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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128 你們即將失去的只是賤命,老爺我失去的可是自家產業
更新時間:2024-03-07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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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礦主站起身,大聲吼道:

“盡快殺光這幫窮鬼,越快越好。”

打手頭目湊過來,尷尬的問:

“他們躲在礦洞里,熏不出來咋辦?”

“那就去抓他們的家眷,當人質逼他們出來。”

“啊?”

“聽見沒有,帶人去把他們家里老的小的、娘們都抓過來。他們再不出來,我就一個個的殺。”

礦主用靴子狠狠碾著地面的一顆幼苗,

直到踩入泥土,混為一體。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打手們終于把人綁來了,一路哭喊。

看著在自己面前磕頭求饒的婦孺老弱,他沒由來的一陣心煩。

你們即將失去的只是賤命,老爺我可能失去的可是自家產業啊。

多少人盯著這塊肥肉呢。

“問清楚名字,喊話。”

打手們不敢違抗命令,立即照辦。

“趙二虎,出來。”

“你老娘,你兒子都在我們手里,不出來就活剮了他們。”

“李狗存,你媳婦在我們手里。”

“數到三,不出來可就歸爺了。哈哈哈哈。”

打手們都是豺狼,最懂人在乎什么。

很快,

礦工們如同火山爆發,真的按捺不住了。

零星的群體,沖出礦坑,準備拼命,救回家人。

“快放箭。”

“三眼銃,湊近了再放。”

巡檢司的弓手,和打手的三眼銃,成了最大的殺人利器。

無甲無盾的礦工,

無奈的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沖到面前的,僅有少數幾人。

殺的如同血人般,倒在家人身邊。

礦主走過來,踢開兩具尸體握在一起的手臂。

“死了,我也不讓你們埋在一起。”

旁邊,

一個老婦人咒罵道:

“你會遭報應的,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礦主提起刀,

輕松捅穿枯瘦的月匈膛,冷冷的說:

“老東西,爺不信這一套。”

“如果老天爺真長了眼睛,知縣老爺,知府老爺早遭報應了。”

“還有皇上他老人家,下江南玩的爽著呢,壽長著呢。”

“爺告訴你,地獄十八層,塞滿了你這樣的窮鬼。”

“爺能活到100歲,死了也踏馬的在天堂吃香喝辣。”

“為啥呢?因為我有錢,我有勢,我還夠狠。”

說罷,才抽出鋼刀。

很意外,竟然沒有什么血。

不符合科學,可是這世上,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太多了。

老婦人撲通倒地,睜大眼睛,

眼神所對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孫子,此時已沒了生機。

死不瞑目,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王六,張開雙臂。

阻攔了其余想出去拼命的礦工。

“弟兄們,聽我一句。”

“再忍一兩天,如果沒有援兵,我就帶你們去拼命。”

“現在出去,咱們一個都活不了。”

礦坑很大,容納幾百人沒問題。

可是逃跑,卻不行。

因為能爬到山那邊的礦坑,太窄。

報信的弟兄,一個人趁著夜色,能脫身。

這么多人,無法都撤走。

黎明時分,

求援的人,找到了劉千。

他帶著人,早就等待許久了。

“告訴王六,效忠李爺,我們就施加援手。”

“你把這封信帶回去。”

“如果他沒有意見,就引燃這個焰火棒。”

“好。”

吃了點干糧的報信礦工,

又趁著夜色,摸到草叢中的通風洞,鉆回去。

一路上,

大部分靠爬,非常不容易,磨破出血。

天亮后,他才找到了眾人。

“李爺答應了,這是他的信。”

王六識字,讀完了,才大聲讀給所有人聽。

“……鄙人接管以后,保證改善礦工人身安全,礦坑加固,每天飯食有一頓葷腥,工錢在原基礎翻一倍,所有人必須服從新的規章,否則以違反江湖幫規處置。”

讀完信,礦工們也懂了。

這是說,想活命,想過好日子,以后就必須效忠李爺。

相當于,立下血誓。

王六還算是個漢子,

當眾舉手發誓,對著關二爺。

“關二爺在上,我王六對您發誓,若有違此誓,年內死于礦難,骸骨不見天日。”

眾礦工們也有樣學樣,跪地發誓。

畢竟,也沒有其他活路了。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一個礦工悄悄探出頭,點燃焰火,放出了信號。

兩顆焰火,在空中炸開。

山另一側的劉千笑了,

“諸位東山團練的弟兄,行動吧。”

“此戰,不留活口。”

“遵命。”

李郁居然讓人把東山團練給送來了,一半刀盾兵,一半長矛兵。

領頭的是劉阿坤,

這個從存菊堂時期,就以體格健壯,擅長沖鋒的漢子,終于派上了用途。

這片煤礦附近地形,早已探明。

丘陵地帶,層巒峰疊。

東山團練,不打旗號,而是穿著百姓服飾。

從兩面包抄,堵死敵人的逃路。

而且,

一艘輕型運輸船,也在逃跑必經河道上蹲守了。

在山區,沿著河流走路是一種常識。

不到走投無路,不要隨便翻越山頭走直線。

如果你不是山民,大概率死在林子里。

死法很多,包括但不僅限于,毒蛇蟲、摔死、餓死、猛獸咬死、迷路力竭而死、嚇死。

蹲守了一夜,疲憊不堪的打手們,

都圍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看到焰火的那一刻,有沒有當回事。

但是礦主不一樣,

他感覺這玩意是給外人打信號。

但是一幫窮礦工,會有什么援兵嗎?

“快起來,等硫磺一運到,就熏死他們。”

“今天,一顆首級,半兩銀子。”

這個賞格不高,

但是考慮到硫磺煙一熏,人不死也嗆個半死。

再遠距離用弓箭射殺,三眼銃噴。

倒也是個不錯的生意。

礦坑中,

礦工們探頭探腦,尋找援兵的影子。

王六舉著一把鐵鏟,惴惴不安。

是真的斷糧了,昨晚把耗子都挖出來吃了。

要知道,

礦工是從來不會打耗子的,甚至會喂一點糧食。

在地上,耗子人人喊打。

在地下,耗子就是保護神。

它一旦嗅到瓦斯味道,就會尖叫著逃命。

老礦工們就知道,

這坑要爆炸了,趕緊逃命。

半個時辰后,

山谷口的大道上,出現了人影。

越來越多。

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舉著刀盾,沉默的向前走。

礦主驚呆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被多少人算計來了。

“爺,不對勁。這踏馬的是官兵假扮的。”打手頭目,混過兩年綠營,懂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打手頭目一瞧,這主子已經魔怔了。

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

是時候,換一位主子吃飯了。

他悄悄退到人群后面,暗示了一下兩個親信。

一個眼神,就懂了。

往樹林密集處退,逃命。

本地的巡檢,則是走向前,舉著腰牌說道:

“你們是什么人?”

沒人答應他,

東山團練依舊沉默著,快步前進。

左手舉盾,護著上身。

右手持刀,往上豎著。

刀盾兵的后面,是一排火槍手。

燧發槍,扛在肩上。

劉阿坤套了甲,外面遮了罩袍。

看起來,就像狗熊下山。

腰帶上,掛著一把短手銃。

手持一把長刀,眼神亢奮。

好久沒殺人,懷念鮮血淋頭的滋味。

沒辦法,

作為公認的變態,只能在變態的路上越走越遠。

里面穿甲,就是為了殺人的時候動作更帥氣。

拿個盾,沒男兒氣概。

還好,他沒有忘了身為臨時指揮官的責任。

臨行前,

李郁警告過他:

“若是臨戰,你只顧著自己殺人。我會給你安排個好差事,去廚房管事。”

“那里有殺不完的家禽,剁不完的骨頭。”

劉阿坤渾身一哆嗦,太可怕了。

在他心中,

我軍第一變態,乃軍師。

但是他不敢講。

“刀盾兵,向前兩步,蹲。”

刷,盾牌砸地。

刀盾手們,單膝跪地,刀插泥土。

這也是訓練的要求。

單膝跪地,沖殺時,才能爆發出力量。

刀尖插泥土,是為了附加魔法。

增加破傷風概率!

這次聘請的刀盾教習,

是個好教習,至少李郁是這么認為的。

“火槍兵,預備。”

刷,槍支放平,擺開擊錘。

“放。”

一排白煙,震耳欲聾。

對面勇敢的,呆傻的,膽小的,被清空一片。

劉阿坤興奮的發抖,在喪失理智之前,大吼一句:

“刀盾手,殺。”

“長槍兵,沖。”

說完,他率先沖在了第一個。

一刀,把跑在前面的巡檢剁了。

鮮血噴了一身,

啊,就是這種感覺。

阿坤開啟了狂戰士模式,追著人,專門斜劈。

從肩和腦袋結合處,

斜斜劈下,運氣好,可以劈兩半。

運氣不好,卡骨頭了,就是連著的。

相比起來,

刀盾手們就斯文多了。

如果敵人反抗,就先用盾頂一下,然后在腰部高度出刀。

一刺落空,就往左斜拉。

大概率,能讓敵人掛彩。

礦工們也沖出來了。

恰好把逃得快的打手們截住,一頓砍。

礦主跪地,大喊道:

“不要沖動,你們要理智。”

“鬧事死一個,造反死全家。”

鬼知道,他是怎么想到這個理由的。

或許,這句威脅在平日里真的有效。

礦工趙二虎,舉著棍子狠狠砸在礦主的腦門。

“全家,就剩我一個了。”

一下,兩下,

棍子斷了,他又撿起一塊石頭。

砸到看不出樣子,才起身。

對著一個跪地求饒的打手走去。

“爺爺,饒命。”

回應他的,是一塊帶血的棱角石頭。

砸在面門,好似西瓜炸裂。

“娘,兒子,二虎給你們報仇了。”

趙二虎跪地,哭的聲嘶力竭。

這一仗,沒有漏網之魚。

1個時辰后,

蹲守在河流中的輕型運輸船,成功擊殺逃兵2人。

還繳獲了硫磺一車,作為戰利品帶走。

考慮到情報,留了硫磺押運人的小命,帶回西山。

待審訊結束后,就地處決。

清理戰場,報捷。

李郁在得知后,先是手書一封,給黃知府。

告知他,為了煤炭分紅,自己從湖州商人手里收購了長興煤礦。

在信的末尾,

建議他給兩淮鹽運使尤拔世去信,

討要一封尤大人的書信,寫給長興知縣的親筆信。

內容無他,希望長興知縣批準此項交易。

李郁從多方消息得知,

長興知縣方大人,和尤拔世是同鄉。

在私鹽鏈條中,大概率是關鍵的一環。

而自己和黃文運,

上次給了尤拔世這個老貨人情,沒有捅破私鹽內幕。

是時候,索要人情了。

而且,

李郁還私下給尤拔世寫了一封書信。

暗示如今太湖協不存在,自己可以提供最大程度的協助。

一旦重建,

很可能就沒那么便利了。

所以,希望尤大人在這方面多多支持。

最好,把太湖協的主官烏紗帽,借給自己戴戴。

若是難度太大,起碼也是找個朋友戴。

找一個識時務,懂大清的朋友。

太湖協的重建,李郁一直很關注,或者說很忌憚。

一旦,

有位孤臣,忠臣挑起了太湖協的擔子,

自己的西山島,和正在布局的東山團練,都會有麻煩。

不上秤4兩,上了秤千斤打不住。

光自己那小幾十條船,就沒法交代。

他最近,一直在苦苦思索,能不能把自己的戰船插太湖協的旗幟。

為了大清,自己愿意守護這片龐大的水域。

保證,再沒有賊匪出沒,安靖和平。

只可惜,

乾隆是聽不到自己的呼聲了,不知道尤拔世這位皇帝心腹,能量有多大。

李郁默默的向河神發誓,

只要尤拔世夠給力,他可以一力承攬他的私鹽鏈條運輸環節。

保證,

從揚州府到長興縣,暢通無阻。

鹽船所至,沿途官吏,緝私官兵,全部轉身。

為了表達誠意,

他把剛吃一半的羊腿,拋進了湖水。

希望河神,能收到這份孝敬。

炭烤羊腿,調料都不需要。

如此,方能品嘗出食物的本味。

像自己這樣,懂得美食真諦的人,怕是不多了。

不遠處,啃油餅的狗兒,就不懂。

他家的餅子,

總是不吝加料,除了豬油蔥花,還時常夾著炒菜,辣椒,大蔥。

甚至夾過油條。

不過這種多味混合的方式,很饞人。

一道黑影閃過,

狗兒驚愕的發現,快樂,他沒了。

油餅,被二狗搶走了。

城隍廟小乞丐出身,為一飯之恩當街刺殺陳老爺的二狗,在前面奔跑著。

兩手不停發力,

把油餅全部塞進了嘴里,然后一個急停。

“嘿嘿,沒了。”

狗兒淚水下來了,哇一聲哭了。

那可是娘給煎的油餅,里面還夾著豬油渣,和野山蔥。

“你賠。”

“小子,以后吃飯留點神。像你這樣,混丐幫不行的。”

狗兒愣了,

他的小腦瓜反應不過來,我一個正經手藝學徒,為啥要去混丐幫?

還有,為啥他比自己高一頭,

叫二狗?

人家都以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圍觀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也包括張鐵匠,他倒是無所謂。

一個餅而已,如今不值錢了。

若是放在幾年前,就不一樣了,必定要出手,寸餅必爭。

李郁決定,趁機考驗一下。

“二狗,帶著你的人,集合。”

“我數到100,全副武裝集合。”

二狗一愣,

隨即反應了過來,大吼:“遵命。”

城隍廟乞丐組成的這隊少年兵,立即忙碌了起來。

整理服裝,穿靴子。

佩戴武器,一個不能少。

然后,就是以二狗為基準,列隊。

因為不是作戰,

所以10人一列,整整5列。

時間,達標了。

李郁表情嚴肅,走到隊列前。

大聲問道:

“你們吃的是誰的飯,穿的是誰的衣?”

“吃李爺的飯,穿李爺的衣,為李爺效命。”

回答的很整齊,大聲。

這是李家軍,

在飯前必須喊的口號,人人都熟悉。

宣傳,

就是潛移默化,才能深入人心。

“前進。”李郁大吼一聲。

鼓手敲著,眾人開始整齊向前。

前方150米,就是湖面。

眾人也不知道李郁的目的,只知道執行。

隊列,還算整齊。

有股子桀驁,殺氣。

但是,

馬上就走到湖水里了,

李郁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瞧著。

直到第一列人,靴子踩入水中。

二狗,突然大吼一聲:

“繼續前進。”

隊列遲疑的步伐,得到了關鍵的支持。

大踏步踩入水中,

直到第一列人,水位已到腰。

李郁才大吼一聲:

“停步,原地射擊。”

第一列,顯然是不行了。

許多人的火藥袋都濕了。

第二列還好,僅僅是水面過靴子,忙著裝填。

二狗大吼一聲:

“第一列,后退上岸,到最后一排。”

“火藥勻一下。”

看著從側面撤回到岸上的第一列兵,李郁默默的點點頭。

不死板,有膽量,

丐幫這幫人,不錯。

他不知道,城隍廟附近,埋了多少骨頭。

每逢冬季,

一批抵抗力不強的乞丐就會死去,默默回歸塵土。

而活下來的這些乞丐,在那位老桿子的帶領下,

會把達官貴人的寵物狗拐走,

扒皮吃肉,溫暖腸胃。

殺狗殺多了,這些乞丐也就膽量大了。

開始配合偷竊酒樓的食物,

練出了彼此的信任,和膽子。

一句話,

爛命一條,大不了,一換一。

二狗刺殺陳老爺的那把匕首,

也是飽飲人畜鮮血的。

沒有一股子狠勁,城隍廟這么好的免費過冬據點,能讓你一直占著?

早被其他丐幫,奪走了。

畢竟雞毛房,還收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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