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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591 治理黃河,幾分天災?幾分人害?
更新時間:2025-01-31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591治理黃河,幾分天災?幾分人害?591治理黃河,幾分天災?幾分人害?←→:xqishuta

文武百官紛紛簇擁過去,盯著地上的沙盤,頗覺新鮮。

敢應皇榜的都有點本事。

這些人在地上制作的沙盤,有河道,高差,湖泊,城池、標注的有模有樣。

沙盤作業講解,幾乎都落在了實際。

一,泥沙淤積,河道不暢。

二,洪澤湖是地上懸湖,高家堰是整個黃河防御最脆弱的一環。

三,筑堤壩和泄洪必須一起加強。

借鑒了前人的許多思路,例如明朝潘季馴的“束水攻沙”。

在關鍵河道筑起堤壩,讓河水通過狹窄的河道,流速被迫增加,將河底淤積的泥沙沖入大海。

這個過程很長,每年進步一點點。

李郁只是聽著。

大臣們倒是不時發表自己的意見,評頭論足。

黃河流經豫南、皖北、蘇北,最終匯入黃海。洪澤湖作為蘇皖兩省交界湖泊,起到了在汛期蓄洪的作用。

李郁突然開口:

“洪澤湖,高出沿岸許多。何解?”

眾人愣住了。

治黃,就避不開治理洪澤湖。

但是洪澤湖這個問題很微妙,很復雜。本質上講,不是單純的水利問題。

有一人出列,拱手問道:

“草民請問陛下,治黃工程,朝廷是否有必保?”

“何意?”

“前明治黃,首保先祖皇陵,次保漕運,故而在洪澤湖年年筑堤。高家堰的堤壩越來越高,湖中淤泥越來越多,以至于懸湖越來越嚴重。當事不可為之時,保皇陵,不保漕運。方案就是開閘,向東泄洪至江蘇。”

“前清無皇陵之憂,故而只保漕運,事不可為之時,泄洪至安徽。”

“故而,草民斗膽問陛下,可有必保?”

眾人嘩然。

李郁笑了,打量著此人。

布衣、年輕、瘦削、眼睛里不卑不亢,透著矜持。

“你叫什么?籍貫何地?”

“揚州府興化縣人士,周望,曾是前清生員,家祖曾在河道衙門當過差。”

李郁略一思索,干脆說道:

“寡人要治黃,沒有必保。只要黃河能長治久安,洪澤湖能下降湖底淤泥,該淹哪里就淹哪里。前明的皇陵可以淹,運河也不是必保。”

這番話好似一塊石頭扔進湖水,激起陣陣漣漪。

水利署署長黃文運聽明白了,陛下沒有任何包袱,治黃無必保。

不過,

這倒是好事。

治黃本就艱難,若是去掉包袱,難度會小很多。

周望咬牙說出了他的想法:

“陛下圣明,魄力無人可及。草民建議,束水沖沙和主動泄洪并舉。不分流,筑起堤壩合流,以激流沖刷下游河道淤積。10年20年后,河道必定深寬,泄洪能力大增。”

李郁平靜的問道:

“泄洪又是何意?”

“黃河每2年就決一次。在解決泥沙淤積之前,必定還會有決堤發生。草民的建議是,與其被動堤潰,不如主動決堤。”

“淹泗州和鳳陽!”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盯著這家伙。

李郁倒是很淡定。

以鄰為壑的思想不奇怪。如果這家伙建議先淹了自己家鄉,才是罕見。

他繼續詢問其他人:

“你們的方案,都說來聽聽?”

一人趕緊上前:

“陛下,草民認為黃河之患并非數年形成,自然也非數年之努力能解決。中庸之法更符合天道。草民的建議是挖通一條南線泄洪通道,將部分洪水從洪澤湖經高郵湖、邵伯湖,泄至長江。此路線可以利用湖泊和天然河道,工程量可以接受。”

黃文運微微點頭。

他也覺得周望的想法太激進。

中庸點好,水患只能防,無法根治。

自己是九江人,對洪水的脾氣還是很熟悉的。

又一河南籍人,建言:

“陛下,草民認為應在河南境內修筑減水壩,緩解洪水流速,減輕下游壓力。此乃固本之計。”

還有人建議:

“陛下,草民建議用水泥修筑堤壩,同時將沿湖部分低矮地區并入湖區,擴容,盡量避免決堤次數。因為每決堤一次,黃河就難治一分。”

一圈說完。

最后開口的是個少年。

“陛下,草民認為治黃的關鍵在于責權統一,安徽和江蘇為兩省,互相掣肘,很難推行。最好合并為一省。”

黃文運湊過來,低聲介紹:

“他是江西浮梁縣士紳王三松之孫,王元生,素有神童之稱。”

老鄉help老鄉。

都是江西人,黃文運很樂意伸個手。

李郁對王三松的印象尚可,對茶葉產地浮梁縣更是不陌生。

笑著問道:

“你說,怎么合并?”

“回陛下,草民建議將署皖兩省的長江以北區域合并為一省,設巡撫兼治河總督。如此才能不偏不倚,內無掣肘,杜絕上下游扯皮。”

見李郁并無慍色,王元生繼續說道:

“黃河之禍始于宋,杜充掘堤以黃河水阻擋金軍。后來,金軍又故技重施,掘堤阻擋蒙古軍。這是起源。”

“明清兩朝,為保漕運,治黃時束手束腳。”

“所以,人之禍害才是黃河泛濫的關鍵。”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頻頻點頭。

就連李郁也忍不住感慨:

“黃河之患,一半在人,一半在天。如果人不造孽,黃河之患也不至于像今日這般酷烈。”

“今日諸位所言皆有可取之處,各賞銀幣50枚,待朝廷商議。今日就到這里吧。”

御駕先行離開,重臣們也坐著馬車回到附近的官邸。

湖畔沙盤靜靜佇立。

次日,被一場雨水沖入金雞湖。

黃文運和王元生一起乘坐馬車離開,順便敘一敘鄉誼。

“元生小侄,你今日之建言說到陛下心坎里了。”

“全賴黃大人栽培。”

黃文運心里竊喜。

他點撥這小子,在御前從“減少內耗”的角度出發提建議,是有私心的。

如果陛下采納,籌建江北省。

那,新任巡撫的首要任務就是治理黃河。

吳廷中樞多蘇皖兩省人士,誰去坐這個位置都會不由自主的偏袒自己的老鄉。

道理也很簡單,總不能老鄉淹老鄉吧?還想不想葉落歸根了?還要不要家鄉風評了?

對錯是非那是小孩子才講的,大人們只看立場。

所以,

自己這個江西人,很有可能坐穩江北巡撫的寶座。

“元生,你的前途無量啊。”

“謝黃大人提攜”

“都是江西老表嘛,應該的。對了,據說浮梁改稻為茶搞的轟轟烈烈,還死了人?”

“黃大人明鑒,老家9成5的地都種起了茶葉。有些田主不愿意,爭斗之間偶有傷亡。其實不止是浮梁,皖南和贛北都差不多。”

黃文運忍不住冷笑。

皖贛茶葉商會能量真大,膽子真大。

作為一名傳統士大夫,他很看不慣商人如今的囂張。他可以接受商人地位提高,但不能這么高。

如今,

幾大強巨型商會簡直無法無天。

一旁的少年王元生眼珠轉動,他已然看透了長輩的心思。暗自告誡自己日后要小心被這位叔伯帶進派系斗爭的旋渦。

如何治黃,基本可以總結為幾點:

合流和分流之爭

快速泄洪和層層減水之爭

保江蘇和保安徽之爭

天災和人害之爭

2日后,吳廷內部拿出了最終決議,兼顧了各方意見。

一,開挖南線,洪澤湖——長江泄洪通道。

二,束水攻沙,以激流沖刷淮安境內的入海河道。

三,部分重點堤壩和分水閘用水泥加固。

四,在里下河地區組織民夫,在鹽河的基礎上挖深挖寬,連通黃海。一來運鹽,二來灌溉,三來作為泄洪毛細血管。

五,設江北省。

黃文運如愿以償當上了首任江北省巡撫。

不得不說,他是了解陛下脾性的。

治河,先治人——肯定是沒錯的。

這世上的一切事務,都離不開人的作用。

書房里,

他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封疆乃吾愿,部堂非吾志。”

如果18世紀有小鎮做題家的話,黃文運就是頂配。進士及第、富女下嫁、知府一方、都是做題做出來的。

他不怕挑戰。

一路走來,全憑個人能力。

而且他知道,世家子弟不愿當的差才會輪到自己這種做題家。把骨頭啃出花樣,才是自己這種人往上走的唯一出路。

黃河這個骨頭雖硬,卻有個好處——不會得罪人。

像改稻為茶、殖民地、厘清稅務,很容易卷入派系傾軋。

江北省,幾乎包括了安徽江蘇兩省在長江以北的全部區域。

(江蘇沿江5里寬度的狹長地帶被陛下單獨劃出來了。京畿必須在江北有管轄權,沿江5里不屬江北省。)

江北省省會?巨大的爭議。

省會之爭,對于蘇皖兩省百姓意義重大。

揚州,淮安、安慶、徐州都認為自己有資格當省會,理由都很充分。

四大鹽商為了揚州父老出資50萬兩修繕城中道路,又多方活動爭取名分,反而招致了黃文運的更加反感。

最終,

黃文運獨自扛下了這顆雷。

他力排眾議把省會定在了淮安府。我乃江西人也,不是你們老鄉,不慣著你們那一套。

其余3府罵罵咧咧。

揚州府尤其不爽。

黃文運的個人能力是很強的,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水患最嚴重的7個縣拉出來合并,搞了一個新淮安府。

此舉意在防止內部扯皮。

地域之爭?

老子先在名義上給你們的地域溝壑給抹平了。

他告訴江北省的文武、巨商、地方人士:

“日后沒什么蘇皖之區分,也不存在厚此薄彼。治黃河就一個原則,怎么對怎么來,怎么損失小怎么來,江北省一盤棋。”

“黃河、淮河的干流支流途經之縣,3丁抽1。朝廷要一舉解決黃河水患,讓江北成為人間天堂,沃野千里,億萬良田。”

“這不算徭役,而是為子孫后代。”

“挖河的糧食由官府提供,百姓們自帶工具,自己出力。”

“公告上給我寫清楚,本撫親自坐鎮省城,江北省知縣以上官吏的家眷都搬到淮安來。如果黃河崩,大家一起游水。本撫是江西九江人,打小會游泳。”

眾人噤若寒蟬,紛紛領命。

江北省落地,引起了許多人蠢蠢欲動。

江寧看皖南,越看越順眼。

皖南看江寧,越看越愛慕。

他們四處活動希望合并。

酒樓茶肆、街頭巷尾天天議論,輿論搞的很大。

太平府、寧國府、池州府、徽州府、廣德州所有官民,一致擁護江寧做省會。

大哥必須是江寧,江寧必須是大哥。

馬鞍山人最得意,他們早就被吳廷劃給了江寧府下為一縣,馬鞍山人就是江寧人。如今,坐看風云。

根據市井的小道消息,陛下準備以蘇松兩府為主體建京畿府。

所以,

常州府好像很孤獨的樣子。

于是江寧人搞起了10萬人簽名書:請設江南省!或者江寧直隸府!

想把鄰居常州府也納進來。

結果,

簽名情愿書剛進入常州府,就被憤怒的常州人攔截,一把火點了。

雙方拳腳相對,打的烏煙瘴氣。

兩地民間關系因此急劇惡化。暫時停止了嫁娶、商業、游歷。

聽聞此事的黃文運,感慨:

江南人還是吃的太飽了。

把這幫扯淡的人統統拉來江北挖兩天河,就沒心思搞這些無聊的玩意了。

挖河!

成了江北省兩代人的噩夢。

好在新官府還算仁慈,一天兩頓,一干一稀,初一十五會有點油星子。

宣傳署傾巢出動,常駐江北,還調來了400名說書先生。

宣傳重點有兩條:

一,挖河利國利民利已。

二,為了子孫。

實際上,江北百姓也都知道水災猛于虎。

3丁抽1,專一挖河的話,動員阻力不算大。

這讓黃文運也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的預案是,不從之家,流放南洋。不從之縣,辟為泄洪區。

現在看來,自己不必做酷吏。

做好后勤就夠了。

他這個巡撫實際上就兩件事,一,督耕。二,治河。

好在分田落下了塵埃,民間普遍擁護新官府。如果黃河不泛濫,30畝地的家庭絕對可以過上可以的日子。

只不過挖河工程巨大。

3年之內,江北是看不見曙光的。

吳皇宮。

三名番邦使者尷尬的站在殿內。

他們分別代表流球王國、安南王國、高麗王國前來朝拜,送上了很寒酸的貢品,企圖賺取上百倍乃至上千倍的回報。

陛下冷漠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告訴寡人,什么是藩屬國?什么是上國?”: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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