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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129 黎民懂得太多,就會離心離德
更新時間:2023-10-19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字:大中小///129黎民懂得太多,就會離心離德129黎民懂得太多,就會離心離德→

“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第四排,放。”

白煙繚繞,鉛彈全部射向湖面。

李郁安靜的看著,

這些少年的射擊節奏,把握的不錯,不急不慢。

5排輪流射擊,

真的是做到了槍聲不絕,沒有明顯空隙。

而且槍支端的很穩,很平。

雖然都是文盲,但是擺弄槍械上手很快。

大約是出自,男人骨子里對槍的喜愛。

在第一輪全員射擊結束后,

他默數了60秒,

聽到了四輪槍聲,很不錯。

“可以了,停火吧。”

嗩吶吹了兩下,槍聲驟然停下。

果然是樂器中的大佬,一吹就靈。

在后來的殘酷戰爭中,清兵們都無比期待聽到嗩吶聲。

因為嗩吶一響,就可以各自后撤,不用死人了。

堪比仙樂。

“列隊,我要講話。”

李郁面對這些不久前還是乞丐的少年兵:

“你們是最優秀的兵,保持下去,把火槍練到純熟。”

“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穿著最漂亮的軍服,踏進蘇州府城,干掉所有的敵人。”

“槍在手,跟我走,一路打進紫禁城。”

二狗突然甩掉軍帽,

過于激動,破了音,吼道:

“我要當先鋒,打進紫禁城,李爺當皇帝。”

一艘運輸船,兩艘戰船,

起錨離開了西山碼頭,目標長興煤礦。

李郁站在甲板上,打量著這艘嵇康10號試驗艦的情況。

它和以往所有船不一樣,拋棄了硬帆,裝備的軟帆。

早晚要出海的,提前適應一下軟帆。

旁邊,

是李氏水師的統領,劉武。

首斜桅,是它和中式帆船最大的不同。

另外,就是主桅桿兩塊方形的軟帆。

看的出來,水手們控帆不熟練。

水手長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盯著桅桿幾塊帆的變化。

“劉武,你怎么看?”

“屬下覺得軟帆甚妙,雖上手難度大,可操控一流。尤其是小直徑原地轉向,非常方便。”

李郁笑了:

“劉武,這些天沒少琢磨吧?”

“嘿嘿,我和老泰山私下總結的。”

“趁著這段時間,沒人找咱們麻煩,多多練習吧。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屬下遵命。”

長興縣,在太湖的西南側。

百十里水路,朝發夕至。

風向給力的時候,小半天就夠了。

望見陸地后,

船隊就調整了隊形,由橫隊,換成了縱隊。

從河口,

逆流而上駛入長興縣境內。

李郁拉開千里鏡,攀爬到了桅桿的中間高度。

先用繩子把自己捆在桅桿上,防止墜落。

然后才放心的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水網密布,從流向看,皆是自西向東。

大部分河流起源于西部山區,最終向東匯入太湖。

“是個好地方。”

前方草叢,

突然站起一人,舉著旗幟揮舞著。

“是劉千的人。”

船隊在指引下,順利停泊。

此處河岸結實,陡直。

不知是哪個朝代做的工程,河岸都用的是石頭。

“此處碼頭,可以擴建一下,以后會很繁忙。”

“走,上岸,去視察一下咱們的新地盤。”

煤礦的地面,還殘留著血跡。

尸體已經沒了,都清理埋掉了。

幾百號礦工,

默默的列隊,等待著新主人的到來。

李郁找了一輛大車,站在上面。

俯瞰這些人,并不急著開口。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

沉默一會后:

“我是李郁,以后長興煤礦我說了算。”

“挖礦不易,流血又流汗。我李某人對于手底下弟兄,還是愛惜的。”

“火藥,盡管用。鋼鐵工具,盡管用。加固坑道,按照安全標準來。伙食,按照我的標準來。”

“一句話,我掙大錢,弟兄們也能掙小錢。我吃肉,你們就跟著喝湯。”

礦工首領,王六站了出來:

“李爺,官府那邊怎么辦?”

“是啊,殺了礦主,還有巡檢,縣衙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看著驚恐的礦工們,

李郁笑了:

“我這人護犢子,這些事我自會去交涉,抹平。”

“一個豪強而已,殺他和殺一條狗沒區別。”

“各位記好了,我這人最講江湖規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最恨的就是叛徒。”

“先開飯,然后就開始復工吧。”

“挖煤的事我不懂,我不干涉具體,我只要產量!”

幾口大鍋,一字排開。

煮的是剛宰殺的豬,和白菜青菜一起燉了。

礦工吃飯的碗,都好似洗臉盆。

一個個就地盤腿而坐,吃相如風卷殘云。

王六,恭敬的坐在李郁對面。

詳細介紹了煤礦的情況,還有礦主的社會關系。

靠拳頭起家,同時還是本縣主簿的小舅子。

“此人姐姐是長興縣主簿的正妻?”

“非也,小妾而已。”

“王六,你是哪里人氏?”

“在下是南方人。”

李郁狐疑的瞧了一眼,又問道:

“哪個南方?”

“廣西。”

“讀過書?老家還有人嗎?”

“讀過兩年私塾,家中已經無人了。唯一的兄長王五,剛死于礦主黑手。”

“節哀。”

默然無語,吃飯。

李郁突然抬頭,問道:

“你怎么看這個世道?”

“世道不公,除去稅賦徭役,小民只是勉強度日而已,稍一遇天災,就家破人亡。要么餓死病死,要么自賣為奴。”

李小五沒聽出來什么,但是劉武不一樣。

他是造過反的人,很敏感。

聽了王六的話,他的眼神就有些玩味。

一個廣西讀書人,跑這么遠下井干礦工,還有如此清晰的認知。

不尋常。

這是文盲率95的大清朝,尋常百姓哪會懂什么大道理。

會總結,能評點朝廷的,都不是普通人。

西山島,

除了掃盲識字的兒童班。

還有不定時開辦的高級班,只面對骨干分子。

李郁是主要講課人,

課程內容很隨意,多是對大清天下的剖析,還有李家軍的發展路線。

有些道理,若不是李郁掰開揉碎了講,

他們這些骨干分子也不會悟道。

在古代,

知識是真正的奢侈品,尋常人無法觸及的。

對于皇帝來說,

也是需要封鎖信息、和控制知識無序傳播的。

黎民懂得太多,就會離心離德,屬于是朝廷資產的一種流失。

“李爺,我建議重新開豎坑。”

“講理由。”

“煤層有淺,有深,有厚,有薄。我建議在那邊,開一個豎坑,前期投入大,但是應該可以持續開采一年。”

“投入有多大?”

“要炸山,坑道要大量加固,否則會不斷的坍塌。”

李郁沒有作聲,王六有些惴惴。

又小聲補充道:

“那邊的煤層厚,估計有5丈。”

“以前一直在挖淺層煤,挖不了半個月就要重新開坑,長久算下來,其實也不劃算。”

“你開個單子,需要多少火藥,多少圓木,還有工具。我一并送來。”

“謝李爺。”

“我不看過程,我只要結果。明白嗎?”

“您放心。”

李郁停下了腳步,指著窩棚問道:

“這是?”

王六尷尬的說:

“這是我們住的地方。”

“太簡陋了,不遮風不擋雨。衛生條件,令人發指。找個人,給他們重新規劃一下,所需材料,就地購買。”

“屬下遵命。”

消息傳出,

礦工們都興奮不已,

遇上良心老爺了,關二爺顯靈了。

在籌集礦上所需物資的時候,江北來人了。

乃是兩淮鹽運使,尤拔世的心腹。

看衣著,氣質,是師爺一類的幕僚文人。

“鄙人是兩淮鹽運使司的師爺,免貴姓貴。哦對了,我可以代表尤大人。”

李郁一聽,妙人啊。

“貴師爺?”

“正是在下。”

“長興縣衙,已經去過了?”“李爺不簡單。昨日去過了,知縣那邊沒問題。”

貴師爺,長得很瘦。

一副精明強干,不好騙的樣子。

他很有興趣的打量著李郁,心想你這是秀肌肉,暗示你在縣衙里有耳目。

“我仰慕尤大人,已經很久了。”

“尤大人,也求賢若渴。”

“真的嗎?”

“尤大人有句口頭禪,大清朝什么最貴,人才最貴!”

“可我聽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光跑得快有啥用,它得忠心吶,不能跑錯方向。”

“可這控制方向的韁繩,不是握在伯樂手里嗎?”

“這馬,它得先低頭,才能上籠頭馬鞍韁繩呀?”

貴師爺,和李郁哈哈大笑。

半晌,才結束了試探。

“師爺,先別急著返回江北,隨我去騎馬如何?”

“比揚州府的馬,如何?”

“別有一番滋味,跳出了紅塵之外。”

“老夫還挺有興趣的。”

在護衛的簇擁下,二人直接去了長興縣城,附近的一家船舫。

高大的樓船,掛滿了紅燈籠。

佛號悠揚,木魚清脆。

船娘,姑子,這些元素疊加起來,

最能讓人興奮。

很有想象空間!

貴師爺一上船,就不對勁了。

結巴:

“李爺,這,這,這都是尼姑?”

“正是。”

“真的假的?”

一位姑子,走了過來。

光頭锃亮,眉清目秀,左手持木魚,篤篤的敲著。

“施主,為何無故污人清白?”

“世間之事,何謂真,何謂假?從眼?還是從心?”

貴師爺都震驚了,

臥槽,可以啊。

這玩的像真的似的,有趣有趣。

在揚州府的頂級樓子,要靠書畫叩門。

這里,不會是要先辯經吧?

總之,貴師爺下船的時候。

那個穿的像某部大唐影視劇里,賈靜某的那套尼姑服打扮的姑子,

淡然的遞上了一個包裹。

“施主,拿好。”

打開后,

竟然是一本金剛經,和一截海參。

貴師爺是讀書人出身,秒懂。

金剛經滋潤心靈,海參補養身體。

總之,都是好東西。

體現了出家人的慈悲心腸,普度眾生。

他念念不舍,回頭望了又望。

“待吾退隱后,一定要用心研習佛法,今日頓悟錢財祿位都是過眼云煙,索然無味。”

李郁笑了一下,他一個字都不信。

于官場中人打交道,大部分語言都是煙霧彈。

甭管是大談理想,悲天憫人,還是人生共鳴,最終目的都是一個:

讓你放下戒心。

“縣尊和尤大人,關系匪淺?”

“是啊。”

“我雖然不是官身,可還有些人脈,有幾個愿意效力的弟兄。尤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咳咳”

貴師爺猛地轉身,眼睛睜大,盯了片刻,才問道:

“你可當真?”

“蘇州府人人皆知,我李郁講義氣。”

“好,好。”

貴師爺顯然放下了部分戒心,

開始聊起了兩淮鹽務的一些頭疼事。

“龍卷風,海水倒灌,還有那幫鹽商,個個都在拖尤大人的后腿。”

“可是那位江春,江總商?”

“哼,正是。”

“天子故交,布衣卿家,不簡單吶。”

“是啊。”

貴師爺也是一臉感慨,國舅高桓都獲罪死了的鹽引虧空案,區區一個總商竟然安然無恙。

說出去,簡直沒有了尊卑。

江春,絕對是大清朝商人的天花板。

揚州鹽商之首,家財萬貫。

和乾隆的關系不錯,甚至能聊一些人生體會。

雖無頂戴,卻勝似無數頂戴。

數千萬兩鹽引虧空一案,

江春竟然上折子,保住了一眾揚州鹽商。

正面硬抗住了掀桌子的兩淮鹽運使尤拔世。

“簡在帝心,才是最大的護身符。”

“李爺這話說的精辟。不過,你就不怕腳踩兩條船,引起麻煩?”

“師爺請明示。”

“你是有靠山的人,不犯忌諱?”

“忠心不改,順帶為自家謀點利益,僅此而已,無愧于心。”

“說的好。”

貴師爺一擊掌,面露欣賞。

一時間,把李郁引為自己人。

“師爺,勞煩你回去后轉告尤大人。我愿加入,補齊這鏈條上缺失的關鍵一環。”

“好。”

打發了這個家伙,李郁松了一口氣。

橄欖枝已經扔出去了,接下來就看尤拔世如何接招了。

有句話沒說,但是他應該懂。

與我合作,

我可以幫你成事,私鹽暢通無阻,直達浙江。

拒絕合作,

你來一船,我打掉一船。

有本事,別走水路,繞路走安徽,最終進入浙江。

這一路,跋山涉水,而且是別人的地盤。

不現實!

李郁還派人,

給長興縣衙的前四把交椅送上了銀子。

在大清做事,規矩不可破。

就算做反賊,也不要隨便破規矩。

一個懂規矩的反賊,許多官吏甚至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個不懂規則的反賊,則是會遭到四面圍攻。

李郁在骨干分子會議上曾經談過這個問題,

在李家軍具備用武力把鏈條上的所有人物理清除之前,

咱都遵從陋規,

盡量減少阻力,和樹敵。

這會兒,

京城,福康安正在大發雷霆。

起因也是陋規。

報銷軍費,竟然被戶部胥吏駁回了。

數日前,西征金川的大軍返程了。

為這場綿延幾十年的戰事劃上了完美的句號。

征西將軍阿桂,在金鑾殿受到了隆重的禮遇,權勢一時無二。

官封領班軍機大臣。

福康安,也是受到了厚賞。

然而,

在戶部報銷軍費的這等小事,卻遇到了刁難。

他怒氣沖沖,直接闖進了戶部,

找到了具體經辦的書辦:

“戶部尚書,侍郎都已經用印批準,你們為何遲遲不給銀子?”

“福大爺勿急,聽小人解釋。”

書辦無視他殺人般的眼神,翻開賬冊:

“300萬兩奏銷,包括賞銀,撫恤銀,工部箭矢銀,州縣挪糧銀,民夫工食銀,數目龐大,項目繁多,需要人工審核。”

“多久?”

“很久。”

“除非,福大爺你先付1萬兩關節費。那今天就能審完。”

書吏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福康安,刷的一下抽出佩刀,帶著金川之戰的呼嘯。

書吏一抖,然而卻不懼:

“戶部報銷軍費的規矩,打順治爺那會就有了。”

“我這個位置,換了誰來,都得問您要這筆錢。您就算把戶部殺個底朝天,關節費也免不了。”

“狗奴才,你可知道,我福康安是什么人?”

“知道。大學士傅恒之子,孝賢純皇后之侄,正白旗滿洲都統,皇上待您如親兒子,剛從金川凱旋歸來。”

書吏娓娓道來,

福康安的身世,已經不是顯赫一時能信任的了。

很顯然,

這奴才不是狗眼看人輕,不知道刁難對象的高貴身份。

這讓福康安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內務府大臣,和戶部尚書,如今都是和珅兼著。

“福大爺,聽奴才一句勸。關節費乃是對事不對人。”

“這1萬兩,是整個戶部衙門的油水。哪怕是皇子來了,也不能免去。”

“奴才再斗膽說一句,為了區區1萬兩大鬧戶部,惹的萬歲爺不悅,同僚不歡,下屬不爽。不值得!”

“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奴才”

福康安服輸了,

上午交了1萬兩關節費,下午就提到了銀子。

回府后,

他和親信管家抱怨此事。

“這京城,是越來越離譜了。”

“公子,其實京城一直是這樣的。”

“為何以前我從未遇到?”

“老爺還在世的時候,這些事都是他老人家出面的。”

老管家想了想,決定還是多說一點:

“公子,其實戶部的這點陋規和內務府比起來,都不算什么。”

“嗯?”

“上個月,太后她老人家讓杭州織造局進獻了100匹錦緞,內務府扣下了20匹。”

“如此離譜,是謠言吧?”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

“因為這事太離譜,所以應該是真的。”

福康安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揮揮發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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