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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576 援兵叫門,衍圣公的結局
更新時間:2025-02-23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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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阜陽趕往淮南煤礦的馬車上。

“老爺,您聽說了嗎?朝廷把東山高教區,還有各級府學的學生都調來江北了,組織移民。”

“嗯!”

“據說,人還是不夠。陛下下令征募文武官員、巨商大賈家族的子弟也來江北幫著移民。”

“臨時差事?”

“是。陛下的意思,鍛煉一下年輕人。”

“陛下圣明。”

江春繼續閉著眼睛,靠著車廂沉思。

他今日敢公開對一個野戰軍團的主官示好,卻不怕朝廷忌憚。是看準了鄭河安已是罪人,且命不久矣。

即使傳到陛下耳朵里也不會有什么惡果。

此舉之后。

他就獲得了第2軍團的友誼。

許多皖北籍軍官會因此對自己存有模糊好感。表面看似乎沒什么作用,但誰也說不準未來的事情。

總之,多結善緣!

日后爭取躋身帝國貴族序列,擺脫只富不貴的危險境地。

江春舍得花錢。

畢竟他不花,敗家兒子江雨也會幫著他花。

杭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散財童子江公子,一年花了22萬兩,以一人之力養活了十幾條街,幾百家鋪子。

引領杭州消費新風尚。

但凡江春掙錢的速度慢點,這家就敗了。

想到這里,

江春突然睜開眼睛:

“你剛才說朝廷讓各家子弟來北方幫著移民?”

“是。”

“沒有門檻?”

“是。”

“你,馬上去一趟杭州,把那個逆子叫來。”

“如果公子他不愿意?

“帶幾個人去,不愿意就綁了來,逆子。”

蘇魯豫皖交界處。

現場施粥,招募移民。

一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搖著扇子:

“鄉親們,活不下了,就都去關外吧,每人發50畝地,5年不要交糧。”

“愿意報名的趕緊過來。”

眾人在風中呆滯茫然。

背井離鄉?

漢家百姓誰聽了這四個字不害怕?殺傷力僅次于絕后、刨祖墳。

望著這尷尬的一幕,旁邊的軍官忍不住了。

站上糧車高呼:

“樹挪死,人挪活。”

“老鄉,你們繼續留在這有什么意思?吃不飽,穿不暖,苦苦熬著,圖什么?”

一似讀過書的中年人端著粥碗,鼓起勇氣說道:

“大人,故土難離啊。”

軍官冷笑:

“故土再好,有你幾畝水澆地?”

眾人黯然。

“鄉親們,關外都是黑油油的好地,只要去了,就分50畝,第一年開荒,第一年就豐收,糧食敞開吃。五年,朝廷一顆糧都不要你們的。”

“關外忒冷,俺們怕去了熬不住。”

“朝廷給你們每人發一套新棉衣,不要錢。”

軍官是南方人,猛然想起這一路過來就沒看見幾棵樹,全光禿禿的。

又說道:

“關外到處是林子。你們去了隨便砍回家燒火,數不清的木頭隨便燒,多暢快的日子啊。”

中年人問道:

“林子有主吧?”

“有!以前是八旗老爺的,現在改朝換代了,沒主了。”

人群終于活泛起來。

軍官趁熱打鐵,大聲說道:

“先到的,先分地。后到的,后分地。”

“你們他娘的還在這磨磨蹭蹭,聰明的山東老鄉都已經上路了。人家路程本來就近,去了先分好地。”

瞬間,

人群往前瘋擠,搶著報名。

之前冷場是怕吃虧,如今搶著報名還是怕吃虧。

生機勃勃

開封城內,黑煙滾滾。

2日前,

河南巡撫劉墉收到了一份匿名提供的名單,長長一溜。還很好心的注明了這些人準備在吳軍攻城時里應外合打開城門。

惶惶不可終日的劉墉立馬督促心腹撫標,按照名單抓捕

一審,

這些人吃刑不過都招了。

望著喪心病狂的口供,劉墉瘋了,他親自帶兵先滅士紳商賈,再滅城內有嫌疑的統兵將官。

逐漸演變了內訌。

官紳好殺,將官可不好殺。

開封成了戰場,綠營打綠營,清軍打清軍,按察使大戰巡撫。

城外6里,吳軍趕到。

不緊不慢,就地扎營。

中軍大帳內,

2名士紳跪在地上哀求。

“大人,請速速發兵拿下開封為我等百姓做主,誅殺暴清、主持正義。”

“騎兵怎么攻城?待步兵趕到,本官自然要攻城的。莫急莫急,帶下去用些酒飯。”

兀思買內穿鐵甲,外罩綠呢戰袍。

盯著一本《全唐詩》愛不釋手,半刻鐘都沒翻頁。

許久,

他走到帳外,望著漫天飛雪。

抬頭,念: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吟詩時,表情肅穆,字正腔圓,他甚至做到了無一錯漏。

畢竟魚的記憶都有7秒,從大案走到這里,差不多七步。

七步詩

才華堪比曹子建,武德超越辛稼軒。

他用余光撇了一眼,見丈外站崗之土爾扈特士兵眼神里充滿敬畏,心滿意足,邁著剛學的四方步回到帳內。

開封城內,槍炮聲響了一夜。

次日,

城門被人打開了。

兀思買這才不情不愿的擂鼓聚兵,磨蹭了半個時辰才殺進開封。

砍瓜切菜,勢如破竹。

從城西一口氣殺到城東。

“司令官,河南巡撫抓到了。”

被綁來的劉墉嘴角流血,還在瘋狂輸出各種理論,試圖將大清粉飾成正統,將自己粉飾成殉國忠良。

兀思買大怒。

斜劈一刀將人分成兩截,這才如釋重負。

“某,平生最討厭別人和我談八股。”

“詩詞才是正道,八股是歪門邪道。”

周圍的騎兵們紛紛贊同。

沒辦法,輕騎兵軍團只識彎弓射大雕,文盲率在整個吳軍序列里高居第一。

城內士紳十不存一,歸咎于劉墉殺的。

確實大部分是劉墉殺的。

僥幸生存下來的十幾個士紳跪在雪地里抱著兀思買的戰靴,哭的傷心不已。

此情此景,

兀思買又吟詩:

“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諸位日后要牢記本分,夾緊尾巴做人。否則的話”

“明白,明白。我等一定痛改前非。”

抄家小組接手了這些人,分開詢問。

如今國庫空虛,陛下想錢都想瘋了。他們壓力很大,不想漏掉一個壞人。

山東境內,

胡之晃部驅狼吞虎,借流民義軍的刀殺各地的士紳豪強。

但是,

他又不能坐視流民義軍坐大,故而會時常出擊義軍。

臨行之前陛下早有囑咐,要像一把刀子不斷擊潰大規模之義軍,盡量打散,無需過多殺戮。

胡之晃時刻謹記,積極混戰。

反正整個中原、山東都亂成了一鍋粥。

誰殺了誰?

誰搶了誰?

一本糊涂賬,理不清。

北伐吳軍主力不緊不慢,走一路清一路。

分出少數士兵敦促那些自愿移民烏泱泱的往東走,目標——江蘇海州港(連云港)。

北伐的形式是戰爭,真正目的卻是財富和移民。

作為穿越人士,

李郁很懂這里的邏輯,不砸個稀巴爛,就沒法做事。

但凡在家能喝口薄粥,沒人愿意移民。

但凡不狠造殺孽,自己要推行的“初步工業化”、“分散小農經濟”、“工商殖民”、“新中式文明”,都將成為泡影。

千萬別低估了士紳的破壞力!

千萬別低估了一些庶民的愚昧!

千萬別低估了千年傳統的根深蒂固!

假如自己舍不得砸爛,

將來一旦帝國成型,這三個千萬疊加,半新不舊的帝國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封建王朝。

天子又如何?

天子能看幾里?能走幾步?能翻幾本賬冊?

歷史上絕大部分的天子和廟里的泥塑菩薩沒有太大區別

李郁很清楚這些,

所以,

中立冷漠,理智殘忍,是必須步驟。

重病人要康復,就要開刀,副作用是元氣大傷。

傷就傷吧。

沒法避免

今日不下狠手,將來會有人替自己狠。

與其未來大批大批的死在貝勒爺、洋毛子、各路不可名狀妖魔的刀下,不如現在就死這千里狼煙。

現在死1萬,將來可以少死100萬。

當然,

這些高屋建瓴的事和大部分臣子無關。

兀思買站在歷史悠久的開封城墻上望著黃河出神,念叨:

“軍旅非吾愿,文官乃正途。”

扭頭問護衛們:

“你們說,我的長相像文官老爺嗎?”

幾名土爾扈特兵搖頭:

“不像。”

“仔細看看。”

“還是不像。”

“滾。”

挨了幾拳頭的護衛們夾著尾巴離開了,他們都是在江西投降的土爾扈特人。

如今形勢,可以放心大膽的編入軍中。

土爾扈特騎兵在河南戰場表現格外積極。只有如此,他們在遙遠西北的部族將來才能在改朝換代中獲得更多的東西。

山東兗州府,曲阜。

衍圣公孔憲佩發自內心的慌張。一旁的小舅子于時和也是愁眉不展。

“姐夫,你真往南邊送降表了嗎?你可別蒙我。”

“真的!第3份了。”

“那怎么沒回應?”

“我哪知道,這、這說不通啊。”

“會不會是吳皇不想要你這個衍圣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信使在路上被流民殺了,對,肯定是這么回事。”

于時和急的直跳腳。

“我的好姐夫,你趕緊派人再送。”

一刻鐘后,孔憲佩捧著一打降表來了。

“這么多?”

“對,足足30張,派30路信使,增加概率。”

“姐夫,你要鼓勵信使的積極性。”

“每人10畝地。”

于時和恨鐵不成鋼:

“不夠!再加,3倍,不,5倍。”

孔憲佩心疼的直哆嗦:

“一幫窮鬼,這也太奢侈了吧?”

“我的好姐夫,都什么時候了,直接開10倍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刺耳的鑼聲再次響起。

“不好了,賊人又來了。”

曲阜城外煙塵滾滾。

于時和暗自叫苦,這等遮天蔽日的煙塵絕對來者不善,要么是大批騎兵,要么是數萬步兵。

完了,完了。

人有萬算,不敵老天一算。

正當孔憲佩和于時和在私兵的護衛下準備騎馬逃跑時。

有人歡喜的來報:

“是兗州知府的援兵。”

“快開城門!”

望著在城下叫門的兗州知府,孔憲佩心生狐疑,拉過一下人。

“問問他,來干嘛?”

下人將腦袋伸出垛口,高呼:

“知府大人,您怎么來曲阜了?兗州咋樣了?”

兗州知府身邊的騎士低聲:

“你就說兗州失陷,突圍出來了,想和衍圣公匯合,共同防御曲阜。”

一番問答。

孔憲佩覺得似無問題,下令城門打開,放下吊橋。

兗州知府剛出甕城,

孔憲佩就急匆匆趕過來:

“兗州沒守住?是天兵來了嗎?”

知府尷尬退到一旁。

倆名騎士走上前,摸出明黃綢緞:

“有旨意,國崩在前,衍圣公乃國朝之瑰寶,不得有失。故,派遣我等前來護送衍圣公。”

“衍圣公,得罪了。”

倆名孔武有力的騎士,一左一右夾住。

孔府私兵也急了,欲搶主人。

一排棉甲八旗騎兵齊刷刷抽刀在手,個個彪悍兇悍。

大呼:

“大清御前侍衛在此,哪個蠻子敢上來?”

僅僅一個照面,大批孔府私兵訕笑著退下了。

有剛才這么一勇對得起主子了,可以了。咱孔府不興動刀槍,點到為止。

孔憲佩瞬間懵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去哪兒?”

“西狩!”

“我不去!我不去!”

領頭之人耐心的解釋:

“我大清永遠尊重衍圣公。但落入吳軍手里,他們怕是不會饒過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幾千年了,哪個皇上敢不尊重我孔氏,你放開我。”

領頭之人環視人群,問道:

“哪位是于公子?你爹于敏中大學士有書信托付給你。”

于時和暗叫不好,悄悄往人堆里躲,卻被周圍豬隊友們一雙雙投向自己的眼神給出賣了。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

“于公子?”

“是。”

一刀刺穿腹部。

不可一世的于公子不可置信地倒下了,鮮血汩汩流。他死不瞑目,想不通,不甘心。

八旗兵們夾著衍圣公輕松出城。

兗州知府站在原地,他鬼使神差的大笑道: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

成千上萬的佃戶沖向主家氣勢恢宏的大宅子。沒有尊卑,沒有主子,沒有秩序。

所有人都在搶奪值錢東西,就連孔氏私兵也加入了搶奪序列。

曲阜亂成一團。

這是一場孔姓之間的爭奪。

數千年的世家繁衍至今,數量是難以統計的。這些佃戶當中至少有一大半都姓孔。

搶救衍圣公——乃是蕭妃建議,永琰授意。

想在中亞站穩腳跟,除了武力,還需要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瓶瓶罐罐可以不要,但是衍圣公這個花瓶得要!

至于說八旗兵擅殺于公子,乃是蕭妃私下授意。

蕭小七在揚州當瘦馬的時候曾與于時和有過一次碰面。當時,她乃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誰料貴公子于時和竟沒看上她,卻為另外一平日里關系不佳的女子贖身了。

奇恥大辱。

殺之,泄憤。: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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