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蘇青鸞現在對謝府上來的每一個人,哪怕是仆從都有這種應激的心理,實在是經過了幾次打交道,蘇青鸞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反復無常”,什么叫做“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當然,蘇青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軟包子,真的逼急了,立刻讓對方領教一下什么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過除非逼不得已,蘇青鸞還是不想發瘋的,于是對于謝府,考慮到果子醬的事,這就像是一個特別麻煩的甲方,不能得罪,只能敬而遠之。
但是在背地里,可是少不了被蘇青鸞吐槽的。
畢竟打不過,還不能罵一罵么?
心里嘀咕著謝府那幫子人這次又要起什么幺蛾子,蘇青鸞面上卻揚起了十分熱情的笑容。
楊氏和蘇廣福已經在剛才從蘇青鸞那里知道這是謝府的仆從,因此并沒有一起同蘇青鸞迎過去,而是繞到隔壁李家,把蘇雪雁接回來,連同著蘇玄鶴一起直接進屋子里去了。
而蘇青鸞并不打算把自家人扯進和謝家的生意中來,謝家的仆從顯然也并不打算同一戶農家有什么交情,于是兩人都不約而同把蘇家其余的人忽略過去了。
那小廝也是買了幾次蘇家的下水湯,蘇青鸞已經對他臉熟了。于是她主動招呼道:“這位小兄弟近兩日倒是不見來買下水湯呢!”
她這笑容客氣之中不乏熱情,再加上蘇青鸞雖然容貌清麗,但年紀不是很大,而且也沒有完全張開,還有點兒嬰兒肥,所以看上去格外讓人感到親切。
于是那小廝也浮現了幾分笑容:“天氣愈加冷下來了,府中的景致和我們下人的衣裳都要更換,最近有些忙亂。”
蘇青鸞定睛一看,果然,那小廝雖然最外面的布料仍舊是一套淺灰色的短褂,但能看出中衣已經多了夾層,看上去更加厚實一些。
蘇青鸞點點頭:“不知小兄弟今兒個特意前來,是有何貴干?”
那小廝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似的東西,態度恭敬地遞給她:“蘇娘子請過目。”
蘇青鸞注意到,這一次派來的這位小兄弟,態度比之前那個叫了自己就要走的可是要客氣了不少。她心中有了計較,拿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仔細一看。
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一張拜帖。
自然,謝府作為高門大族,想要來蘇青鸞家中這么個小農舍,自然不需要什么拜帖的。在他們看來,能夠讓他們踏足,這農舍簡直是可以用“蓬蓽生輝”來形容了。
這張拜帖是一張沒有寫完的拜帖,內容是蘇青鸞自己懇請拜訪謝府,無論是措辭還是客套話早已經被非常完美地代寫,只剩下最后一項——日期沒有填。
蘇青鸞:……簡直是槽多無口。
一般如果想要讓別人登門,難道不是發“邀請帖”么?還是對謝府的人來說,邀請自己是一件十分丟臉面的事情?
蘇青鸞感覺十分無語:這大概就是所謂“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娘”了吧。
呸呸呸,她心中暗自唾棄:老娘才沒有這么不孝的子孫,要不然人腦袋給他打成狗腦袋!
這么想著,蘇青鸞又轉念想了想那白花花的銀子,壓了壓嫌棄的表情,笑道:“誒呀呀,貴府這么客氣,想來就來嘛,特意寫一個拜帖算怎么回事兒?咱就是鄉下粗人一個,不講究那些虛禮的!”
恩,沒錯,她知道對方的意思,但是也要故作不懂惡心一下對方。
那小廝顯然也沒有預料到蘇青鸞這么一問,面部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間,仿佛傻掉了一樣。
隨即他嘴角抽搐地解釋道:“這張拜帖是我家主人替蘇娘子寫的,這不是怕蘇娘子貴人事忙,沒工夫寫這種麻煩的東西。但若是娘子獨身前來,若沒有拜帖怕是入不得門。”
蘇青鸞心說之前去謝府也沒有這么多規矩啊?
轉念一想,她明白,這恐怕并非謝子安又抽風,而是張媽來了,原本各種“不合時宜”的便利自然也要取消,規矩也要慢慢回來的。
見蘇青鸞盯著那張拜帖不說話,那仆從接著解釋道:“我家主人知道蘇娘子貴人事忙,不知您哪日得空,便特意將日期空了下來,由蘇娘子您填寫。”
蘇青鸞本想杠一下“填哪一天都可以么”之類的,但是畢竟她還是要做生意的,于是笑瞇瞇道:“現在便填了,小兄弟這就帶回去么?”
那小廝點點頭:“正是如此。”
蘇青鸞想了想,明日初十,是教授素描的日子。于是便把日期填到了后天,吹干了墨跡出房門把那張拜帖還給仍舊在院門外面等待的小廝。
這小廝盯著新鮮出爐的日期,很是驚訝。
一則,這時代文房四寶無論哪一樣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能夠在一家看上去頂多算是整潔,卻并不是顯得十分富貴的農戶家中看到,著實稀奇;另一方面,這樣平平無奇的農戶家,竟然還有人識字,而且書法鐵畫銀鉤,相當出色。
無論哪一點都是足夠讓人意外的了。
蘇青鸞才不管對方的心理活動,只把拜帖遞過去:“如此勞煩小兄弟再跑一趟了。”
因為這兩筆字,小廝又把蘇青鸞再度高看了一眼,躬身行禮道:“不麻煩不麻煩,這是小的分內之事。”
送走了讓人頭疼的人,蘇青鸞掀簾子進屋,發現爹娘瞬間都看過來,連忙浮現出一絲笑意:“怎么,阿爹阿娘都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難道我的臉上有花么?”
楊氏嘆了一口氣:“大丫,我和你爹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比尋常那些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可靠的多,所以你做了什么決定我們都不干涉。可是……”
楊氏小心地措辭:“最近又是馬車又是下人……你打交道的人會不會是什么富貴人家,會不會為難你?”
蘇青鸞無奈:果然,爹娘還是有所覺察。
她微笑道:“阿娘,您和阿爹且寬心,只不過是我做的一些小吃食得了些富貴人家的青眼,不是壞事。”
楊氏和蘇廣福卻并沒有因為女兒的手藝“得了貴人青眼”就興高采烈,勸說蘇青鸞要把握機會向上爬。
蘇廣福反而謹慎地建議道:“我和你娘沒什么大本事,但是養活你們三個娃還是可以的。”蘇廣福說這話倒也不是吹牛,畢竟無論是他的木工活還是楊氏的女紅,至少在這十里八鄉可都是數一數二的。
老實木訥的漢子看著自己一向懂事的大女兒,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我和你娘不求咱們家有什么潑天富貴,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若是那些富貴人家為難你……那大不了咱這生意不做也罷。”
蘇廣福和楊氏雖然沒有什么直接同大富大貴之人打交道的經驗,但也明白,“宰相門前七品官”“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道理。
有的時候即便那些富貴人家的主人是個明事理的,碰上踩低拜高的看門狗,反而比那主人可惡千百倍。
蘇青鸞心中劃過暖流:她一直知道,這一世的爹娘從來都知道自己有些不同尋常之處,不過他們也從來不介意,也不曾讓自己為他們謀求什么好處,只希望她同別的孩子一樣快樂幸福就好。
就連同穿越以來遇到的很多花溪村和鎮子上和居民,都是十分可愛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的真誠相待,蘇青鸞才想要在又一個恐怕要“路有凍死骨”的凜冬來臨之前,用自己的力量為這些可愛的人做些什么。
所以蘇青鸞只握住了阿爹和阿娘的手腕,笑道:“您二位就不要在這里瞎想了,不過是做生意,而且是吃食,我自然會小心的。”
說著,撒嬌一般地搖了搖阿爹和阿娘的手臂。。
果然,對面的中年夫婦臉上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
到最后,楊氏只反復囑咐“萬事小心”,讓蘇青鸞答應了,才算“放過”她。
不過雖然楊氏和蘇廣福對于謝家三番五次地來人有些惴惴不安,蘇青鸞本人還是態度很樂觀的。
當然,她也不是什么盲目樂觀的二傻子,之所以心態比較平穩的最大原因,還是謝府——不過大概率是張媽和她代表的謝家老太太——對她的態度有著十分明顯的轉變。
上幾次蘇青鸞無論是去見謝子安,或者是張媽,都是不管她處于什么情況,被不由分說拎著就走的。
而這一次是唯一一次,對方在“征求她的意見”——雖然非得把形式變成“拜帖”這件事仍舊是槽多無口。
這樣的轉變很有可能是同蘇青鸞手上那果子醬的制作方子有關。回想起之前同流月說的話,蘇青鸞對于謝府為何對自己的態度有著如此明顯改變有了一些猜想。ŴŴŴ.23sk
看來,她哪天對流月說的那些話很顯然是起作用了——不如說是起作用過頭了。
“不過具體到了何種程度,還是要見了面才知道。”這么咕噥著,蘇青鸞心里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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