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經過元始天尊特訓的他來說,這種層次的攻擊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果將月亮老人的月光比做艾滋病,那么元始天尊的就是埃博拉,感染前者,興許還能頂個幾十年,但若是感染了后者,那不好意思,根本不跟你整什么虛頭八腦的東西,三天之內殺了你!
而姜律已經用自己的身體證明了即使是感染埃博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又怎么會害怕艾滋病呢?
被攥住手腕的月亮老人不敢相信,他堂堂第三代主神之首,竟然靠偷襲都偷襲不了一個無名之輩。
自知敗露,不信邪的他也干脆不裝了,他那像是被從中間劈開的擴音器一般的腦袋,竟然真的從中間分裂開來,而后向兩邊張開,翻出猩紅的血肉。
“血月!”
陰帝大吃一驚。
聽到他的聲音,須彌山與彼世,以及小世界中的極小一部分人同時露出驚疑之色。
他們都層聽說過月亮老人的這一手殺招。
在蘇美爾世界,每逢月圓,便是祭祀之時。
而月亮老人作為月神,月亮的陰晴圓缺自然歸他管轄。
當他呈現出這種圓月的姿態時,往往就是整個蘇美爾世界最為血腥的時刻。
因為,他們是活祭!
月亮老人的血肉中,爆發出了無盡的絕望,那是祭品們在臨死前的掙扎,而這些本該被凈化的負面情緒,卻成為了月亮老人的武器,將他那本就充斥了死寂的月光再染上一層暗紅色的光芒。
一旦染上血月的光芒,任何事物都會向著混亂和破敗轉化。
血肉會潰爛,草木會腐化,一切的一切,都會被沉寂在那輪血月中的祭品們拖向無盡的深淵。
而這樣恐怖中帶著一絲絲詭異的招數也并非是沒有代價的。
當月亮老人發動之時,他也會受到那些祭品的各種負面情緒的侵擾,若是無法以更加頑強的意志挺過來,那么就算抹殺了對手,他自己也會陷入瘋魔的狀態。
過去,被世人所知的,他只用過三次。
第一次,是爭奪第三代主神之首的位置的時候,他用這招戰勝了太陽神,由于那時候這個招數還尚不成熟,所以只是傷到了太陽神,并沒有殺死他,而他自己卻虛弱了很長一段時間。
第二次,是開疆拓土的時候,在征伐時遇到了一個硬骨頭,他又用了一次,可那時候他已經將這一招給雕琢完善,并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的副作用,結果就是雖然慘勝,但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自己偶爾會陷入瘋狂和偏執的狀態。
第三次,是在很久之前,蘇美爾經歷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為了抵擋一名來歷不明的主神,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用出了這招,成功殺死了對方,這一次,月亮老人直接在歷史長河中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這一次會議,才讓大家知道他還沒有死。
而現在他用了第四次,這說明他已經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月亮清楚,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當他出手的瞬間,就已經意味著要跟地獄撕破臉皮了。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擊殺姜律之后,再去面對路西法的準備。
只是他并沒有想到,姜律竟然毫發無傷。
可姜律沒有受傷,并不代表這件事可以就這么算了,路西法一定會清算自己甚至是蘇美爾。
那么既然橫豎都要被清算,讓姜律活下來,豈不是白被清算了?
所以姜律必須要死!
“別看他的臉!”
路西法了解一些月亮老人的手段,知曉他的血月之光是通過他皮膚底下的血肉來釋放的。
只要不看他的臉,不讓血月之光直接照到眼睛,那么就不會這么快被其蔓延至全身,能夠爭取到些微的時間。
而說話間,路西法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月亮老人攻去了。
他希望能夠在姜律被這烈毒蔓延全身之前擊退月亮老人,然后再想辦法幫他化解。
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或者說,并不是他慢了一步,而是姜律根本就沒有退避的意思,就這么迎著月亮老人直視了過去。
僅在瞬間,血月之光便順著姜律的雙眼,被吸入了全身,然后擴散開來。
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姜律從頭部開始,整個人都被紅光所籠罩,從體內浸染出一種詭異的暗紫色,一路向下,直至腳底。
而在這時,路西法的救援終于趕到。
他一掌擊退了月亮老人,然后遮住了姜律的眼睛,焦急地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我感覺好像要死了。”姜律有些虛弱地回應。
路西法聞言,忿怒地咬緊了牙,扭頭對月亮老人大吼道:“快停下來!否則,我敢保證蘇美爾將.”
可他的話并未說完,便是愣起神來。
因為月亮老人竟然已經一動不動了。
路西法伸腳去撥弄了一下,卻發現他已經有些發硬了。
這時,姜律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
而后,他身上的紅色迅速褪去,直至整個人變得正常。
“他已經休克了。”
姜律擦了擦額頭的細密汗珠:
“我大意了,沒有閃。
不過幸好我比他更能挺,如果他再堅持一會兒,估計就是我完蛋了。”
姜律承認了自己的輕敵,他確實沒想到,僅僅只是變了一個顏色,竟然能讓同一招的威力提升這么多。
他本來不以為然,根本就沒有想躲,雖然在月光入體的瞬間他意識到不對,不過那時再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所幸.
“比誰堅持得更久”須彌山的高僧想到了什么:“感我所感?”
姜律點點頭:“你還挺懂嘛。”
得到姜律肯定的答復,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當然不可能不懂。
能夠用自己的意識來影響現實的主神,跟不能做到這一點的主神,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層次。
只有前者,才有著成為至高神的可能。
他們終于明白了。
原來姜律這個地獄的候選人,并非只是有潛力,而是實力也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
說句不好聽的,或許他離正式接管地獄,只差一個路西法現在突然暴斃了。
而月亮老人還只停留在普通神境,往死了說也就算是主神中中上游的那一批,但絕對跟領悟了領域的真神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此前陰帝在會議剛剛開始的時候提到過,宙斯那邊有七尊領悟了領域的主神。
雖然數量很少,但其實這才是真正能夠決定戰局走向的戰力。
在場的除了陰帝和路西法,彼世、須彌山和蘇美爾也有這樣的真神,但是他們都沒有來,除此之外,據說陰帝還已經找好了外援,雖然他們并不會加入聯盟,但到時候也會有真神出手相助,這也是為什么陰帝敢于將勝率評估得這么高的原因。
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哪邊的真神多。
一般來說,一個世界最多只會擁有一個這樣的至高神,而就是這一個,就是超級世界和普通世界的區別。
可現在,地獄卻有兩個這樣的真神,這讓大家在不解之余又是出現了深深的忌憚。
只是他們其實不知道,現在比他們還要更驚訝的,是那個看起來始終胸有成竹的路西法了。
路西法此時更是難以接受,明明不久之前姜律還只是個普通人來著,甚至那種很微不足道的事情還需要他幫忙的人。
這才過了多久,成神了就算了,還可以接受,畢竟這種修為的膨脹有很多辦法可以辦到,灌頂也好雙修也罷,只是到達這個進度條并不難。
但是那可是領域,并不是修為到了就能自動解鎖的東西,領悟了領域,說明是真的已經融會貫通,乃至超越了神境的表現。
即使姜律本來就是這個境界的人,但境界這種東西,有可能跌落了都會回不去,沒道理重生了一次,從頭再來,結果還能這么快就順利達到才對。
他剛剛是真的很慌,擔心姜律死了。
這不僅意味著他少了一個能共謀大事、有共同話題和目的的同伴,更沒法跟三清界的人交代,雖然他大可以不顧及三清界的感受,畢竟現在元始天尊都已經消失了,沒人能拿他怎么樣,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他就是這樣的人,自己認為是對的,那不管別人怎么說怎么做他也不在乎,但如果是自己認為錯的、不好的,那么就算沒有任何外界影響,他自己也會不斷內耗和內疚。
當然,他剛剛的焦急落在其他人眼里,當然就是在表演,為了賣慘,讓別人覺得他們吃虧了,這樣就有正當理由繼續對月亮老人重拳出擊了。
大家可是親眼看到,他用腳扒拉了月亮老人的臉,如果不是姜律下手也黑,直接給人干得沒意識了,他們絲毫不會懷疑路西法會把月亮老人抓起來再揍一頓的。
見此,彼世和須彌山感到一絲慶幸,雖然剛才沒有出手相助,但和地獄好歹也算是兩不相欠,誰也不虧誰的理,所幸是沒有落井下石,否則要是被記下了仇,日后還真不好交代。
而陰帝則是動起了其他心思。
如果地獄只有路西法一個真神,那確實犯不著他服軟。
可若是有兩個,那就有些不一樣了。
得了地獄一個盟友,就相當于是有了兩尊真神作為助力。
相較之下,雖然蘇美爾更加忠實,但跟忠實比起來,自然是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來得實在。
想到這里,他全然不顧月亮老人此時還躺著,當即一拍桌子:“太過分了!怎能當著我的面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起身上前,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對著姜律噓寒問暖:“你沒事吧?可有身體不適?”
姜律搖搖頭,始終冷著臉不開口。
但陰帝可不管你給不給好臉,總之就是硬著頭皮示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若是你在我陰間有什么閃失,我以后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地獄,還怎么敢再舉行這種邀請大家一起來參加的盛會啊?
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大家都不想的,你們看這事兒該怎么善了,我一定好好考慮。”
說著,他看向了路西法。
“善了?你覺得能善了么?”姜律忍不住了,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月亮老人:“我讓你弄死他你能弄嗎?”
“這個.”
陰帝尷尬地笑笑: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嘛,或者這樣怎么樣,我找個時間,當個和事佬,大家一起坐下來喝一杯,一笑泯恩仇。”
見姜律和路西法都不為所動,他眼珠子一轉,又換了一套方案:
“說句實話,如果地獄要真槍真刀地對蘇美爾動手,陰間和聯盟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可要是就這么算了,我心里又實在過意不去。
所以思來想去,還有個法子,要不地獄也加入聯盟,然后到時候分配戰利品,在你們應得的基礎上,我陰間和蘇美爾再各分潤出三成給你們,畢竟這件事終歸發生在陰間,我也不推卸責任。
你們看怎么樣?”
言下之意就是,要弄蘇美爾不可能,但是如果你們想要個說法,那就加入聯盟,具體的我們坐下來討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是臉都不要了。
一看地獄有兩尊真神,馬上改變了態度,明明更吃虧的是月亮老人,明明月亮老人現在都還躺在地上,但他就是可以當著月亮老人的面給地獄割地賠款。
歸根究底,月亮老人和地獄發生沖突,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幫你說話不是嗎?
這讓須彌山和彼世的參會者多少有點心寒。
不過也沒辦法,木已成舟,他們算是跟聯盟綁在一起了。
好在雖然聯盟是陰帝攛掇起來的,但是最后的盟主會不會是他,那可就難說了。
至少眼下發生的一切,是堅定了須彌山和彼世爭一爭那盟主之位的想法的。
面對陰帝的虛情假意,路西法和姜律都是不屑一顧。
“沒興趣。”路西法冷漠地搖搖頭,問姜律:“都簽完字了嗎?”
“嗯,不過原來的那張紙被月亮老登弄壞了,我得回去重新寫一份。”姜律說著,安撫眾人道:“放心吧,我都記下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望著地獄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小世界的參會者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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