要對付伱們?”

“官兵剿賊,不需要理由吧。”

“按照你說的,他調動了鎮標,池州營,廣德營,再加上當地的徽州營,以及民壯弓手,這是多大的排場?”

韋俊語塞,

確實是有點殺雞用牛刀。

圍剿清風寨,好像不配如此豪華的兵力配置。

李郁繼續追問道:

“整個安徽,總共就兩個總兵。他調動了皖南幾乎三分之二的兵力,去圍剿你小小的清風寨。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這一靈魂拷問,韋俊也傻了。

喃喃自語:

“我們也沒做什么啊,就盤踞在山上,偶爾下來劫個商隊,附近鎮子收收保護費。”

“我不信。”

韋俊也急眼了,站起來對天發誓:

“我若是撒謊,不得好死。”

李郁擺擺手:

“你先別急,我也沒說見死不救。咱們一起把事情好好梳理一遍。”

“自從你上山,都發生了些什么,做了什么,和什么人結過仇,砸過哪些窯,撕過幾張票?”

“邊吃邊聊。”

1個時辰,

李郁主要是充當傾聽角色,

清風寨大當家,姓苗。

原先是貴州綠營武官,金川之役的逃兵。

二當家,昌金。

金川女子,倆人是亡命鴛鴦。

被姓苗的,在逃跑途中解救。

盤踞在徽州府距離新安江不遠的一處山里。

周圍人煙稀少。

“你們不靠長江?”

李郁記得上次,劉千和他同去的時候,是走的長江水路。

“從長江航線,還要進入支流,河溝,走上百里水路,幾十里山路,才到清風寨。”

“距離縣城有多遠?”

“上百里吧。”

越問,李郁就越不理解。

這到底為了什么,皖南總兵要不辭辛勞,帶著全省一小半的綠營兵力,去干一個鳥不拉屎的清風寨?

山里有金礦啊?

“我想,你們不如換個地方?”

“我也建議苗大哥這樣做。可他說舍不得打下來的基業。”

噗,李郁沒忍住笑了。

一個山賊,談什么基業。

“咳咳,我說正經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換座山,照樣建山寨。實在不行,我給你們選個地兒?環太湖帶,有錢人多。湖州府長興縣,好地方,風水好,人也好。最重要的是,贓物賣給我,糧食我負責,走太湖航線送貨上門。”

李郁越說越溜,因為這個建議真的很好。

將一支自己能施加影響力的土匪武裝,布置在長興縣。

以給養,換取有限合作。

這樣自己奪取長興煤礦后,

就一點都不擔心官府,和當地士紳有心思覬覦了。

甚至,還能公開養一支護礦團練。

應對匪患!

不過,輪到韋俊為難了。

他猶豫了好久,才說了實話:

“其實我個人是贊同的,二當家估計也贊同。”

“但是大當家的,鬼迷心竅,被一個女人蠱惑了。”

李郁一臉震驚,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趕緊問道:

“你莫不是在戲耍我?”

“對天發誓,我韋俊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那你講,什么女人?”

“1個月前,山寨擄了一個過路女子。此女,長的好似天仙,尤其那一雙眼睛不能直視。”

李郁頓時來了興致:

“直視了會怎么樣?變成石頭嗎?”

“那倒沒有,就是受不了,失控。”

“這么邪性?”

“對,已經有三個弟兄失控學霸王,被苗大哥砍了。”

嘶,有點意思。

“繼續說啊?別斷章,這個習慣很不好。”

“她成了苗大哥的壓寨夫人,很受寵愛。甚至,為此二當家的差點離寨出走。”

“說重點。”

“她會占卜,說清風寨是苗大哥的龍興之地。”

“然后呢?”

“然后,苗大哥就聽她的,要在龍興之地死守啊。”

“我怎么覺得,她是官府派去的探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還把嫁妝變賣了,給寨子里弟兄們添置了刀槍。”

說到這,李郁突然后背發涼。

盯著韋俊問道:

“官兵圍剿的事,也是這女人打聽的吧?”

“是,是啊。”

“你們清風寨,有一個算一個,全踏馬是豬。”

韋俊臉皮漲紅,辯解道:

“山寨在鎮子里有個眼線,眼線冒死送來的情報,路上就死了,是那個女人發現了尸體,然后找到了情報。”

李郁冷笑:

“我以為你們是捅破天了,攻打安慶了,惹來皖南總兵這么尊大佛。”

“原來是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耍的團團轉。”

“什么大兵壓境,子虛烏有。”

“購買火槍的建議,也是那個女子提的吧?”

韋俊已經呆了:

“是。”

李郁的推斷,大體的正確的。

這就是一個自己送上門的肉票。

自從擊敗徽州綠營,卻被徽州府單方面宣布取得“大捷”后,

清風寨,連縣城都沒打過一次。

低調的很,

只是搶搶商隊,收收附近村鎮的保護費。

這么懂配合,低調的匪。

官兵吃錯藥了,才會去圍剿。

皖南總兵,就算是天天泡戲園子,

也不可能干這種抽風的事。

不過,

李郁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找我買火器的建議,誰第一個提出來的?”

“就是那個女人。”

“你確定?”

“當時在寨子里,她指著我的火槍說,若是寨子里弟兄人手一支,就能橫行皖南。她還說,若是資金不夠,她有一小匣子珠寶可以變賣。”

李郁渾身冰冷,

站起身:

“李小五。進來。”

幾騎快馬,匆匆離開。

分頭通知,情報組織負責人劉千,還有西山島總負責人杜仁,內務部負責人楊云嬌。

內部,可能有不明勢力的眼線。

不是清廷,陣營不明。

李郁匆匆離開,

留下了韋俊,和他妹妹韋秀,慢慢吃。

不過,意識到被人耍了的韋俊,

也沒了胃口。

他想盡快趕回去,告訴苗大哥。

卻被門口的護衛攔住:

“老爺說了,天塌下來也不要急,待著吧。必須等他開完會。”

韋俊看著,手按刀柄的護衛。

后面還有兩個背著火槍的小崽子,盯著自己。

嘆了一口氣,

回屋,關上門,

“哥,你別擔心。李老爺對我,還有鄉親們都很好。他是個好人。”

韋俊沒吱聲,

心想,他要算好人,大清朝可就全員好人了。

傍晚,

李郁喊來了韋俊,低聲說道:

“我給你一個建議,回去后聯合二當家的,干掉此女。”

“苗大哥肯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要拉上二當家,先斬后奏。”

韋俊沉默,他知道這樣做是對的,

可是從義氣上,對不住大哥。

李郁瞧出來了,繼續剖析道:

“若是留著此女,你們山寨200號弟兄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可以把我的話轉告二當家的,然后由她決定,是否動手。”

“李爺,火槍賣嗎?”

“等你們解決了內部隱患,我才敢賣給你們,就按照你說的價。”

韋俊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只能這樣了,拿著贈送的2桿火繩槍,踏上了歸路。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沒好意思開口質問我妹這顆白菜,是不是被你拱了。

李郁目送著他離開,

心中已經對清風寨的命運有了幾分推測。

只要二當家,昌金知道了,

她必定會出手,干掉那個女人。

無論是為了捍衛愛情,還是為了寨子的前途。

若她不是金川女子,

李郁倒沒有太大的信心。

一個能和清軍拉鋸戰持續幾十年的部族,血性可想而知。

昌金,

怕是寧愿死,也會先干掉那個來路不明的蘇妲己。

李郁站在堡外,思索的失了神。

無非是幾種結局。

蘇妲己死了,清風寨內訌,然后散伙。

蘇妲己死了,苗大當家意識到錯誤,繼續在當地做匪,不挪窩。

蘇妲己死了,三當家和二當家,聯合干掉了執迷不悟的大當家,然后拔營來投奔自己。

韋俊有一句話沒說錯,

如果李郁是好人,那大清朝真沒幾個壞蛋了。

府城的抓捕之風,越刮越烈。

牢子們已經騰空了一部分以前無關緊要的犯人,迎接更有嗦頭的“思想犯”。

嚴監生進去了,

震澤知縣或許是為了示好,把案子做成了鐵案。

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

甚至還有嚴府管家、小妾的親口證明。

“嚴監生,妄議朝廷欲在蘇州設滿城的決定,出言不遜,大逆不道,無君無父。更查明,此人曾隱瞞田產230畝,逃避稅賦。”

“斬立決,家中男丁斬監候,其余人沒為官奴。”

西市,也就是不掛牌的教坊司。

一下子又多了許多新鮮貨色。

這次,

李郁也悄悄出手,通過黃四提前鎖定了一部分士紳家眷。

因為,麾下男女失調太嚴重了。

他不可能給人人都成個家,但是可以給個臨時的家。

大約半個時辰的臨時。

除了激勵軍心,

還有一個隱藏效果,就是打消這些人對官紳老爺群體的畏懼。

有利于培養造反的精神。

和上次欺詐乾隆的銀子,意義類似。

這很重要,

戳破的不只是一層窗戶紙,而是對皇權的敬畏。

讓跪著的人,站起來。

所抄沒的家產,

按照約定,三分之一歸朝廷。

捕頭黃四來了,依舊是恭敬的單膝跪拜行禮:

“李爺吉祥。”

“坐吧,喝茶。”

端著茶碗的黃四,來是為了稟報進展:

“府尊老爺很不滿意,上繳朝廷的那份,攏共才2萬多兩。”

“是少了點,動靜這么大,收獲這么少。”

“您的意思是?”

“不急,做事要徐徐推進,吃飯要一口口來。”

“小的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

“等把反清分子抓干凈了,再調查自己人,清除異己分子。”

李郁盯著黃四,

好一陣才開口說道:“區區捕頭,委屈你了。”

“小的已經知足了。”

“不,我覺得過些天,蘇州府九縣一廳,定然會有許多的空缺。到時候,我會舉薦你上位。”

黃四喜不自勝,

跪地磕了一個頭:“謝謝老爺栽培。”

李郁虛空一抬,

好似有修仙之異能,黃四就緩緩站起來了。

“你今年多大?”

“可曾娶妻?”

“不敢瞞老爺,前些年發妻亡故,今年找了個小的,沒名沒分,也沒辦酒。”

“我替你尋一個?”

“但憑老爺做主。”

李郁目送黃四離開,

聯姻,指婚,都是古老而有效的方式。

自己沒有表妹團,那就只能指婚!

范京,劉武,賴二等人的婚事,都是自己安排的。

胡游擊,勉強也算。

李郁絕不是閑得無聊,而是出于造反大計。

范京的婚事,捆綁了范家,提前圈定了范氏家產。

劉武的婚事,捆綁了擅長造船的蒯船匠一族。

賴二的婚事,則是增加了一道無形的竊聽保險。

黃四的忠誠,是經過了考驗的。

這樣的人才,自然要扶他上馬,籠絡住人心。

書到用時方恨少,表妹也是。

李郁想破了頭,也沒想到合適的人選。

楊云嬌聽了:

“老爺,干嘛這樣苦惱,奴家有一計。”

“快快說來。”

“你先找幾位合適的女子,然后收為義妹。再指婚。”

李郁一拍腦門,妙!

古人是很認同這層關系的,義子義妹義女。

不比表親遜色。

自己是被后世的思維給束縛了,

大腹便便的闊佬們,認一群年輕女子做女兒,掛羊頭賣狗肉,玷污了義父這個高尚的稱呼!

“胡游擊的妾,有一表妹,年齡15,識字知禮。”

“家世呢?”

“小戶讀書人家,出過秀才,家有200畝水田。”

“成,此事讓王婆去辦吧。”

胡游擊的妾,一聽就答應了。

因為她在養胎,不宜出行。

所以手書一封,讓身邊丫鬟前去送信。

又有王婆的攛掇,

這事很快就成了,辦的很熱鬧。

李郁還送了一封厚禮,

讓黃四感激不盡,連聲說老爺待其太厚。

區區一樁婚事的熱鬧,

并不能沖淡府城的陰霾。

差役們,四處緝捕反清反滿分子,人人自危。

在李郁的授意下,

京杭大運河府城段,所有碼頭的東主,股東全部被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